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蓝色的海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本文参与非主题写作之【遗憾】



这个年轻人拦住我,告诉我他是个记者。他想听听我那个说过很多次的故事。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那里还放着一堆垃圾。我拍了拍身边的地,冲着小记者笑着。出乎意料,他居然没有犹豫地坐在我身边。好吧,那我就给你讲讲吧。

那条快艇的主人像扔垃圾一样把我扔在码头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越过层层波浪消失在我的眼睛里。我拿着照片比对面前这片海时一度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照片上的海是一片深蓝,饱满而深邃的颜色快要溢出照片,我每次看到它时都忍不住想投入这片蓝色的拥抱。可现在我面前的却是无尽的灰色,甚至连浪花拍打礁石后应该泛起的白色浪花都带着浓重的灰。可能是天气的原因吧,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乌云翻滚,已经压在我的头上,在乌云中偶尔透出一线金色,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大约一年前,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这张照片躺在我的枕边。我不知道它从何而来,照片的背面只有一句话——穿越蓝色的海。我随手将它扔在书桌上,可它记录下的景色让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忘记。每次低迷或者无精打采的时候这风景就会冲进脑子里,让我能拥有片刻的宁静。接下来的一年里我疯了一样查着各地的风景照片,也在各种途径求助过网友。但凡有一点相似我就会赶过去看看是不是我要寻找的地方。有一次希望就有一次失望吧,看来这次又是一次失望的旅途。

虽然我这么想,但这个破旧的码头还是能给我一丝不一样的感觉。或许是内心的希望在作祟,自我嘲笑了一番,点上一根烟,坐在潮湿的石英岩上,听着潮声起伏,看着照片。照片的左上角上有个影子,比芝麻粒大不了多少。我给很多人看过,他们都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但我心里有个清晰的想法——这是个人,还是一个我很熟悉的人。他像鸟一样,又像条跃出海面的鱼。可能这个影子才是我想找到这个地方的原因吧,太熟悉了,我又实在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可能这个压根就不是人,什么人能在海面那么高的地方呢?他们都说我病了,看来我真是病得不轻。就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影子折腾了自己一年,我冷笑着将照片扔进海里。

照片被风带着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又回到我的手里。我苦笑着拿起照片却发现远处那些隐约可见的山崖似乎和照片中的很像。我在码头上看了一遍又一遍,用指头在沙滩上比划着照片和远处山崖的形状。那时我才意识到,我真的找到了。我兴奋地大喊,在海滩上大跳。将所有能表达我兴奋心情的事情都做了一遍。当然,以前我也做过这样的事情,不过换来的都是失落和叠加的遗憾。不过这次我有预感一定就是这里,因为我从来没有这么幸运过,身旁就停着一条小舢板。看,我有了交通工具,我推着舢板向海里走,浑身充满了干劲。

海浪的力量比我想的要大很多,我划出去两米就会被推回来一米。划了还不到十分钟我就感觉两个胳膊酸痛无比,握桨的手更是火辣辣的疼。我停下来甩了一下手腕,海浪立刻推着舢板摇摇晃晃地回到原来的位置,我拿起船桨想反抗一下,船桨刚刚插入海水中就被一股巨力甩飞。我眼睁睁看着船桨在浪花中冒了个头,随即就不知所踪。

舢板歪斜地立在沙滩上,我也歪斜着躺在舢板上喘着气。海水扑上来,溅在我的脸上,还有些许进到嘴里,一种苦咸的味道充斥着口腔。海浪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我似乎是这片天地中的最后一个人。我站起来,向着四周望去,我成了这里一个无聊的存在,刚刚燃起的兴奋感这一刻被海浪冲刷得荡然无存。我大口喘着粗气,任由海水像雨点一般打在脸上。一阵反胃,苦水从胃里带着滚烫的热流一泻而出。我开始像先前的无数次怀疑自己的决定一样产生了动摇,这么多年放弃一切追寻一个自己心中的感觉究竟值不值得?他们都说我疯了,我在到达那个码头前也是这样想的。

这些想法像是从胃里流出来的一样,丝毫不受我的控制。我两个眼睛紧闭,吐得昏天黑地。忽然间,远处许多重叠在一起的鸟鸣出现。我睁开眼睛,天海之间被一种比刚才更加浓重的灰黑色填满。但是在这灰黑色之间,在浓重黑云之中,一道金色的阳光像瀑布般流下。数不清的白色鸟在金色和黑色间翱翔,一边飞舞一边发出清脆的鸣叫。我发现真的有个黑影在瀑布般的阳光中一次次跃起,他的身后跟着大大小小看不清的鱼类一同跃出海面。黑影一次又一次起跳,一次比一次高,离我一次比一次远。阳光就像专属他的聚光灯——他跳到哪里,阳光就照到哪里。很快,黑影的身后再也没有鱼类能跟得上他的高度,飞鸟也不再翱翔,而是悬停在空中等待他的跃起后发出欢快的鸣叫。他越跳越远,向着远处不真实的山影而去。我揉了揉眼睛,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不是做梦,我确信。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我看不清那个影子,但很笃定地知道他就是一个人,而且我一定认识他。我没有疯,我知道。

