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个姑娘,该叫她什么名字呢?姑且就叫她米脂吧!
她是农家的女儿,从小生长在与世隔绝的村子里,村子不大,约莫有两三百人。她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父母守她一个,村子里的人也个个都喜欢她。她家的门外支有一个屋棚,方便过路的人喝杯茶水。这个棚子米脂小时候就在,生意一直兴旺,近几年尤甚。山里的水养人,村子里的小伙子个个人高马大,不过他们却只爱喝米脂家的茶。小伙子们说:“喝着米脂家的水是为了以后好娶米脂。”村里的人听了也都当玩笑不去在意。米脂今年已经有十八岁了,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米脂的父母为了她的婚事可是操碎了心,可米脂自己却一点也不在意,就连别人说她清高的很,她也只是笑笑。
其实,米脂心里早就有了意中人,她的眼波只属于清羽。他是山里的文化人,同样十八岁。每天清羽都会从米脂家的茶摊经过,还会向米脂讨一口凉水。村里的人都笑他不花钱只知道喝凉水。清羽却知道,就算他不吃不喝,单单看着米脂就已经饱了。每次清羽来到茶摊,米脂都会跑来给他沏水。清凉的泉水盛在瓷碗里,透出了人影。她一抬头,他正看着她,给她一笑,她想回他一笑,但立马变了脸。他低着头,耳根子一下就红了起来,却看到桌子下面露出的两个脚尖正在来回拧着地面的土。她看出他的意思了,冷着脸,把茶壶一放,转身就跑到了屋内。不一会,屋里就探出了一个马尾辫,米脂正在偷偷的看着清羽。清羽没看到米脂,还以为不待见他,心一凉就起身走了,满满的一碗水也只抿了两口。
他之后几天都没来了,米脂就坐在家里等,连出去倒水都不愿意。她抱着枕头气鼓鼓的说:”不来就别来了。“说罢,却哭了起来。她正哭着,却听到了外面媒婆的声音。她走出来,看着媒婆的身后跟着一个少年,肩上挑了两个篮子,一个装着鸡蛋,一个装着花缎子。他一看她,她立即转过头又跑到了屋内,捂着脸嘴里嘟囔着”不是不来了,怎么又来了?“这一次她却抱着枕头笑了起来。她换上了过节的新衣从里屋走出,红通通的脸蛋映着碗中的水,像极了要落山的太阳。他看到了她,心里早已七上八下,手心的汗从扁担上渗出,哧溜溜的往下落。
清羽家贫,又是独身一人。办完婚事就来到了茶摊。同村的小伙子常常跑来逗他俩,他俩却是看着他们傻笑,也不还嘴。没几年,米脂就生下来了一个大胖小子,她父母见了欢喜得不得了,嚷着要给孩子取名字。她看了看他说道:”还是让孩子他爹取吧!“清羽听了,泪汪汪地看着她。”叫羽脂吧!“她也不想,重重的点了点头,就又忙着给过路的人沏茶去了。
后来,羽脂长大了,山里也通路了。他望着站在茶摊旁忙碌的父母,背着行囊走上了大道。听说,羽脂在外面当了大官,接他爹娘去了山外面的世界,再也没有回来过。只是,现在山里的老人还常常叹息,当初要不是清羽,娶到米脂的应该是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