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回答这样一个问题,你想要回到哪一个王朝?不同的人在人生中不同的时间段可能都会有一个不同的答案,但是就目前的我来说,毫无疑问是宋朝。
宋代人的生活中,有丝弦佐茶,有辞赋酎酒,有桃李为友,有歌舞为朋。每一样都昭示着那个王朝的修养与情怀,而且,它不杀文臣。这意味很大程度上的言论自由。
当年宋徽宗赵佶曾把青瓷的颜色定位为“雨过天晴云破处”,那样的颜色,如今竟是无从想象。
我对宋朝的好感最初就是来源于苏轼。从前每每读到苏子瞻,心中总是盛满了对他的孺慕之情。他的诗,他的画,他的词,他的字,乃至他的一生,方方面面都是那么的吸引我。他在我心中一直像是被神化了一般,背后七颗黑痣,实乃坡仙是也。
而这一次读苏东坡,突然间,他就被拉下了神坛,成为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存活过的人。他还是个眉州人呢,和我勉强算的上老乡。
黄州时,他寓居定惠院之东,杂花满山处见海棠一株。以为他会思乡他会感慨自己的命运,结果他抬首望天,心想一定是天上的鸿鹄把花种带到了黄州。这就是诗人吧,一言一语皆含着天生的烂漫。
他还说,畏蛇不下榻,睡足吾无求。赖床都赖的如此有道理。
关于子瞻的情感世界,还没有读过专门的书籍。只知道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这是高中时就早已背的熟溜的诗句,据说是他眼含着一泡泪写给亡妻的。
但他并未从此不再续弦,一生中相伴的女子也不止一二,但就是让人讨厌不起来。大概是因为,每一个女子,能够与他相伴,得他所爱,都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吧。
他一生都在不停的起起伏伏,所以他的娘子们,大多都与他同富贵,也共患难过。她们,也一样可爱。
在黄州,子瞻成为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农民。扛锄播种,汗如雨下。但他的内心一片澄碧,采菊东篱下的陶翁是他此时最好的精神支柱。他们俩,就像两片隔了无数个春秋的叶子,跨越了几百年的风雨,脉络相通,纹路相合。
高堂华屋上的政客名流,并没有真正带动宋朝的风气,置身于野鸡孤馆中的苏子瞻,方才提升了宋朝的精神品质。
他容易感伤,至情至性,宋朝于他而言并不是最好的朝代。但时局的诡变莫测却并没有消磨他的才气,他已然是北宋文坛上星光熠熠的那一位坡仙。
下文是一个小故事。
熙宁七年(公元1074年),朝云12岁。如果以朝云的视角来写她的一生。大概是这样的。
我生于公元1062年,幼时便失怙恃,寄身于亲戚家。时过境迁,亲戚觉得白养我还要赔嫁妆钱,太过于不划算。于是将我卖到了杭州的秦楼楚馆。
如果有什么要感谢的,约莫是谢谢他们地方挑的不错,杭州,他所要经过的地方之一。
我年纪尚小,故而身子骨还比较柔软,声音清脆。于是得了个能歌善舞的名头,负责给客人们表演歌舞。
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样,起的甚早,练习歌舞。兴许是窗外明晃晃的一轮月亮太过好看,本姑娘有些思乡,或者说,想家。尽管有家的感觉早已经那么模糊。但也不妨碍我小小年纪便忧思满怀。
知州陈襄又来了。他常来,我不曾直视过他的面容,但舞袖飞扬的时候,我曾看见他手上的一大块暗红色胎记,有些丑,不大好看。
然后我便遇见了他,苏轼,字子瞻,现任通判。可他一点儿不像个官场人,浑身的文人气儿。我冲着他们假笑盈盈,衣袂纷飞而步伐不乱。
然后我听见他对陈襄讲:这女娃嘴角含笑,眉宇间却暗含着忧伤之气。后来我就被他赎了身,成了他家的丫头。
我不敢问他为什么。但听我的姐妹说,他问了我的身世,又说喜欢我的歌声,于是才想买下我。
带我回到家以后,我仍有些恍惚,我听他说:“你且安心在这里只当个丫头,管你吃住,勿再忧心。对了,你还没有名吧?你年纪尚小,就…叫朝云吧。”
于是我有了名,叫朝云。
于是我有了家,叫苏府。
我仿佛一眼望见未来的自己,安静满足的在他怀中死去。奴所不能歌者,唯“枝上”二句,人世无常,一呼一吸之间已有生离死别之虞啊。罢了。
(发现日本的包子馒头都叫馒头,查了一下,发现宋朝的包子馒头就是都叫馒头的,是以开始随想,而千古风流人物,最想写的莫过于苏轼,瞎写勿怪。)
PS:欢迎在评论区表达对苏轼的爱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