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部长的故事(12月8日)

今天很忙,早上忙着改微电影的剧本,忙着配合办公室扮演微电影主角,下午忙着去收方,在车上度过了两个小时。但收获总是在不经意间。今天最大的收获,大概就是听彭部长讲他自己的故事。

彭部长叫彭扬,是我们工区物资部部长,平时穿衣很不俗,在工地上大家普遍不修边幅,不重衣冠的环境下,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以前一直不知道他家里是干什么的,但今天一路跟着去收方,大概知道了一些。彭部长的爸爸应该是某国企的领导班子成员,目前因为企业重组,作为20几个领导人之一,被大量下岗职工举报侵占国家财产,目前被巡视组监视。这是今天彭部长说的,过几天请假回家的原因。

后来一路实在无聊,彭部长就多说了一点,尤其是在餐馆等上菜的时候。彭部长是学铁路运输专业出身的,刚毕业的时候,在铁路局工作过一段时间,具体的工作就是我们平时能接触的,在火车上拿着手动打票机给旅客补票,跑广州和北京段。据他描述,工作比起车厢乘务员要轻松不少,只是连续在车上,睡不好,吃不好,虽然在火车上吃饭时免费的,但是那饭太难吃了点。睡不好是因为有8小时叫班制。后俩因为觉得无聊,就辞职来的了中铁隧四处。最初的时候是在机关上班,这是他的体检报告上竟然写着他血脂高是说的,要知道,他才110斤。据他描述,在机关时,一个月只有4到5天的时间在南宁呆着,其他时间不是在车上,就是在哪个项目上,要一站接一站的去检查。工资是固定的,路上有车旅补贴,餐补,但一直在外边漂着,好处只是吃饭免费,喝酒免费,抽烟免费,还不如老实待在一个工地,所以就申请下调到了9公司,就是我们现在的小分公司。大概那时候喝酒应酬比较多,所以现在把身体喝垮了,不能喝酒了。下项目检查时,职务再小,也是个京官,不喝吧,项目上会说你看不起他,喝了就容易喝多。所以现在一点都不喝了,偶尔酒瘾犯了,就吃点臭豆腐啊之类的含酒的东西。

以上都只是铺垫,我想讲的是他今天说的不想继续呆下去时,差点掉下来的泪珠。那是我们从平导工地跑到横洞工地,收完所有方量以后,在龙蟠的一个小餐馆离等上菜的时候,四个人围坐在一个小火盆前烤着火。当时,彩钢棚老板说的工钱不给结算,彭部长说工期严重延误,项目上没钱时,顺便抱怨的一句,工区计划工期6年,估计8年都干不完,等这个项目干完,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说完开始感慨自己马上都老了。彭部长到目前已经工作9年了,虽然看着很年轻,但也是一名老员工了。不过大概今年10月份的时候才刚结婚。他说老婆又抱怨想过来玩,他先这边过于艰苦,不让来。说的老婆时,他一脸的幸福样。他说,老婆怀孕了,对还在宝贵的不行,晚上睡觉时,就手轻轻碰到肚子,都吼他轻点。之前那次来丽江时,连飞机都不坐,从湖北卧铺到昆明,又包了个软包到丽江,前后1200多,早赶上两张机票钱了说到老婆越说越多,最后,突然说起自己这个项目干完,不想继续呆下去了,可能都等不到这个项目结束。

彩钢棚老板略奉承的说,你还那么年轻,肯定能上去的。彭部长感叹说没意思。现在都有点后悔当时没报考烟厂(他们那的一个大型卷烟厂),不然现在能安慰点,那边也是各种福利。就是说到这的时候,我看见他眼睛红了,里边已经噙满了泪水,怕他尴尬,赶紧转移了视线,低下头,我看见他放在火盆上方的收,右手紧紧的搭在左手手背上,扣着十指,有些微微的颤抖。他接着说,他们家老大,他爸爸,都不支持他在这呆下去。后来他右手伸向了脸那边,我不知道他是在擦拭泪水,还是在扶眼镜,因为没敢抬头看。当时我心里也有百般滋味,30多的人了,已经是个洞悉世事明白人了,竟然也会因为家庭差点哭出来。一时感慨万分,差点把我过完年就辞职从话说了出来。

后来说的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几个吃完饭,就被彩钢棚老板送了回来。一路上,彭部长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得,一路健谈,说着自己现在每月要还2000多的房贷,如果他爸爸想不开,真把南昌(不太确定)的房子首付付了,自己的工资就剩下每月还房贷了。

回来慢慢回想着一路的经历,突然觉得挺庆幸的,因为我还年轻,我还不用去考虑辞职了房贷怎么还,将要出生的孩子,怎么抚养。这大概就是年轻的资本。我不断给自己找着辞职的勇气,告诉自己这样选择没有错。希望结果真的能如我所愿。最起码自己曾经努力追求过,不会若干年后去后悔痛哭。等我,在北京。

今天太忙了,吃晚饭回来都8点了 ,接着又在填收放单,填施工日志,写的好仓促,从22:34到现在,将就一下,明天会就会又好起来的。

MM的欧巴

2015年12月8日23: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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