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夏秋做了两个梦,他们本身并不奇特。
在第一个梦里,一个小男孩抱着头蹲在床上的角落里,嘴里念叨着什么。
在第二个梦里,灰太狼漂浮在空中,嘿嘿地对他笑着,露出了惨白的牙。
而夏秋自己呢?他身处一片无尽黑暗之中,左边的梦是那个小男孩,右边的梦是灰太狼。两段故事以诡异而和谐的节奏同步进行着,于梦而言,他只是个旁观者。
“你听说过有人能同时做两个梦吗?”夏秋问他的朋友张桦。
“你听说过我们山东有一句谚语吗?”听完他的描述,张桦问。
“什么谚语。”
“你脑子有泡。”
夏秋觉得张桦说得很有道理,“那还有救吗?”
“如果要是任由其发展下去的话。”张桦故弄玄虚。
“会怎样?”
“大概脑子会炸掉吧,“嘭!”地一声,炸得你一头脑洞。”
正如张桦所料,那天晚上,夏秋做了四个梦。
第一个梦,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安静地坐在实验室里摆弄试管。
第二个梦,一个正值年少的女孩在田野上朝太阳奔跑。
第三个梦,黑压压的一片,刮着狂风,下着暴雨,什么都看不见。
第四个梦,一个老人在向子女们说着最后的遗言。
早上起来,夏秋只是模糊的记得梦的内容,他无法同时看着这四个梦。同时做四个梦的感觉,很累,就好像一个导演同时要拍四部电影。早上起床时,头昏昏沉沉的,一整天都是这样。
和张桦说起这件事,他只是轻轻碰碰夏秋的额头,认为只是他只是烧坏了脑子。这样下去的话,脑子不会坏掉就会疯掉吧。
第三天早上,夏秋只是模糊的记得看到了那八个梦的轮廓,脑袋胀得发痛。夏秋不想去上学了,他是真的很累,非常累。
今天晚上我会做十六个梦么?那样我会死掉的,他这样想。
“大概脑子会炸掉吧,‘碰!’地一声,炸地你一头脑洞”张桦的话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夏秋突然想到他做的第一个梦,一个小男孩抱着头颤抖着蜷曲在在床脚,为什么他好像看到了他自己?
不行,我一定要做些什么了,夏秋下定决心。今天晚上,他决定一晚不睡,让那些梦都去见鬼吧。
十二点了,照往常,夏秋早就已经睡了,可是今天他不能。困意席卷了上来,他端起早已准备好的咖啡,我不能睡,他提醒自己。
已经三点了,夏秋不由得感到了一阵冷意。他蜷曲在床的角落里,双手紧紧抱着身体,两眼无神空洞地盯着前方的书柜,玻璃柜门映出了他的倒影,他仿佛又看到了一个小男孩颤抖着蜷缩在床脚。
视线逐渐模糊起来,夏秋仿佛看到暴疯雨的夜里,女孩在朝太阳奔跑,说遗言的老人在月球上做着实验,女孩跑着跑着和老人撞了个满怀。那些他做过的梦以难以想象的方式糅合在了一起。乱了,全都乱了。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一定是的。
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夏秋摸了摸头,粘稠的感觉。一切都变的扭曲起来,他甚至看不清自己的手,夏秋感觉他正在下坠,不自主地翻滚着。
就这样下坠着,没有尽头。
“啊~~~~”
他惊叫着醒来,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眼睛瞪着一处墙角缓不过神来。
“嘉阳,嘉阳!你怎么了?”爸妈闻声赶来,坐在床边握着他冰凉的手。
“我......我....”他依然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梦见,一个叫夏秋的小男孩蜷曲的坐在床的角落,双手抱着头,盯着前面的书柜,看着很痛苦的样子。”他努力回忆道,身体却不自觉在发抖。
“这个噩梦也不那么可怕嘛,你怎么吓成这样了?”妈妈不解的问道。
“不知道,我就是感觉害怕。”嘉阳依然感到心有余悸。
“好了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快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呢。”妈妈为我盖上了被子,拍了两下,缓步走出了卧室。
嘉阳转过身去,思考着要不要把他同时做的另一个梦说给妈妈听。
在另一个梦里,灰太狼好像在对他嘿嘿地笑,露出了惨白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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