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是首藏头诗,韵律一如既往般带动故事的起承转合,寓景无人可知,也无可奉告。秘密暗藏其中,暮然回首间有种焕然大悟,因果即缘起缘灭,爱恨等回忆沉淀。如果世间万物都等一场轰轰烈烈的告别,那么是时候了。
1.句号
“这是发自内心的决定。我内心很平静。我必须接受这个事实,我不想再继续职业生涯了,我对退役的决定满意。” 发布会上,男人的眼里没有含泪,没有不舍,也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后退的余地。 惊天动地也许指的不是作出抉择的分秒,而是你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重新面对这世界光暗的那一时刻。 如果你选择放下这个挚爱又略显沉重的 大“包袱”,那么我们都该祝福。
2.逗号
没有欢呼鼓掌三连冠的霸王伟业,没有亲眼见证81分的历史神迹,没有携手穿越鹰县的阴暗乌云,也没有在现场直播中寻觅过那位八号球员的青涩脸庞。声影记录了相遇前的年华点滴,记忆淡写着成长里的往复时光。陪伴这件小事还真说不上,只是回忆里一直有个弃不去的你。 涅槃与重生是两个关键词。 把时针拨回二零零八年六月,北岸花园球馆的溃败,令男人感到无地自容。赛后离场时,他没有流泪,不敢抬头,也无法利用汗巾抵挡全场观众的呐喊与欢呼。脸上少去的喜怒哀乐,被深深地埋藏大屏幕上的几行数字中,失败是堆积成山的孤单心事,既品不出它的味道,也难以用任何言语去表达。
那是人生观看的第一场NBA直播,对男人也早有耳闻。是的,24号的布莱恩特先生。 早在小学时期,班里的篮球氛围就十分浓重。一到体育课,凑足两队人马,比赛就将开始。深受女生青睐的他们,至始至终都是记忆里的阳光男孩。那时候姚明在美国站住了脚跟,得到了全国球迷的大力关注与支持,有人购买了他的十一号球衣,有人开始学习他的打球方式,也有人始终守在电视机前等着他的出场。可阳光男孩们喜爱却是另一个人,湖人队的8号——科比布莱恩特。
81分的史诗记录,三节62分的屠牛表演,以及赛季惊人的场均35.4分,都在那几年里一览无遗。
然而,当时的我只记住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再后来,他换了球衣号码,也就是往后大家所熟悉的24号科比。 把记忆磁带快进至二零零八年的七月,布莱恩特先生出征在北京举办的奥运会。战狼般的警惕嗅觉,猛虎式的撕开防线,不自私的团队意识,拼了命的防守态度,以及关键时刻的勇于承担。得分不再是唯一,胜利才是大渴望。全力以赴的他,令整个世界的人为之动容。可谁能想到,几个月前在北岸花园球馆灰头土脸的男人,竟是这般模样。 那是我记忆中最好的布莱恩特先生,比任何时刻都要好。而那块奥运会金牌,毫无疑问地收入了他的口袋中。 假若涅槃是从失利梦魇中拯救自我,那么重生就是一场脱胎换骨的颠沛流离。
数月后,新赛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布莱恩特先生带领的湖人队一路高歌猛进,交过手的强队纷纷落马,但也不乏在小错小挫中遭遇失利。圣诞节夜晚,他们终究迎来了卫冕冠军——凯尔特人队。赛前,卫冕冠军已经取得19连胜,在东部球队中一马当先。而布莱恩特先生曾经在那些家伙的手中失去了总冠军,也必将在那些家伙的围堵中找回自我。也许,双方都意识到此番对决的重要性,则是预示着新赛季的总冠军归属,谁也都想在心理上抢先对方一步。一场嗜血与刚强的对决,精彩上演。 那个年头,手机不像当下般的普及,智能化的说法更是无人提及。文字直播成为了在校学生党的唯一乐趣,哪怕那是少数人才拥有的手机。课上时不时和邻组的大圣眉来眼去,他再敲敲前桌的女生,比分结果最后一路传回我的耳中,构成了青春流年里最美的一道风景线。时而为比分领先而露出微笑,时而被不断失分而伤神惆怅,时而被台上的老师派遣到尾桌同学处,与墙为伍,罚站听课。 那场黄绿圣诞大战,布莱恩特先生还是获得了胜利。不过,他的步伐并没有就这样停止下来。凭借西部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了季后赛的征程,并且一路凯奏,夺取了2008-2009赛季的NBA总冠军。挥手狂欢的布莱恩特先生,沉浸在一片喜悦中,久久无法自拔。也许,涅槃与重生的考验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于漫长,又像一场由悲到喜的幻想,只是他们终究坚持到了最后,让梦成真。 可是外界的质疑声始终没有消失,并且认为布莱恩特先生之所以能够取得总冠军,是因为没有遇见心魔对手——凯尔特人队。当年的凯尔特人队由于主力受伤,止步于了东部半决赛,无缘延续黄绿大战的焰火。但谁也没说过,那就是两者的最后绝唱。所以,故事还没结束。
