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智者学派与其称之为哲学家,不如称作天文学家、数学家、科学家、思想家等更为贴切。比如泰勒斯除了哲学思想贡献外,还预测过日食、发明了几何定理、还测量过太阳直径。此时的他们不再借助神话解释世界,而是开始对自然原因进行思辨,以逻辑推理论证世界的本原是什么,以及事物之间的变化问题。
针对这两个问题,前智者学派分成了三大阵营,第一阵营是以米利都学派和毕达哥拉斯为代表的务实主义,他们最关注世界是什么这个基本问题,核心思想就是世界是由一个单一的东西构成的,也就是一元论。第二阵营以赫拉克里特和埃利亚学派为代表,更关注事物变化运动的问题;第三阵营以恩培多克勒、阿那克萨戈拉、留基伯、德谟克利特为代表,主要在变化与不变的哲学中寻找折中。
米利都学派
今儿个,我们先来认识下第一阵营的哲学大师:米利都学派和毕达哥拉斯。
泰勒斯
米利都学派第一位代表:泰勒斯,希腊七贤之一,被称为“科学和哲学之祖”。从整体历史背景看,此时希腊处于繁盛的城邦时代。泰勒斯生活的地区是地中海东岸小亚细亚地区的希腊城邦米利都,地居东西方往来的交通要塞,是手工业、航海业和文化的中心。它比希腊其他地区更容易吸收巴比伦、埃及等东方古国累积下来的经验和文化。
泰勒斯家庭属于奴隶主贵族阶级,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他是个幽默的人,一生未婚,在泰勒斯进入中年时期,当他的母亲催促他早日娶一女子结婚时,他这么回答他的母亲:“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很久以后,当泰勒斯已步入老年之后,他的母亲更加担心他的婚姻大事了,但他又那样地回答他的母亲:“已经不是那个时候了。”泰勒斯言谈幽默并非常有哲理。他对于“怎样才能过正直的生活?”的回答是:“不要做你讨厌别人做的事情。”这和中国《论语》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世界是什么?泰勒斯认为世界最初的基本实体是水,万物皆产生于水,显然他将自然视为有生命的、运动的、活动的和变化的。为什么泰勒斯会认为水是万物的本质呢,这可能是泰勒斯发现水能呈现固体、液体和气体形式,水在高温下蒸发,泰勒斯把这理解成水到火的转化;水以雨的形式降落,并被大地吸收,这可以被理解为水到土的转化,而且,水是生命所必需的。
除此之外,泰勒斯说万物皆充满神性,他曾用磁石和琥珀做实验,发现这两种物体对其他物体有吸引力,便认为它们内部有生命力,只是这生命是肉眼看不见的。由此,泰勒斯得出结论:任何一块石头,看上去冰冷坚硬、毫无生气,却也有灵魂蕴涵其中。虽然,在我们现在看来泰勒斯的想法荒谬至极,但是2000多年前的时代,在诸神伦的长期影响下,人类已经开始思考和分析周边事物的型态与规律,这是何等的前卫。当然,泰勒斯并没有解释水是从哪里来的。
阿那克西曼德
所以,第二位代表出场了:阿那克西曼德,泰勒斯的学生。希腊第一个绘制地图的人。他就像我们一样提出了疑问,万物产生于水,那水从哪里来?所以万物是从一个无限的实体中产生,事物某种程度上是从无限中分离出来的,在无限中事物最初是以混合或合并的方式存在的。这个无限就好比一个无穷的、充满空间的有生命的原料场。在这个未经分化的大团东西里,由于永恒的运动而分离出不同的实体(像多啦A梦的口袋哦),如空气、火、带着火的天体,包括太阳、月亮、恒星、行星 ,通过分离变化形成了整个宇宙。
而最早的生命是从分离出的湿气中产生,并随着时间的推移,从水到陆地实现了生命的起源与进化。人和所有动物一样,最初都是鱼。这一点关于生命起源的生物学思考确实让现代人惊讶。而阿那克西曼德的原始生物学说也被认为是进化论的最早形式。
