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考试周的朋友圈充斥着假书、假字典、假卷子、假重点、假PPT,我也还是又一次地打开宿舍的衣柜门伫立思索起回家要带的衣服。
即便觉得考试周艰难,戏谑自己来到了假学校,我却时常觉得正是考试周的存在,让一学期关于学习的记忆变得清晰了起来。无关于知识点的记忆,只是关乎于记忆的记忆。
黄磊在似水年华中说自己从95年以后的印象都在每一件工作和工作的间隙有关,某某年在拍某某部戏,某某年拍某部电影,所有的记忆都可以在日程表上找到。可是在那之前,在更早的时候他的记忆是一个眼神、一个味道、一个表情,一种可以伸手触碰到的温暖。
学生时代,学习是生活的底色,这学期我上课、写作业、做实验、写报告,一日复一日。每每回想一学期都干了些什么,我想起的大多是那些和学习无关的时刻。院庆的排练深夜,根管治疗疼哭的瞬间,看到喜欢的男孩子背影时的雀跃和紧张……到头来,喜怒哀乐拼凑起生命的记忆。
幸好有考试周的存在,让我知道这学期学过了这些科目,度过了这些时光。一章又一章的内容不仅仅会变成考卷上的题目,更会随着深深浅浅的笔记写入生命的记忆中。可能是由于情绪起伏的密度,我关于考试周的记忆总是比平常深刻许多。曾有过挂科的恐惧、自我怀疑的颓废、连续奋战后的崩溃、复习到最后的恶心、考前的踌躇满志、考中的确信或失落、考后的释然轻松。这些千回百转的情绪,加之偶尔让情绪放大的小插曲,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后总让人久久回味。
大一下那个考试周,一个人在图书馆楼下的咖啡馆备战一门一学期都没有听懂课的一科,从天亮到天黑,全神贯注、心无旁骛,当我再次抬起来看着墙壁上挂着的钟时,似乎过去了一个世纪之久。即便是在高三,我也从没有如此投入地复习过。后来大二大三时每每有复习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那个下午,孤单的我时如何从泛着夕阳余晖的教材中抬起头来的。是如何三天学懂一门课,化腐朽为神奇。我知道我比想象中更有潜力。
大二的考试周时常会和室友一起,在教室也好、在图书馆也好,复习资料铺满面前的桌子,我坐在桌前,而她或她坐在我的身边。
这次考试周于我而言像是一场大战。三场大仗接踵而至,我像一个将军一般,纵横沙场。倒数第三个晚上,QQ空间的新功能里有人和我表白,还顺便骂了我一顿,我还不知道是谁。我心神不宁,但我告诉我自己我不能乱了阵脚,我告诉自己这就好比战场上的乱人心智之计,我绝不难动摇了军心。倒数第二个晚上,我夹沟炎又犯了,晚上疼得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怼床,怨怼为什么我不能考完了再痛。
最后一个晚上我复习到很晚,那是很难的一科。第二天考前,其他同学都还在看书,我在自己的窗边的座位上沉思。得到亦或是失去,我都无所畏惧,我是“蓉城首席少将”。(我在王者荣耀中的名字。)
打铃,放笔,交卷,一学期又结束了。短暂的兴奋后又是雾霾天的冬日淡淡的忧伤,属于告别的忧伤,属于这一段记忆的句号的忧伤。
“我希望我得到的少一点再少一点,我也希望我的生命短一点再短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