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习惯了告别。可是总有一种告别,说不出悲喜。所有的情绪都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当你不小心触动,拨弄,瞬间便惊涛骇浪。
夜,黑的可怕,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细细密密的雨声伴随着阵阵车笛声钻入耳朵透过耳膜直抵脑海,扰人入梦。临近午夜,思绪纷飞,睡意全无。回忆倒转定格,停留在“媛”站在讲台泣不成声的场景。细想来,那是高二初相识,大家互相介绍。“媛”向我们讲述了她的母亲刚离世……听到这个消息,我仿佛被雷击中一般的,一阵惊颤,大脑一片空白。母亲——母亲,如果,母亲离开我,不,不敢想象……这是我不愿也不敢想象和面对的事,被惊吓的魂儿稍落定,便看到台上泣不成声的“媛”。时过境迁,这一幕在脑海中不断闪现,勾勒出母亲那张沧桑的脸。是的,沧桑。小时候,觉得母亲的脸儿倍美丽。在记忆中,每天早晨起床,母亲总是忙忙碌碌张罗着一家人的饭菜,这时,我总是一旁时不时给母亲添点儿“乱”。母亲便趁机教我如何做饭,如何做菜,偶尔还使唤我替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潜移默化中,便学会了做饭。那时,每天早晨最最高兴的莫过于在吃饭前烧洋芋吃,偶尔烤红薯,白薯。到了玉米快成熟的时候,又烤玉米。在农村,这些东西算得上我每天的早点了。那时的快乐简单而温馨。
在那物资极度匮乏的时代,眼里的母亲是无所不能的,她总能满足我的任何小愿望和要求。每次有小商贩沿村叫卖,带来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儿。口哨,小气球,小飞机模型,带花的发饰,平时吃不到的小零食……这一切对我们这些生活在农村的孩子来说是那么新奇而充满诱惑。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用可怜的巴巴的眼神望着母亲,母亲啥也不说,拉着我去挑一些小玩意儿,但每次她都特有原则,只可以挑两件,可少不可多。尽管如此,能够拥有这些稀奇的小玩意儿,我已经特满足了。现在回想起来,内心甜甜的。母亲虽然没有给我很富足的生活,却给了我最简单的快乐和最深沉的爱。童年因为有母亲而让我更加怀念和珍惜。
母亲的婚姻很不幸福。父亲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他就是权威,这个家里什么都是他说了算。偶尔喝了酒还会打母亲,每次,母亲都是紧紧把我护在怀里。醉酒的父亲似乎失去了理智,把所有的怒气与不满都发泄在母亲身上。每次眼看着父亲的手扇在母亲的脸上,脚踢在母亲的身上,我是多么的希望自己快些长大。也恨自己不是个男孩。如果是个男孩,母亲也许会好过些吧。外公外婆都劝母亲离开父亲,把我留给父亲,去过她的生活。可是母亲始终舍弃不下我,为了我,一直一直忍受着父亲的各种打骂。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从小就特别懂事,读书也特别用功。就想着要快快长大,要给母亲一个好的生活。在整个童年里母亲就是我的阳光。也感恩母亲,没有离开我,让我有一个完整的家。
毫无疑问,在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是母亲。她可以包容你的各种任性,缺点,爱你依然如初。
世界这么大,幸好有你——我最爱的母亲。让我行走在世间,内心深处也有一丝牵挂。
终将有一天,我们要离开。猜想,那时,定有很多不舍。放不下的情,续不上的缘……好多好多,抓在手里,又不得不松开。但是不管我们身在何方,内心最牵挂的,永远是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