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和六便士》看完之后的最大疑惑就是:月亮在哪儿?六便士在哪儿呢?好像整本书也没看到过相关的字眼,莫非是翻译版本的问题,读书最好是读原版,这我当然知道,只是可怜了我们这些英文不OK的人。
一个证券从业者,活到40岁的时候突然大彻大悟,抛下妻子、两个孩子和工作,先是跑到巴黎,最后跑到南太平洋上的塔希提岛,只为了成为一名画家。期间顺便招惹了小粉丝的老婆,后者因为他的离开而喝药自杀,最后在岛上遇到了一个对他百依百顺从不束缚其自由的土著女人,和她生儿育女,最后因为身患麻风病死去,临死之前创作了据说非常牛逼但最终没被保存下来的壁画。一个天才艺术家的传奇一生。
主人公斯特里克兰德的原型据说是画家保罗·高更,刚出场的时候看起来其貌不扬毫无特色,属于混在人群里你就再也找不出来那一类,后来却做出了那么有个性的选择,再次证明了一句俗话,“咬人的狗不叫”。
一个人到底应不应该放弃一切追求自己的“天命”?(实在不想用今天已经被用到烂俗无比的“梦想”这个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无所谓对错。现实派嘲笑理想派的虚无缥缈,理想派嘲笑现实派的庸俗市侩,双方都很难设身处地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考虑问题,所以才引出这么多谩骂和攻讦。就书中主人公来说,站在艺术的角度看,他当然应该这么做,毕竟后来他用天才的作品向世俗社会证明了当初的选择;站在家人的角度,又好像太过无情无义,毕竟他抽身离去的时候两个孩子尚未成年,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们已经过了很久平静安详的日子,比起其他很多人已经要幸运的多了”。这个世界上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一定有很多被埋没的天才,也一定有很多被抛弃的家庭,只是看每一个故事的主人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他刚刚离家出走的时候,他妻子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一定是被城里的某个妖艳的女人勾引着一起私奔了,甚至让“我”替她到巴黎捉奸。女人们总是想把男人们拉回地面,而这类男人却总是热衷于让灵魂遨游到宇宙的边缘。在此过程中,有的男人超脱成神,有的男人堕落成魔,而此刻,大多数女人还平静踏实的生活在地面之上。折腾不止的始终是雄性,岁月静好的永远是雌性,连动物都是这样。
在主人公贫病交加即将死去的时候,一个小粉丝出于对天才的崇敬将他接回自己家照料,还把心爱的画室让给他,而且是在费力说服原本对此极力反对的太太的情况之下。后来他的病好了,也顺便俘虏了女主人的心,甚至鸠占鹊巢(虽然不是出于主动),小粉丝因此离开了自己的家,流落街头。后来他再次感受到女主人想将他束缚在原地,于是再次愤而出走,女主人因此自杀,最终死去,而他对此也毫无歉意,觉得这女人自作自受。冷酷、自私如此。令人遗憾的是这样的例子时至今日都还在发生,前几天某女记者因为男友出轨愤而自杀,很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喜欢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而且还是以生命为代价。其实历史上很多艺术家都是这样,在艺术领域地位崇高影响巨大,但在现实生活中其实就是一个变态加人渣。或许这是性格上的一体两面,但凡大家一般都不具备正常人的情感,或许更敏感纤细,或许更极端偏执,非如此不能成就其卓绝。在对爱自己的人的极端绝情这一点上,自杀的女主人和主人公其实是同一类人。
小粉丝在平常生活中习惯于被人取笑为乐,而且在主人公摆明很看不起他的情况下还热衷于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他救了因为被富家少爷引诱以至怀孕最终被抛弃于是自杀未遂的女教师,而后女教师成了他老婆。在她后来被男主人公原始的野性魅力吸引因而决定跟他一起走之后,小粉丝还此情不渝地加以劝诫,并且甘愿自己被扫地出门,还心心念念的挽留她,只要你有任何需要,我随时等候你的召唤,分分钟出现在你的眼前,而且我就在这座城市里没有走远哦,因为我怕你需要我的时候不能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面前。“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感情中总有些人仿佛天生自带乐于被虐的特质,你越虐他越把他的尊严踩在地下他反而越高兴越High,精神SM?似我辈凡夫俗子确实很难理解这种诡异的情感。
男主人公最后在世外桃源般的海岛上找到了他内心中的安详与宁静,也画出了很多不朽的名作,特别是眼瞎和临死前的最后一幅壁画,描绘了人类初创时候的伊甸园的样子,给观者以巨大的灵魂震撼。可惜的是天才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终于让岛上的妻子亲手烧毁了它,带着它又回到了他来的地方,或许是画家不愿意让人看到,这仅仅属于创作者自己的救赎之旅。
天上有月亮,地上有六便士,始终仰望月亮的人不妨先弯腰捡起这六便士,而一直忙忙碌碌于低头捡便士的人,其实偶尔,也可以抬头看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