我跳入海中,刚才还苦咸的海水似乎有了些许甘甜的味道。我用肩膀顶住舢板,用尽全身的力气想将舢板从海沙中顶出去。不管我多用力,舢板也纹丝不动。我瞄向远处,越来越远的阳光已经快消失不见了。我发出一声怒吼,脚下一滑跌坐在海水中。抓起一把沙子,扔到舢板上。

还等什么呢?既然他可以在海中像鱼一样,不,比鱼游得更快更好,我也一样可以做到。迈开大步,我在海水中奔跑。高抬着腿,甩开双臂,直到海水到了胸口的位置我才开始游起来。海浪的力量远不如刚才那么强大,甚至还能感觉到海浪在带着我往深海中去。

羽绒服吸满了水,拉着我往下坠,我将羽绒服脱下甩到身后。

鞋子里灌满了水,我的脚不能伸直打水,我将鞋子蹬掉。

我一边游,一边将那些阻碍我的东西统统扔掉。我赤裸着在海水中游,海水都暖暖地包围着我。这是我丢失了多年的感觉——毫无挂碍。我随着海浪起伏,一路向着远处的虚影而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脑袋昏昏沉沉,胳膊和腿充斥着酸痛。不过原先的虚影此时已经变得真实起来,那是几座大大小小的石山或远或近,挨在一起。这些石山还离我很远,但我终究能够看清楚这些或是黑或是灰的家伙。在我的眼里它们是温暖的,因为这里有我追寻的答案。

我抻着脖子,尽力让口鼻探出海面。我已经游不动了,胳膊再也难以抬起来一下,连吸一口气都难以做到。眼前的景物开始慢慢模糊起来,石山上突然腾起密密麻麻的白点,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一黑,直直向深海坠去。

等我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空中的繁星似乎离我很近,近到抬手就能摘下一颗。手摸到的地方都是一片冰凉,像是岩石吧,我也不太确定。我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借着月亮的清晖尽力分辨周围的东西。我不应该淹死在海中了吗?有人救了我?我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活着,但是四肢传来的酸痛感还是告诉我,我还活着。

在海浪和礁石的合唱中远处摇摇晃晃站起来一个黑影,我一侧头就刚好看见了他。是他,那个能够跃至半空的黑影。他在原地,轮流跺着两只脚。时不时还翘起一只脚仔细打量,像是在欣赏自己的脚一样。我大叫着:“你是谁?”声音沙哑得连我自己都快听不清自己说的是什么。

可是黑影听见了,他往我这边看,歪着头看。他向我这边走了两步,停下。我一下子来了力气,坐起来想看清楚他到底是谁。黑影看见我坐起来,转身就跑,跑了没多远纵身一跃消失了。我摇晃着站起来,拖着酸痛的腿走到他消失的地方才发现这里是石山的山顶,黑影一定从这里跳回到了海中。

从山顶到海面不知道有多高,我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头晕目眩,有种跳下去的冲动。咽了口唾沫,我还是退了两步。想了想,又摇晃着走回刚才的位置继续躺下。我太累了,又饿又困,还是离崖边远一些的好。躺在冰凉的石头上,睡意和凉意起着冲突。闭着眼睛,一会是黑影跃入阳光的样子,一会是我辗转各地的情景。就在半梦半醒之间几声鸣叫让我清醒过来,身边站着十几只鸟。我认识,那是海鸥。想必和黑影一起的、在山崖上飞起的白点就是它们了。这些鸟倒也不怕我,挨个蹦蹦跳跳地来到我身边放下一枚红色的果子就腾空而去。饥饿的感觉让我想不了那么多,吞下一枚红果直觉得一股暖流从口腔顺着食管到达胃里。红果吃完,我觉得浑身有了力气,这时才发现天边早已泛红——天亮了。

崖顶不大,十几分钟就能走完一圈。我转了几趟,始终找不到下去的路。向下看过一次,庆幸自己昨晚没有勇气跳下去。崖下怪石嶙峋,贸然下去说不得要摔成什么样子。我左右没事做,想找几片大树叶遮羞,环顾光秃秃的崖顶不禁哑然失笑。这个地方连个鬼都没有,我遮的什么羞呢?