他曾说:“万物所由之而生的东西,万物消灭后复归于它,这是命运规定了的,因为万物按照时间的秩序,为它们彼此间的不正义而互相偿补。意思就是说所有的事物从原始实体中分离出来,然后必定会回到原始实体中去,反复循环产生新事物。也就是世界交替轮回学说。阿那克西曼德的思想比他的老师泰勒斯前进了一步,不仅描述了世界本质是什么,还试图解释了演变的过程,同时与泰勒斯更为实体具象的思维相比,阿那克西曼德的无限倾向于一种更抽象的思维方式。
阿那克西米尼
接着,米利都学派第三位代表出场了:阿那克西米尼。他同意他的老师阿那克西曼德有关世界的基本实体是无穷或者无限,但他认为这个无限并不是不确定的,而是气,为什么呢,可能是因为空气干而冷,介于水与火之间,是我们身体内的生命原则,离开了呼吸,生命就死亡了。因为气或者呼吸给予了人类生命,所以气是宇宙的原则。与他的老师相比,阿那克西米尼的学说进步在:通过稀释和凝聚的过程解释事物的产生,万物从气中产生,当气变得稀薄时,它成为火,凝聚时,变成风、云、水、土,这里面涉及到一个原料在数量上的增加和减少的过程,为后来的原子论提供的灵感。
毕达哥拉斯
说到这,前面几位思想家对事物的本质问题都非常感兴趣,他们视构成世界的基础为具体的实体,比如说水、气或者是不确定的无限的实体。而作为数学家出身的毕达哥拉斯则不太关心实体问题,他更关心事物的形式和关系的问题。出于一名数学家的职业习惯,注意他可是勾股定理的创始人。他对可衡量的数量关系感兴趣,并开始思考世界的一致性和规律性问题,试图通过数的实体解释世界。
毕达哥拉斯出生在爱琴海中的贵族家庭,自幼聪明好学,曾在名师门下学习几何学、自然科学和哲学。因为向往东方的智慧,经过万水千山,游历了当时世界上两个文化水准极高的文明古国——巴比伦和印度,以及埃及,吸收了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和印度文明的文化。后来他就到意大利的南部传授数学及宣传他的哲学思想,并和他的信徒们组成了一个「毕达哥拉斯学派」的政治和宗教团体。
他本人是个道德青年,所以他建立的这个社群团体,主要就是通过道德训练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五好青年,尊老爱幼、团结一致、互帮互助、自律自强、公正和谐的宗教政治团体,目的就是净化生活,搞宗教崇拜,不过后来被政治权威迫害了。
毕达哥拉斯发现很多事物及其关系都可以通过数字来表示,所以他断定,没有数字就不存在这样的关系,就没有秩序和规则。因此数字必定是万物的基础。数是事物的原则,不是单纯的把数作为一个实体,而更多的是体现事物的形式和彼此之间的关系。
如果说数是事物的本质,那么对数字来说存在的关系,对事物也是适应的。因而,毕达哥拉斯开始潜心研究数与事物的相同特性,形成了他的二元论。举个例子,数被分为基数和偶数,基数不能被2除,而偶数可以,这就可以表示基数是有限的,偶数是无限的。奇数与偶数、一与多、左与右、静止与运动、好与坏、光明与黑暗等自然本身就是对立面的结合。有形的世界是可以用数来表示的,点是一、线是二、面是三,以此类推。
尽管毕达哥拉斯的数,太具有神秘色彩和荒诞性,但是他预示着人类正试图发现事物持久的秩序和规则,并期望通过数字之间的关系这一抽象的概念表述这一秩序。这一概念正是近代科学和哲学的核心。
在务实主义米利都学派和毕达哥拉斯还致力于世界的本原是什么,另一批哲学家开始关注世界的变化问题,并在变化与永恒中争论不休,那就是善变的赫拉克里特与埃利亚学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