在2009-2010赛季里,湖人队延续了上赛季的强势,无畏无惧。可是状态的波澜起伏,总让对手步步紧逼,频频到最后时刻才分出胜负。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布莱恩特先生的六次绝杀,令全世界的人更为之着迷,这个冷血又无所不能的男人。反观几路劲敌,除了小皇帝詹姆斯的骑士队一马当先外,凯尔特人队的磨合无期,马刺队的老迈无力,以及掘金队的实力下滑。即便战绩没有前一个赛季的优异,但卫冕冠军依旧是新赛季的冠军大热门。 但季后赛的舞台,绝非数据与猜测所能权衡。首轮的对手,杜兰特领衔的雷霆四少就足以让卫冕冠军冒出冷汗。哪怕缺少经验,哪怕初闯无知,但年轻就是唯一资本,就是动力。卫冕冠军用了六场比赛,才将青年军淘汰出局。之后的对手爵士队与太阳队 ,严阵以待的他们屡屡取胜,再一次闯入总决赛。而东部战局的变化巨大,四号种子凯尔特人队以老道的经验突出重围,与湖人队会师。 我们总说缘分是一回无比巧妙的拉扯,既剪不断,也理不清。布莱恩特先生永远记得全员溃败的场面,还有就是脑海挥之不去的阴霾。圣诞大战的胜利只能止住心间暗血的滴流,而从他们手中夺回总冠军才算是真正的复仇。 系列赛的前六场里,双方战成平手。关乎生死的第七场,布莱恩特先生惨遭严防,种种高难度的得分方式频频打铁,好在队友的挺身而出为开局不顺的湖人队不断续命。直到第四节,才把比分渐渐缩小。最后的五分钟,你来我往的交锋使双方疲惫不已,可又不能有一丝的松懈,一次的失误,也许就酿造了冠军拱手让人的结局。这就是战争的意义,考验的不是谁的能力更加突出,而是哪一方具有更加顽强的意志。时间越剩越少,凯尔特人队依旧有着一分的领先优势。可别小看这一分,在心理战上则是一块沉重的大石,堆积在心房。随着绿军领袖雷阿伦的两罚命中,三分的差距瞬间加大了压力,使湖人众将士喘不过气来。下一回合的攻防甚是关键,布莱恩特先生接到球,发动进攻。那一刻空气在眼神间凝固,汗水在交锋中被遗忘。一瞬间,他忽然发现队友早已落位,便顺势将球传了过去。球经过三次传导,落入费舍尔手里,这位大心脏先生的关键球一点儿都不含糊。远距离三分命中,将比分追平。而在这个时刻,绿军的进攻却出现了问题,得分势头断裂。反观湖人队顺势借机,凭借阿泰斯特的三分,扭转了局势且拉大比分。一倾刻,斯坦普斯中心球馆全场沸腾了起来。两队一直僵持到了末尾,湖人队依旧领先。最后13秒,凯尔特人队的投篮丢失准心,三分球连续弹筐而出。此时,胜利的女神已经做出的选择。随着终场哨声的响起,全场的球迷开始欢呼庆祝。而布莱恩特先生则跳上了统计台,挥动着手臂,向全世界宣告着王者的到来。同时,也是对战胜内心恶魔的一种发泄。感动言不由衷,世界宛如新生,得失随结局逆转,梦醒后皆大欢喜。
那是记忆中最激烈的一轮总决赛,竞争的残酷性,以及过程中无数种可能与意外,都让年少的我们受益匪浅。也许在成王败寇的世界里,输赢总是博人眼球。可是,过于在乎结果的重要性,反倒使我们忘了尝试的可能性,尝试成长,尝试找回自己。或许,尝试是成王的一种方式呢?
3.分号
往后的几年里,原以为霸王无双的戏码会延续下去,可是作者却不小心换了笔。 伤病、交易、被淘汰成为了布莱恩特先生“后青春”的主旋律。 即便是2013年,由交易获得了当年的第一中锋霍华德,也因为磨合、战术、教练等等的因素,无缘总冠军。无奈的是,布莱恩特先生为了保留季后赛资格,场场打满40分钟,造成身体的负荷过度,跟腱断裂直致赛季报销。 那是记忆中最为凄惨的时分,在一次次受伤中站起,也在站起后奋不顾身地杀向敌营。你也许不知道,你也许看不出,那是一个三十四岁的老兵。哪怕身体机能退化,哪怕跑动不再像从前般轻盈,也无法阻挡他钢铁般的意志。
时光老人驱赶着人类向前的脚步,我们也从高中走向了大学,而伤好又伤的布莱恩特先生终究敌不过岁月神偷的窃袭,选择了退役,告别这块梦起梦灭的地方。 可这对他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只是我们再也看不到他挥洒汗水的模样。 遗憾还是成为了人生里一个难以忘却的灰点。它既不如黑色记忆般挥之不去,又不如美好时光的光鲜亮丽;它一直待在一个无人可知的地带中,不想被人打扰,不想被人挖掘;因为那正是会心痛的理由。 但幸运的是,人生最大的错不是遗憾,是错过。而我们,都一起见证了你的辉煌,你的完美。
4.问号
有人说,他是当代乔丹; 有人说,他是青春记忆;
有人说,他无畏无惧,所向披靡;
也有人说,他冷血刚毅,但笑起来的时候却可以温暖一整冬天。
我说,他是布莱恩特先生;
我说,感谢你,也请记得多一些笑;
我说,未来会偶尔想你, 但愿谁也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