一阵熟悉的鸟鸣声又响起,是黑影来了。每次我看到他之前总能听见这种急促而密集的声音。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到崖边向下看去,黑影泡在海水中看着我。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熟悉的感觉让我确定在哪里见过他。只是他的样子十分潦草,头发不知道有多长,散乱地浮在脑后的海水中,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海带。一把络腮胡子横七竖八盖住了大半张脸,剩下的地方都是黑黢黢的。我能确定他是人,还想再看时他突然沉入海中。一阵浪花翻涌,他在不远处露出头,冲我招手。让我下去?我看他再次招手时依然不敢确定。他看我没有动静,像条鱼一样在不远处的海里来回穿梭。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崖顶离海面那么远我的视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几只海鸥向我飞来,围着我喳喳叫,似乎在催促我一样。不管了,既然来了,总要过去一探究竟。我退了两步,深吸一口气,向着崖边奔跑,到崖边时,奋力一跃,风和云都从我身边掠过,海面越来越近,浪花的纹理都清晰可见,我双臂合拢,紧闭双眼,箭一样插入海中,冰凉的海水瞬间将我包围。

归于平静,有人拍我的肩膀,我睁开眼,是黑影。黑影指着一个方向,自己先游了过去。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在海中一点也感觉不到憋气,甚至游起来都比原先省力许多。我跟着黑影,看见他脚上居然穿了一双鞋。再看,那竟然是我昨天蹬掉的。原来昨晚在崖顶,黑影是在看他捡到的鞋。

我还没来得及想鞋的问题,周围涌来数不清的鱼。各式各样的鱼,随着我们前进的方向一起游。密密麻麻的像是一道屏障。黑影的速度加快,我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眼看就要追不上了,脚底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顶住,一股巨大的力量推着我向前快速前进。我索性将双手贴在身侧,绷直身体,任由身后的东西推着我向前。

身周还是各种鱼群,大的有三尺多长,小的不过和我的大拇指一样。有些鱼群还带着荧光,在幽暗的水中闪烁。在鱼群荧光的衬映下,海水呈现出一种晶莹剔透的蓝,就是照片上的那种蓝色。我在这汪蓝色中前行,水流贴着我的肌肤,过往种种羁绊都被水流冲刷到了海底。像在海中,又像在天空,又或者说在于两者之间。我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里,索性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自由穿行。

身后的力量越来越大,我睁开眼,黑影就在我的眼前。他开始改变方向,向上游去。他的身体在水中扭动,像是海水的一部分,我好像能看见他身体的摆动都贴合着水流的扭曲。他越游越快,即使在水中我也能隐约听见他身周水流激荡的声音。阳光就在头顶,他冲出海面,我也紧紧跟着。当我跃到空中时低头一看才发现一直推着我的竟然是一头蓝鲸。

黑影在空中翻转着身体,阳光给他染成金色,完全盖住了刚从海水中出来的蓝。我看呆了,这哪里是刚才看到的野人。黑影到了最高处,像利箭一般迅速坠向海面。我没有经验,上一秒还觉得阳光刺眼,下一秒便横着砸在海面上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依然是个漆黑的夜,不过我已经能看清楚很多的东西。比如沐浴在月光下的涌虫,比如随风摆动的崖草,比如互相啄毛的海鸥,比如熠熠生辉的猎户座。我躺着,遥望星空,无比舒适。不只为找到寻找已久的目标,更是为此时的平和。原来这世间还有许多值得用心的事情,我笑了。不远处传来拍打衣服的声音,我侧过头,是黑影,他在身上拍打着,我能看见,那是我的羽绒服。谁知道他从哪里捡回来的,他看见我醒了,还是转身就跑,跳到崖下。

我在崖顶上美美地睡了一觉,直到天边泛红。还是十几只海鸥给我送来了红色的果子,我吃完就静坐着等待,崖边响起密集的鸟鸣,我冲到崖边,奋力一跃,用了一个比昨天更漂亮的姿势入水……。

我日复一日地跟在黑影身后在大海中游曳,无数种鱼在我们身边伴随。不记得多久后,我再也不需要蓝鲸的助力。我慢慢地跟上黑影,不被他甩开。黑影不知从哪里又捡回来我的裤子,穿戴一身就好像刚到那个破败码头的我。而我的头发、胡子不停生长,活活像是初遇时的他。直到有一天,我超过了他,是因为他的鞋带缠在了一起。我指着他哈哈大笑,谁知道黑影将我一把抱住,破开浪花很快就将我送回了码头。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黑影将羽绒服、裤子、鞋子统统脱下扔到我的面前。我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不知所措。他将头发掀起来,一张黑黢黢的大脸凑到我的面前。可能是看到我吃惊的样子吧,他指着我哈哈大笑,然后转身跃入海中,就此不见踪影。

我实在没有想到,黑影居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难怪我一直对他有种熟悉的感觉。我没有再回去找他,即使我知道我现在比他更快。以前我觉得找不到他是我的遗憾,现在我觉得即使找到也是我的遗憾。我没有穿回那些衣服,就这样赤身行走在这个世界中。我总给自己太多的羁绊,打着遗憾的旗号去追求一些让自己平和的东西。

“你知道吧?只有放下才是应该有的态度。”我对小记者说着,态度无比真诚。

小记者撇着嘴,似乎对这个故事不太满意,像一篇本身就烂的小说有了一个更烂俗的结尾。他嘟囔着:“你们应该换个身份,比如他代替了你回到了现实社会。”

我摊开手掌,手心中有个红色的果子。

小记者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你说的黑影是真的?”

我将果子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这只是一颗樱桃。”

小记者甩手走了,我不知道他信不信我吃的只是一颗樱桃,我知道的是我的遗憾已经变成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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