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年,长江边上的一个大队林场里,年终分红,二十几个知青穷扒苦挣一年,多的倒找上百元,少的也得倒找小五十元。
一年上头,又没缺工,到末了还得从家里拿钱,知青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谁也没力气抬头。
这些知青早已离开了统住的仓屋,住进了两人一间的土坯房,土坯厚实无比冬暧夏冷。房子是知青们自己动手建起来的,基石都是他们下到山沟里一担一担挑上来的大卵石,他们的父母单位也支持了大量的“三材”。
三个知青坐在一起议论着白天“年终分红”这点事,大家心里总感觉有一块大石头压着,气硬是顺不过来。要说这一年真没少干,没歇几天工,早工晚工也没落下,落到头来还欠队里的款,原因何在?大头心里最来气,天天跟着队长干,到山沟里捡卵石也差不多,耕田也是你一亩我一亩,早工晚工都抵着他们农民的屁股走……他们余款一两百,我却倒找几十,真没法搞了!
门一响进来一人,在大队学校当老师的老三回来了,还带了一钵蒸肉。李二去床下拧出一瓶酒来,摆上四个搪瓷缸,哗啦啦地都倒里面去了。“来,碰一个!欸,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搞了一年上头,倒欠几十快”。大头一口喝了酒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