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余泽的秘密
文｜清歌银光
我收拾好了，一出门被门口的张先生吓了一跳，他很客气地说:“抱歉林小姐，吓着您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余先生在下面等您，请跟我来。”
我跟着他下来看见余泽正坐在客厅的餐桌边等我，所以这根本不是酒店而是余泽的家？
我坐在余泽对面，此刻的他又人模人样地装高冷，我伸手招呼站在门口的张先生过来一起吃，张先生偷偷看了眼余泽没有表情的脸，然后不好意思地拒绝了我。
余泽冷冷地敲了敲桌子，警告我:“吃饭的时候不要说废话！”
我毫不留情地还嘴:“你吃的是早饭不是炸弹，那么凶干嘛！”
余泽回头瞟了一眼张先生，然后就笑眯眯地拿起一小块面包递过来，温柔的说:“来，啊——”
我乖乖地伸出去脖子张开了嘴，他两根手指按着那块面包直接戳到了我的嗓子眼，呛得我直咳嗽，我纠结地指着他:“我告诉你，你怎么欺负我都没关系，因为，我是你爸爸！”
余泽吃完了，擦了擦嘴，站起来跟张先生说:“我们吃好了，收了吧！”
“别别别，等下我还没吃呢！”我焦急地挥了挥手抱着面前的早餐狼吞虎咽恨不得把盘子也吞下去，张先生忍着笑:“没关系，林小姐，您慢点吃。”
“给你五分钟，滚到我画室来。”
一通扫荡后，桌面只剩下了两只碗和几个光着的盘子，我满足地揉了揉肚子，跟着张先生穿过走廊来到余泽的画室门口。
眼前站着一个从丛林里穿越来的精灵，上半身暗紫色的底色上点缀着一条条繁复的带有绿叶的婀娜的枝条，腰线下边的裙子像直接把蜻蜓的翅膀组合在一起般清新透彻流光溢彩！头顶上设计成鹿角模样的发饰，简直就是点晴之笔，使整个作品仙气洋溢活灵活现！
我慢慢走近她，我不敢相信，我反问了好几遍:“你做的？给我的？”
他把衣服从模特身上脱下来递给我，“尺寸应该合适。”
我激动地抱着这么漂亮的衣服爱不释手，在镜子前面比划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换上。
可是……
“好了没啊？”余泽在外面等了好久，终于等不及了，敲了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等下，那个……这个后面的拉链卡住了……我弄不了……”
余泽要进来帮我，我不好意思地开了门，他看着我的第一眼露出了满意和欣赏的表情，然后又问我拉链怎么了，我害羞地背靠着墙，“卡住了……”
“来，我看看，是不是你太胖了？”余泽握着我的肩想让我转过去，我犹豫着慢慢离开了墙，他走到我背面查看拉链，他的手在我背部一下一下轻轻触碰、离开、触碰、离开……我好痒痒……
突然他说了句:“哇，黑色蕾丝的啊。”然后轻轻用手指勾起我左肩的肩带，又放开，它就在我肩上调皮的弹了一下，轻轻发出“啪”的一声。
我瞪他，他笑眯眯地说:“行了，去参展的时候就穿这套。”
“余泽，你家这么大，就你一个人住吗？”
“外婆走了以后，我也不经常回来了。”
“这么多房间，就算你每天换一间也要好久才能都住一遍。我要是藏起来你肯定就找不到我了。”
“是吗？这可是我家。”
“嘻嘻，那你来找我呀！”我转身跑了出去，找了个房间钻了进去。
其实我是感受到了他的孤独，我想起自己小时候经常一个人在家，白天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自己的动静，夜里最怕遇上雷雨天气，他和我应是一样的吧。
“出来吧，幼稚鬼。”他推开门进来，“在别人家里上窜下跳，你觉得合适吗？”
我从窗帘后面平移出来，“这次不算，你看到了，再来一次！”
我出去走了挺远，又来到一个房间，这边也是一个画室，和余泽的那间对面，有很多一个年轻女人的照片，最大的那幅画一看就是全家福，爸爸，妈妈，双胞胎。不过，这两个男孩哪个是余泽呢？
“林檬！”余泽站在门口吼了一声，吓得我一哆嗦幸亏手边没有东西不然我就暴露了。
张先生快步走过来，“余先生，林小姐她刚过来了啊，您没看见她吗？”
“没事，我自己找。”
咦，我发现这个角落里有一个相册，为什么要藏起来呢？我把它拿出来，上面并没有灰尘，翻开第一页是妈妈抱着孩子，下面有一行字:阿泽，妈妈永远爱你！
“林檬，出来。”
听他的声音还没找过来，我又随手翻了翻，余泽襁褓时期可真可爱啊，突然一张斑驳泛黄的信纸掉了出来。这张信纸一看就是被人撕碎了然后又一点点拼好了粘起来的。
开头的称谓是“我最最爱的阿泽:”，好奇心驱使我读了下去……
天啊！余教授多年的实验竟然是研究克隆人？！余海生杀害妻子姜妍并嫁祸给邻居叶清丽？
“砰”地一声，门被重重摔在墙上，“你在干什么！”余泽厉声吼道，他一个大步冲过来抓着我的手臂，目眦尽裂般瞪着我，恶狠狠地一拳砸在墙上，每一个指关节都在我耳边咯咯作响，他咬着牙槽一个字一个字问我:“谁允许你进来的？！”
他额上青筋暴出，他的眼白部分盘踞的血管像一条条随时会迸发的烈蟒，我能清晰地听到他牙齿的响声，我已经由刚才的惊讶完全转变成了惊吓，我感觉浑身在发抖，我的嗓子也发不出声音，我甚至都不敢喘气……
好像过了很久，我看到他眼里渐渐蓄满了泪，又在他脸颊两边流淌成了两条小河，一半在下巴边断开，一半顺着脖颈流进衣领，我下意识轻轻唤他:“余泽。”
余泽紧闭上眼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粗重紧促的呼吸便渐渐平和，他再次睁开眼后松开了手，我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他捡起那本相册摸了摸封面上的女人，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又转身蹲下来扶我，我颤抖着把那封信递给他，舌头还在打结，“对、对不起……”
他把我的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在我腿弯一撑将我打横抱起，柔声和我道歉:“是我不好，我刚吓到你了。”
他把我抱回房间，放在床上，让我自己缓一缓，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我抓住了他的手，“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