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周过了一半,我还不曾看见它们,
那些白鹭,没有人告诉我它们为什么消失了,
而此刻它们随这场雨返回,橙黄的喙,
粉红的腿,尖尖的頭,回到草地上
过去它们常常在这里沐浴圣克鲁什山谷
清澈无尽的雨丝,下雨時,雨珠不断落在
雪松上,直到它使旷野一片模糊。
这些白鹭拥有瀑布的颜色,雲的
颜色。有些朋友,我已所剩不多,
即将辞世,而这些白鹭在雨中漫步
似乎死亡對它们毫无影响,或者它们像
突臨的天使升起,飞行,然後又落下。
有時那些山峦就像朋友一樣
自行缓缓消失了,而我高兴的是
此刻他们又回来了,像怀念,像祈祷。
早课抄了聖盧西亚詩人德里克·沃尔科特的詩歌《白鷺·6》。無論是這個國家还是這位詩人,我都非常陌生。我只知道聖盧西亚是北美加勒比海家,是英联邦成员國。我是在一位朋友的博客里看到這首詩的,让我感动的是,這首詩是從詩人在八十歲後出版的詩集摘选出來的。我们把年龄看得很重要,甚至有時會用年歲说事儿,從而逹到某种说得出或说不出的目的。而聖盧西亚詩人沃尔科特就告诉我们,年龄不是问题,重要的是當我们喜欢做一件事情時,有没有忘記一切不應存在的困難努力堅持着去做。
昨天晚上本打算早些休息,但窗外淅淅瀝瀝的雨声一下一下敲打着并没有完全乏困的神经,睡意竟慢慢變得浅了,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伴着秋夜的雨声,不知什麽時候方沉沉睡去。睡得不好,几乎都是浅睡眠,梦一個接着一個,灰暗的色调,抑郁着,仿佛梦中都要落淚。而今晨醒來時,那些纷扰的梦竟一個都想不起來了。
起早去参加了美東的葬禮,無論作爲老師還是作爲兄长,我觉得我都應该去送他這最後一程的。天色阴沉,雲層很低,仿佛随時都會落下雨來。在殯儀館看到了來送美東的同学,跟美東一樣三十年前我剛畢業時教的那一批学生。這些年來也曾經歷过一些生死离别的場面,然而这次送别美東却令我感慨良多。這是我参加的第一個年龄比我小的朋友的葬禮,或者说這是我第一次以這樣一種式为我的学生兄弟送别。有時我竟不愿相信這是事實!葬禮後,我對來爲美東送行的学生们说:小兄弟们要找時間多聚一聚,多聊聊天,多沟通,不要爲以後留下太多的遗憾。亲人也好,朋友也好,同学也好,不要總用忙没有時間做托詞,要經常聚到一起坐坐、聊聊,還有什麽比亲人、朋友、同学的情义更爲重要的呢?世事无常,逝者已矣,生者要珍惜活着的每一天!
課上午上完了,下午没課,編题备課讀書。人生短暂,有很多有意義的事儿需要去做,可偏偏總會有那麽多让人意气消儘的破事烂事敗坏着做事儿的興致。体制總會制定出各種各樣的政策來,而且總會把這些政策拿出來交給民衆來审議,還美其名曰:民意。而事實上,体制之下所有的政策都是有指向性的,而民意不过是用來掩飾强奸民意的遮羞布罢了。孔子说“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很多肮脏的勾當總是假高尚的名義來實施的。可恶!
晚飯後继續去西城区走步。天色向晚,雲霞满天,我喜欢看雲,特别是落日余晖中那幻化萬千的晚霞。步行超过十一公里,一万六千余步。
回到家中,晚課,流水账,讀書。一定要堅持下去。
晚课抄了《詩經·頌·周頌·清廟》:於穆清廟,肃雝顯相。济济多士,秉文之德。對越在天,駿奔走在廟。不顯不承,无射於人斯。
抄了《論語·先進第十一11·6》:季康子问:“弟子孰爲好学?”孔子對曰:“有顏回者好学,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則亡。”
晚课抄了《禮記·曲禮上第一》:故君子戒慎,不失色於人,國君撫式,大夫下之。大夫撫式,士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