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电视剧里《血色浪漫》里面有一个场景,钟跃民和他的一帮往日的同学哥们一起聚餐,这些人里面自然出于不同阶层,商人,教师,政客,出租车司机......,有一个曾经蹬过三轮车的李奎勇让我印象深刻,那个时候,我对这位身在生活底层苦苦挣扎的小人物是满满的同情,感慨颇多,社会如此不公,命运总是捉摸不定。年少时,我把自己归为钟跃民式的人物,拿得起放得下;亦或至少是有郑桐那样的大智若愚。总之,对全世界充满了一股探索冒险的冲动,并乐此不疲;幻想自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相信自己能够改变一些制度上的不公平,改变弱者的地位。对底层的同情,是把自己站在高于他们阶层那种居高临下的施舍。
真是可笑的年少轻狂!待尝尽人间辛酸苦辣之后,方才幡然悔悟,自己依旧身处泥泞,从来不曾上升到哪个阶层,都是底层的弱者。历史绝不会给我们留下零星半点墨色;我们活色生香的生活,为生存而挣扎的苦痛,不过是过眼云烟。有睿智先觉者如李叔同者,勘破天机,遁入佛门。我辈总是愚痴混沌开不了窍,只得陷在这生活的泥潭中,思考着生存还是毁灭的问题,被高高在上者同情着,廉价而毫无意义。从同情者变成被同情者,方才体会到那种人微言轻的卑微和绝望。可是,生存的问题还要考虑,既然做不了救世的阿波罗,那就需要一点阿Q的精神了,既然无法开窍追随弘一法师的步履,那就好好活在这凡尘俗世,计算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吧。
可笑的同情者,用一种变态的优越感,从嘴里吐出貌似安慰的话语,真是无知者无畏。经历许多,心境于是不同了。
同情和被同情的地位,总是在交替中变化。今日你拥有傲人的美貌,也避免不了明日的衰老;今日他在高高的庙堂之上,谁知明日兴许就沦为阶下囚;......
世界是个奇妙的阴阳结合体,黑夜之后依旧是白日,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改变不了这个光怪陆离的社会,只有坚定自己的内心,坚守道义,不人云亦云,给自己的灵魂置一方净土。
逐名逐利的浮世中,我自沧海一声笑。做个被同情者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