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觉得事情还是有很多不对的地方,拿起电话打给志广:“你小子最近怎么了?也不说问问我们的死活,对了,你妈想孩子了,你想办法看看,是让红梅带孩子回来住几天还是怎么着?再不回来,你妈就要去了,你舍得折腾你妈我还舍不得呢!”
志广点着头:”爸,你说啥呢?我也想你们,就是太忙了,你放心吧!我这两天就安排回,我妈呢?“
老朱咳嗽一声:”你妈感冒了,要不早就去了,你小子看着安排吧。“
志广挂了电话,坐在办公室发呆。这些日子跟李红梅不停的拉锯战,瘦了很多,如今父母又掺和进来,他实在是有点招架不住了。
点着烟,独自望着窗外发呆。脑筋里不停的闪现着年少时,在村里那无忧无虑的日子,虽然苦点,但是开心快乐,想着想着居然鼻子发酸,差点流下那么一两滴眼泪。
揉揉眼回到坐位上,志广拿起手机:“红梅,我不想吵架,我们平心静气的聊聊好吗?”
李红梅拿着手机看着窗外:“大广,你有心吗还?你要有,你怎么不想想当年我是顶着多大的压力等着你,啊,你想过吗?你还有心?”
志广也望着屋顶:“我爸打电话来说想孩子了,让我们回去一趟,不然他们就来,算我求你了,让我带孩子回去一趟吧,这不过分吧?真要他们来了,知道我们这样,我怕我爸会闹起来。”
李红梅沉默了一会儿:“你活该,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就这么过,多好,想找谁找谁去?”
志广气的一拍桌子站起来,刚要骂出口的话生生憋了回去。喘了两口粗气:“我说了,我不想吵了,我爸都快七十了,你怎么也得替他考虑考虑吧,算我求你了,我们闹了这么久了,也差不多了,我该做的都做了,所有的资产差不多也都给你了,你说你还想怎么样?就是改正,你也得给个机会吧!”
李红梅气愤的:“机会?好啊,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机会?”
志广长出一口气,坐回到椅子上:“我希望你给我一次回去的机会。”
李红梅冷笑着:“回哪?我家啊,对不起,你没戏,回来的路你自己给挖断了。”
志广也冷笑:“我能再修好吗?”
李红梅沉默了一会儿:“那是你的事,跟我无关。”
志广追问着:“怎么样?我这几天回去一趟,我们也聊聊,回头我带孩子们回老家待几天。”
李红梅没说话,挂了。眼里已经湿润,望着窗外的人来人往发呆,看着父母和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突然眼泪就流了出来。
第二天,志广买了孩子们最爱吃的零食,拿钥匙开门。门打开了,志广心想:看来红梅还是给自己机会的,最少没换锁,如果真的把锁都换了,那自己可就真是回不了家了。
进了门,志广就喊:“儿子,爸爸来看你了”。孩子还是单纯的,好久不看见志广了,高兴的跑过来,扎进他怀里。志广好久没体会这种温暖了,竟然鼻子发酸,差点哭了。
李红梅父母哼了一声,关上了房门,不想看见志广。红梅喊他们:“爸妈,你俩带孩子去超市买点东西吧。”
红梅父母明白了,带着孩子出去,家里就只剩志广和红梅。志广看着自己这么熟悉的家,已经快三个月没能回来了,屋里,他们结婚照的大照片还挂在墙上,志广走过去仔细看着,红梅先开口:“说吧,今天没律师,算是给了你最大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志广回过头来,看着红梅。红梅已经不是那个土里土气的李红梅了,脸上是坚毅和自信,这种感觉,志广以前从没看到过。走到她跟前志广望着她:“红梅,都给你,我所有的都给你,只要你让我回来。”
李红梅看着他:“你不争了?都给我?你可就什么都没了,你所希望的自由可就也没了,你就是穷光蛋了。”
志广看着红梅的眼睛:“只要你让我回来,我什么都不要了。”
红梅心里酸酸的,赶紧躲开志广的眼神。她不想让志广看到自己的眼泪:“说的好听,我还不了解你!你所谓的自由比你命都重要。”
志广追赶着红梅的眼睛:“只要你肯原谅我,以后都你说了算。”
红梅用一声冷笑,缓解着自己内心深处的痛:“你,我看不可能。”
志广连续点着头:“可能的,可能的,真的!”
李红梅走了几步,躲开他:“那你就试试吧,你不是要回老家吗?明天带孩子们回去吧,你就先别回来了,在家好好照顾你父母!”
