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路过q县,如同这么多年来极其普通的路过,平常的几乎忘记好像自己在这里生活过几年,除了平淡还是平淡。一个不经意的回望,在马路的一边,有块贴着红纸的木板,上边用毛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大碗面”三个字,好像好多年没见过这字了,不禁思绪万千,一段遥远而又清晰的岁月在静静的午后,流淌在心中。
上高中的时候,学校伙食不好,那时候家里穷,不能像现在的孩子一样有那么多优越的选择。总的感觉就是饿,幸福的是,在星期天和要好的老乡朋友出去吃那一个大碗面。特点是:碗大,面多,菜少(偶尔还有一丝油星)调料少,除了盐其他都是碰运气,更不要说和现在诸如烩面,刀削面,炸酱面,热干面,重庆小面,兰州拉面等光彩鲜亮,营养丰富,美味诱人的面食比。说起来可笑,那是极其普通的面食,和现在在工地上农民工吃的差不多。可在那个年代,能填饱肚子,已经是让人满足的事情了。
想起来是那么遥远,好像是在一个冬天的星期天,我和现在已是乡镇主要领导干部干部的同学,被某领导叫去给他家刻蜂窝煤,同去的还有两个城里的孩子,从早上九点一直干到下午五点,期间的感觉不说了,即使在家里我也没有干过那活,反正一个院子都被黑色的煤球占据了。累的筋疲力尽,饿的肚子咕咕直叫。多么希望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啊。好不容易等到开饭时,领导夫人端上大米菜,说实在话,一看到那个锅盆我心里就犯嘀咕,不要说七个人吃饭,就是我一个估计都够呛,更可笑的是那城里的同学,仅仅吃了一小碗便说吃饱了,我们也只好说饱了,不好意思再吃了,话说回来想吃那得有啊,就那一点还有三个人没吃。冬天的白天很短,从领导家里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一个个冒着热气的饭摊不断勾引着我们,城里的孩子一溜烟地回家了,我和老乡朋友身上只有五块钱,买个三碗面,平均每人一碗半,饥肠辘辘的我们一会就风卷残云,可是还都有些饿,又买个四个饼子,又很不要脸地向摊主要了两碗面汤,都下去了。多年以后,每当和朋友谈起那顿饭,不禁哑然失笑,不由得骂自己“你真是个饭桶”。这件事在我心底留下深刻的烙印,直到现在在村子里请人帮忙吃饭,就是要求肉大肉多碗大面条足,而且我亲自过目检查,宁可剩余,绝不能不够。城里的家中也备着两种型号的碗,家人用小碗,老家来人就用大碗,以防人家吃了两碗,不饱后不好意思再吃,饭菜不一定高档,必须让人吃饱。
岁月如梭,时光飞逝,离开高中二十余年了,当年青涩的毛头小子也步入中年,我的孩子也上大学了。记忆中的画面早已经褪化成一张张零碎的黑白底片。说出来甚至自己也感觉很无耻,对于班级的人和事已经忘记了,没有一点印象。这也是去年国庆节高中同学聚会没有去的缘由,和很多同学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说过话,更不用说相识相知,交往的依旧是初中的老乡朋友。如其无话可谈的尴尬,不如不见。既然生命对于漫长的岁月,都不过是一段渐行渐远的过往,就让我们大家相互祝福,相忘于江湖。
本文作者:山高人为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