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你跟女儿约好,放学时你会在铁栏杆外高高地招手。
女儿看到我来接时,灿烂着脸,还是忍不住问:“爸爸呢?”说着开始找寻,“藏在哪里了呢?是在家里等我吗?”
我迟疑一下,还是说出实情:“爸爸回汕头了。”
“为什么?”女儿语气里有些意外。
我解释说:“坏细胞让奶奶动手术住院了。”
她开始沉默。
我如她一般,安静地骑车。一路上有车,有风,还有轻飘飘的心情。
“妈妈——”她叫我。
“哎——”我应道。
她问:“爸爸要回去多久?”
“一个星期左右。”我回答。
“是不是参加不了亲子游啦?”她提高声音。
“嗯,应该是的。”我小心地回答。
“我不要。”她反抗,“我要爸爸回来。”
说完,开始抽泣。轻飘飘的心情被风吹得更加支离破碎。
我腾出左手环抱她:“你可以反过来抱着妈妈哭。”
她颤巍巍地转过身,扑在我肚子上,放声大哭。
按往日,我们等绿灯,过马路,骑在扬尘的街道。我听到车喇叭声,听到人说话声,更清楚的是女儿的哭声。
我等她停下来,然后抓住空隙跟她说路上发生的事情。
她或平静的回答,或开心地对我笑,只是一想起你不在便又开始掉起眼泪。
我告诉她,难过的疏导方式有很多种,其中一种她正在做,哭泣,其中一种我在做,干活。她似懂非懂地看着我,接着瘪嘴继续哭,念叨着“为什么爸爸不跟我商量?”“为什么每次都少一个人?”。
那一刻,我多想我是她,可以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