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 往哪走,都是往前走

火车哐当哐当驶向北方,干枯的树枝是我对北方的第一印象。我一直以为枯木带来的灰色是沉闷的,直到我走在北京的大街上才发现,当干燥的空气、凛冽的寒风与枯木相配时,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干净了,这是一种树木与道路同色的干净,是空气因干燥而洁净的干净,是每个人都裹严实的而产生距离感的干净。每一段旅程都会让我思考其意义和价值,当我将这个疑惑抛给火车上的大叔时,他说:“不一定要达到某种目的,至少现在很快乐。”别着急,将来的某一天,回忆会告诉你这趟旅程所带来的奥妙。

北海的日落和鼓楼西街的骑行是北京很小众的浪漫,舒适惬意总是生活理想的主旋律。北海公园总有着与这座城市截然不同的姿态,它不慌不忙,宁静祥和。我坐在长椅上等待着日落,老爷爷和老奶奶安静的坐着,热爱摄影的大爷大妈扛着长枪短跑对着水中的鸭群。有一个伴随到老的爱人和爱好,是幸福的具象!幼鸟带着初生的喜悦叽叽喳喳,鸭群在融化的湖水里追赶打闹,抬头看看白塔,看看周围,北海的日落和日落下的人一样浪漫。

在海淀区吃完春饼,和老姐骑行到南锣鼓巷,这是在一个刚下完雨的夜晚,路上车水马龙依旧,而行人寥寥,骑行的更少。看着前面的身影,梦回三年前的夏天,懵懂的我踏入北京城,所遇皆惊奇,所见皆风景。也正是那次经历让我明白,我应该努力出去看看,看自己到底几斤几两。鼓楼西街的夜骑,与北京城的古老气息撞个满怀。

在雍和宫,看着人们拜了又拜。想起史铁生的《我与地坛》中所言:“人们求的不是命运,而是欲望。”人生没有走到绝望之境,心中又怎么会有神明。只要还有路走,那就不用求。在烟斜袋街的明信片墙上,我看到了文字另一种形式的浪漫,上面有对未来的期许、对故去亲人的留言、还有对陌生人的祝福。“往哪走,都是往前走”,我们都在好好生活。

到国家大剧院,与刚开的非遗文化展相遇。讲解员那句:“国家大地广袤,很多东西我们没见过,但不能说我们没有,这就是我们做展的意义。”忽然间,我好像明白了看展的意义,也清楚了“行万里路”的价值。这些虚无缥缈的意义和价值体现在对古人智慧的感叹中,也具象在面对未来无知事物的包容和谦卑中。我开始对博物馆心生向往,开始对风土人情越发好奇,也开始对艺术表演热情高涨。《龙凤呈祥》是经典的京剧剧目,当剧场内响起一阵阵掌声,一声声赞叹,可以看到京剧历经时间洗礼,依旧在舞台上熠熠生辉。而我,也可能不只是我,终究是为了“国粹”的名头而来一探究竟,那那些泯灭在时间长河中的其他剧种,是不是连一点涟漪都未曾荡起。

逛了国家典籍博物馆、国家博物馆,文物很多、历史很长,我不敢妄言在这里面逛了一圈后,自己的历史积累有多大的提高,但《步辇图》给我带来的冲击,我会记得很久很久。看着眼前的《步辇图》,脑海里呈现的是《文成公主》的歌剧,我感受到一种知识储备与眼前画面的碰撞,那一刻我不再单薄,我不仅仅是对着一副历史悠久的画而惊奇,而是对画中悠久的历史而感叹。我好像明白了那句“当我有足够的积累,我便有无限的可能。”

在逛展的过程中,我遇见很多温和的父母和调皮自信的小孩,在家乡,我看见太多破碎的家庭和傲慢无礼的魔王,他们本该都是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孩童,却有一部分人被现实所困,面对生活的一地鸡毛。令人慨叹的是,这种境况总是周而复始,一代又一代。我不愿相信一代又一代人只能是复刻,但要突破现有的眼界却是无比的艰难,试错成本的差距,便让大部分人选择了最无奈的妥协。一开始的我会对北京的孩子感到羡慕,但后来想想,谁的生活不是一个圈,又有谁的生活不是充满鸡毛蒜皮,好坏相依,福祸并行,大家都在努力生活。

在日落时分,赶去景山公园,俯瞰故宫的全貌。很幸运在拥挤的人群中占据了一个绝佳的拍摄角度。急忙赶去角楼,只为趁着最后一抹夕阳,感受角落的艺术。护城河很壮阔,薄薄的冰层已封印不住河水的流动,天色已晚,角楼上的琉璃瓦也暗淡。北京的夜晚不是斑斓的霓虹,而是柔软的昏黄,不是昏黄有多耀眼,而是那一抹暗黄打在古老的城墙上,渲染出的温柔总是让人沉沦。

在长安街骑行,感受六车道的宽阔,路过天安门,看向英雄纪念碑。路过中南海,看见六七个护卫。路过人民大会堂,望向天安门广场,在空旷的广场边,挺立着穿着军装的护卫,敬意油然而生。到达前门,随意穿行,走进清冷的胡同,遇见很多没有商业气息的店铺,老顾客熟练的点餐,老板随意的接客,而那些老是坑我钱的餐厅,总是说的比唱得好听,真是生气。买了一杯豆汁,尝了两口,发现还是比较适合用来暖手。

那天还坐了很久很久的公交,看着空旷的车厢,百无聊赖的乘务员叔叔,我又想起那天送披萨的热情外卖小哥,思考着,究竟要有多乐观,才能在枯燥的生活里保持对职业的热情,生活又有多艰苦,才愿意在枯燥的工作中拖着一口气。也许在一份工作中找到成就感,比职业本身更重要吧。

“下一代会越来越好。”在长城,小孩跟着爸爸奶声奶气念:“不到长城非好汉。”在天安门广场,小孩跟着妈妈念着:“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养育”二字开始具象,养孩子不再是添一双筷子的事,是一起看世界、找自己的过程。

结语:树叶的掉落是为了生命的存续,也是为了等待春天的到来,在这趟旅程中,我看了京剧、相声、脱口秀、话剧,听了西洋乐器“天空之城”宫崎骏演奏会、中国古典民乐以及live house,去了国家大剧院、国家图书馆、颐和园、雍和宫、故宫、地坛公园、景山公园、北海公园、什刹海、前门、奥林匹克森林公园、鼓楼、南锣鼓巷。逛了国家典籍博物馆、国家博物馆、清华美术博物馆,也去了几家很用心的书店和餐厅。

这是一篇没有结构的文章,仅仅只是经历的堆叠,于别人如流水账,于自己却是一次次的成长。“成长”一词很飘渺,在对待意外时的冷静,对待他人时的同理心,对待自己时的底气,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谦卑”不再空泛,“自信”不再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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