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高考决定我的终身

文/斌彬有理、葛葛西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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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威告诉我,在蠢蠢欲动的青春里,他深爱过一个女孩。女孩名叫刘雨欣。“我走过这个世间最长的距离,是我爱她的距离。”孙威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眼眶里星光点点。“如果有一列承载着青春回忆的2046的时光火车,它可以让你去见你记忆中想见的人,你会去见她吗?” “我……”孙威没回答我,却给我讲起那个冲动的青春里最青春的事。

Chapter1

那一年,我十八岁。那一年,我爱着刘雨欣整整十年。你一定觉得不可思议吧?大概八岁那年,我就喜欢她,像喜欢一件我深爱的玩具那样爱不释手。八岁的那一年,我与她同桌。后来的我在想,或许是上天眷顾,让我那时拥有她,虽然不足以称作爱情。

她初二那年就跟我说:“孙威,我要考上大学。” 这句话,被我刻进记忆的深海里。我曾以为,喜欢一个人是一场甜蜜的欢喜,尔后我却发现,喜欢她,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我把那个喜欢她的秘密,像埋葬坟墓一般埋在我心里,尽管我那么爱他。你有没有以朋友的名义深刻地爱过一个人?我有。我还记得高三那年的仲夏,我载着刘雨欣满校园的奔跑。

“坐好哦,威威要带着欣欣横跨校园。”我脚一蹬,踩着脚踏车的轮子从校园的东驰向校园的西,每一个人手中都拿着红色的高考录取通知书,唯我没有。我落榜了。

我的心其实满是失落,我知道我喜欢了十年的人终要离我而去,而我的心就像被火车碾碎一般疼痛难忍。

“欣欣,祝你考上你理想的大学。”我咬着嘴唇,还是无比失落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刘雨欣的脸,似乎并没有接受我的祝福,尽管她坐在我身后,但她同样无比落寞的神情还是通过语气传递给了我。

“不过是考上了一所大学,有什么好祝福的?”她哀叹了一句,低下她的头,却把手紧紧地环抱着我。

Chapter2

“威威,我不想去读大学。”把手环抱向我的刘雨欣无比没有安全感地环抱着我。

她的身体紧紧贴着我,那是我第一次与女生贴得那么近,贴得我热血沸腾。可我连一句我喜欢你都不敢说。因为她手中的那红色通知书,如此耀眼又如此刺眼。

“为什么?”我嘎地把车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
我们四目相望,那距离如此接近。她凝视了我足足三秒,突然把唇贴了上来。那一刻我有点猝不及防地蒙圈了。我只感到大脑一片空白,我回吻着她一遍又一遍。我从没吻过女生,那是我的第一次。

我把她搂在怀里,有些颤抖。

“欣欣,其实我,喜欢你。若不是你吻我,或许我连表白的勇气都不敢。可是欣欣,我们没有未来。我在重庆,而你在北京。”

“怕什么?只要我们彼此喜欢,距离不是问题。” 刘雨欣无比坚决地看着我,把头靠在我怀里。

可我是自卑的。我不是大学生,至少那一刻我不是。我连坚定的勇气都没有。

Chapter3

那个秋天,还是不情愿地到来了。我在火车站的角落里,远远看着被家人簇拥的刘雨欣上车,她四处张望着,我远远地躲着。那一天,重庆飘着偏南风,我送走了我心仪了十年的女孩,我头重脚轻,像失魂落魄不得志的少年,又像那幽魂一般。

高考,决定了我的终身。它不仅将我喜欢十年的人送进中国北端的北京,也把我无情留在了看不见蓝天的雾都--重庆。

如果真有你说的2046的火车,其实我多想回到过去拥抱她,我多想坚定地爱她。可你知道,可惜没如果。

孙威搅动着手中的咖啡杯,神情暗淡。顿了顿,他说:“其实关于后来,你懂的。那是关于所有人的青春经历的桥段。”

“”她曾坐着绿皮火车来看我。那时候没高铁,两天一夜的火车你能感受吗?” 孙威扶了扶自己的镜框,眼镜深看着远方。

“她每一次来,都瞒着她爸妈,每一次都身心疲惫。我那时在复读,不能去看她,也给不了她什么。”

“那一年,我又高考了,结果不尽人愿,我只上了重庆的一所三流院校,而她985高校。”

“我那时的心,是落寞的。我与她长达十年的交往,就在我重新复读高考后永远地被定格在了过去。追她的人络绎不绝,她最后发了一张她跟新男友的合照给我,我们的关系宣告终结。”

“你恨她吗?”我弱弱地问。

“不恨。真心爱过的人,我舍不得恨,但内心却仿佛如死去一般。” 孙威淡淡地说了一句。

“那后来,你有再见过她吗?”

“见过,那一见我才知道,什么叫物是人非情过境迁。她对我,刻意的客气。她不再像从前那样,什么事都跟我说。关于她的幸福,她只字不提。”

“记忆中的人,是不能去见的。见了,回忆没了。因为现实如此残忍。”

“是啊。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怀念的不过是最青春时代的刘雨欣。一头齐耳的短发,一身绿衣长裙。她是我青春时代的所有影像。我再见到的她,胖了,多了点尘市的味道,举手投足间多了份干练,不再忧伤不再多愁善感。那一刻,我知道一切都过去了。”

我听着孙威的陈述,无限感慨。
或许,最青春的年纪,我们都无比赤诚地爱着一个人。无关金钱无关婚姻,仅仅因为喜欢。只是,初爱往往脆弱无比。我们的幸福人生,在高考通知书下来的那一刻,已经恒定。毕业了,你终究不是我的,也不是TA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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