志广乐了:“这么说你是原谅我了?”
李红梅又冷笑一声:“原谅?没那么容易,你先回家吧,等我想好了你再回来。我警告你啊,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我也是看在孩子和老人们的面子上,才给你这次机会,回去了,没事多看看书,学习学习。”
李红梅说完上了楼,志广赶紧跟上去,嬉皮笑脸的跟在身后。红梅一手把着门:“你干嘛?下去”,说完把门关上,志广的鼻子差点没让门碰了:“喂,我说……”
第二天一早,志广带着孩子们踏上了回家的火车。其实,志广一开始想开车回去,被李红梅一句话给否了,李红梅微笑着:“坐车回吧,记住啊,回去了别再张扬,低调点,把手里的钱都交出来”。志广拿出包里所有的钱和卡,红梅看了看,把卡都拿走了,又从自己兜里拿出一张:“这个里头的钱,取出一部分给你父母,剩下的也够你花一阵了,没了我再给你,以后你的花销都得经过我同意。”
志广看着他点点头,心里有一万个不爽,但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挤出了一个尴尬的笑脸。
一进村,村里就瞬间热闹起来,人们热情的打着招呼,争着要拉志广去自己家吃饭。志广笑着拒绝:“不了,不了,改天吧,好久没陪老爷子了,陪老爷子几天再说,谢谢,谢谢!”
老朱看着孩子们在院里奔跑嬉戏,脸上布满了高兴和欣慰,不停的喊着:“慢点啊,慢点,别摔了。”
志广和母亲坐在一边,看着老朱高兴的样子,志广妈也乐的合不拢嘴,一口外语:“孩儿啊,看到你我就放心了,还以为你跟你媳妇怎么了呢!”
志广一愣:“能怎么着,你听说啥了?”
志广妈斜着眼看着志广:“咋?你有啥?”
志广躲开母亲犀利的眼神:“我能咋?我是说你即使听到什么闲话也别信。”
志广妈一笑:“你从小到大,我听见的闲话多了,差不多都是真的。”
志广一挥手:“嘁,别翻旧账啊,那都不算,放心吧,我们能出什么事!”
老朱虽然岁数大了,但耳朵还是很好使,他几乎都听到了母子俩的谈话,他笑呵呵的叫过孙子:“好孙子,告诉爷爷,你爸跟你妈最近打架了吗?”
小孙子挠挠头:“没打了,我爸最近都不在家,我都看不见他。”
老朱斜了一眼志广,继续问:“好孙子,你姥姥姥爷最近说你爸什么了吗?”
小孙子嗯嗯嗯嗯的吱呜半天,靠近老朱的耳朵:“他们老骂我爸是王八蛋。”
老朱一挣,对着孙子笑笑:“玩去吧,玩去吧,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傍晚,老朱叫过志广:“去把强子叫过来,晚上一起喝点。”
志广一愣:“有阵子没他信了,真在老家啊?”
老朱皱皱眉:“你俩什么情况?怎么,闹矛盾了?否则不应该你不知道他的行踪啊。”
志广没说话,出门奔了许强家,一进门就喊:“强子,强子”。许强从屋里出来:“呦,咱们村的大人物回来了。”
志广举手在许强的肩头打了一下:“行了,连挖苦带损的,什么意思啊,走,去我家喝点,老爷子找你呢。”
说完拉着许强出了门,进自己家门前,志广凑近许强:“老爷子什么都不知道,嘴严点啊”。许强瞪了志广一眼:“行了,知道不知道的,反正都不是我说的”,志广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够意思。”
酒菜摆好,老朱端起酒杯:“来,强子,干一个,然后把你缺钱这事跟大广说说。”
三个人都干了,许强吃了口菜:“大伯,不用了,不用了。”
老朱看着许强:“咋不用了?你凑够了?你俩这关系,你有什么张不开口的,再说了,他的钱你不拿,早晚不知道他得败哪去”,说完瞪了一眼志广。
志广看看许强:“说说,干嘛?差多少?”
许强自己喝了一杯:“建个养殖场,差不到一百吧。”
志广一愣:“开养殖场?亏你想的出来,让你上班你不干,你说你是怎么想的呢?是不是脑袋有毛病了”,老朱咳嗽一声:“说话注意点,好兄弟,怎么能那么说。”
志广赔了笑脸:“是是是。”
许强乐乐:“大伯,没事儿,这才是好哥们,我确实是受不了那边的气候,不想去了,是吧大广”,说完举杯,跟大广对了个眼神,俩人一碰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