文｜似舞

一直是你，还好没错过你

2017.09.04  星期一 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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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最后一天，雨来得悄无声息，我下班后站在公司门口，围上围巾，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看着落叶满地，路边的积水倒映出匆匆忙忙的人影，也忘了自己没带伞，直到人群散尽，方才惊觉。

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大雨中有一个人撑着伞渐渐走近，他走到我的跟前，把公文包里的热乌龙茶递给我。

“有些冷了，先喝口荼暖和暖和我们再回家。”我接过他的乌龙茶，他接过我的背包，站在我身旁，唱着荼，靠着他，发起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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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认识季动的时候，那年大一，我刚进校园，就像刘姥姥进了校园，对一切充满了好奇心。开学典礼上他作为优秀的大三学长在台上发言，那天他说什么我已经记不清。只记得他穿了一件卡其色的衬衫，明明是比年龄更为稳重的颜色，他穿也不违合，聚光灯衬得他站在台上闪闪发光。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在乌压压一片的人群里注意到我的，只是在社团招募见到他的时候。他说了一句，我记得你开学典礼的时候坐在第二排第五个位置，看我的眼睛一动不动，别人在鼓掌的时候你还在发愣，我那么有魅力吗？

我听了他的话，脸红得自己都觉得发烫，低着头不敢抬起。他看着我不意思的样子说，逗你玩的，欢迎加入我们广播站，先试试音，声音好的话，留下来实习。

厚厚的试音本里，我翻到的那页是恰好是我最喜欢的一道诗，深呼吸后，声音缓缓而出。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他说，声音听着很舒服，面试通过，给你pass卡。把你的手机号码，微信登记下，播音时间会有宣传部的同学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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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播音的时候，我很紧张地走进广播站的播音室，推开门，看到他站在窗边，手里拿着稿子在思考，看到了我，他说帮我看看在这句话里用哪个词比较好，我看着他的稿纸上密密麻麻的笔记，不禁觉得佩服，这是一个很认真的人。

原先宣传部的同事在群里有提过带我的是一位师姐，我在好奇怎么是他的时候，他说，原先的搭档退出了，想要找个人跟他一起播，如果我和他的声音磁场相吸的话，就是我了。

没想到的第一次播音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我和他的声音有一种莫名的契合，围观的广播站小伙伴也都说好听

他说，以后叫我阿季就好，我说，那你就叫我可儿吧。从那以后我就成了他的唯一搭档，他也是我播音的不二选择。

某次播音结束以后，他神神秘秘地从背包里拿出一排养乐多，塞到了我手里，眼神就跟我爸似的，宠女儿一样地说“给，你喜欢的养乐多。”

那种有点懵的感觉就像躺在棉花糖的世界里，甜得让人有点腻，却又暗自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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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我在食堂打饭的时候，接过盘子往舍友的位置走去，被一个慌慌忙忙的女生给撞了，热汤顺势倒在了我的手臂上，瞬间就红了一片，我咬着牙强忍着疼痛，舍友们有点不知所措，撞我的女生一直在道歉，食堂人又多，场面一度混乱，是季动出现，一把抱过我，急匆匆地往医护室赶。

到医护室的时候，医生看着我咬得发白嘴唇，还有手臂上的伤，赶紧地消毒包扎，叮嘱了不能碰水，不能吃酸辣。然后又看着站在我旁边的季动，你这男朋友是怎么当的，女朋友都照顾不好，以后还不仔细些。

我刚想开口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季动已经连连应答了，是，是，是，我一定好好注意，不让她的手臂留疤。

走出医护室的时候，我看着他一脸小心翼翼，从那天开始，他就成了我的贴身侍卫，他陪我散步聊天，他陪我看电影吃饭，他陪我看书听歌，很快我就顺其自然又莫名其妙地被他套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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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久见人心，他拿到做家教工资的时候，拉着我去了那家我们一直想去却又嫌贵的日料，我也会花好几个周末的时候为他做一个独一无二的手绘钱包，外壳有他的姓，内里有我的名。

在一起两年的时候，他圆了我的一个梦，我要带你去看你的偶像，听他的演唱会，其实在他的面前也只提过一句我想去看他的演唱会，没想到他放在了心上，那种随时有人放你在心上的感觉就像心上开出一朵花。

男朋友还会弹吉它，撩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也曾因为在校园里弹吉它唱歌被某个女生注意到，直接当着他女朋友我的面跟他表白，当时我的脸都黑了。没看到正牌夫人在此，竟敢放肆。我嘟着嘴，一脸不高兴地站在他边上。

他看着我，当着告白女生的面，“说我女朋友在这呢”指了指我的方向。直到那女生离开，他才背上吉它走到我跟前“空气闻着真酸，某人吃醋的样子真像只喝醉酒的小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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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四毕业的时候，收到了牛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手上也拿到了好几个不错的工作邀约，我知道他是想要去国外的，我不想拖他的后腿，也希望他有更广阔的天地。

分手是我提的，尽管我歇斯底里地说不爱了，他还是不接受。我找了班里的男同学，演了一场秀恩爱的戏码，也看着他从我面前头也不回地走掉。

他走的时候，我蹲在地上，一直哭，直到我哭到晕在地上，室友她们躲在大树后面，看着我倒下，匆匆地把我带回了宿舍，说，这又是何必。

我以为我们的故事也就戛然而止了，谁知道他根本就没去英国，开学的时候，我在学校门口见到了他就站着那里，看着我一个脚步一个脚步地走到他跟前。

我问他，怎么会拒绝呢，多好的机会？

他说，读研本来就不在计划之中，收到的office里也有一份真的喜欢和适合，再说了这里还有牵挂不舍得离开。

我问他，你不是看到我跟别人牵手了？

他说，真以为我不了解你，心事都写在了脸上，我也想让时间知道，想知道自己可以忍耐多久不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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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太长，竟在雨天浮现。

“可儿，怎么又在发呆，你这神游的中二病征什么时候能好？”季动轻拍了我的头，也让我从回忆走回到现实。

“走了，边走边喝，我们回家，晚上给你做土豆小排。”

“我还要吃红烧茄子。”

“好，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

撑着伞，走在路上，萌发出一种现世安好的味道，一直是你，还好没错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