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相遇已经有十年了!
前几日的一则新闻让我这个自诩有涵养的人也忍不住气愤,说的是约两万吨来自上海的垃圾被偷运、倾倒在美丽的太湖西山岛上。气愤之余更多的是心寒吧,回想初见那年,正是青葱般的年纪,在这座小镇,我遇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女孩。
时间定格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记忆中第一次来到这里是班级组织的一次野餐。那年初夏,湖畔的芳草地白茅花初绽,几株垂柳也已绿了枝头,配上那湖光山色,那不是景,那是天然的一幅画,儿时记忆最深刻的味道只留下了茅针的清甜。
想起那时的她,无时无刻不散发着青春的朝气。每个人都有两个童年,一个是记忆中的,印象深刻,充满童话气息;一个是被遗忘的,即便提起也只会当做故事。这是一个迷一样的女孩,没有人知道她的童年,她不会像我一样时常将儿时的趣事在笔尖流转,也不会随意与人提起。但正是因为她的神秘,怀念她才显得深刻。
多年后的清明,正是乍暖还寒时候,回乡扫墓的我路过深深的巷弄,那一株枯朽的老槐树,不知它目睹过多少的光与影。万顷路上走一遭,不变的或许只有那狮子桥上的石狮子,冷眼旁观着两岸居民的安逸享乐,悲哀自己多年后不知是否也会像桥下的那条河一样,终日流淌着血泪。那应该是最堕落的一个时代,河边湖畔都密密麻麻排布着蟹笼,“肥”水养肥蟹,伴随着太湖蟹越发的臃肿,是一个时代的沦落。
初中三年应该是最叛逆的年纪,我和她一样陷入了青春期的漩涡,理想与现实之间巨大的反差让人无所适从。我从草木之间走进钢筋水泥,这是一个只有黑白灰的世界,童话里的五彩缤纷离我越来越远。从那时起,我被良莠不齐的各种网络小说吸引,那是一种瘾,它潜移默化改变着我的生活,也让我渐渐迷失了自己。和她相遇的背后是我们类似的经历,或许她的遭遇比我更坎坷,因为透过她的眼睛我看不到她的心。
再到这里是三年后了,每每到来都是行色匆匆,只是一见就要离别。那枯朽的老槐树竟然冒出了新芽,近几年因为治理太湖的需要,禁止在太湖里围网养蟹,虽然生态环境有了很大的改善,奈何不复当年。
乡下有烧立夏饭的习俗,次年的立夏这天,相约来到这里的我们忘记了烦忧,开始了与自然为伍的一天。应该说这是我的中学生涯最轻松的一天了,那林间婉转的鸟鸣,那湖心摇曳的舟船,那女孩的音容笑貌,无不让我沉醉。正是蚕豆上市的时节,磊几块砖石为灶,拣枯枝败叶为柴,将准备好的蚕豆、咸肉、糯米一块倒进锅里,加上水和油盐就可以开始煮了。忙忙碌碌一天,却也充实,伴随着熄灭的火苗,我们也该分别,只是儿时的那方净土再也找寻不到。
我没有对她恋恋不舍,三年里一直找不到方向,我不知道自己走的越远是不是错的越离谱。我开始习惯深居浅出,在这春风沉醉的晚上,但每每思绪万千之时,必要来这里。南公堤上走一遭,你站在湖边看风景,我却在遥望洞庭,思念身旁的人儿。
这里天生有她的影子,让我流连山水之间不愿醒来。我将她放在心上,只可惜世人却弃之如敝履,不懂得珍视,将触手可得的温柔阻隔,倘若能让所有人忆起她曾经的美,如今是否会有所改变呢?
“枯树逢春时如何?”“世间希有。”我与她经历人生百态,最难得的是能不忘初心,坚守心底的那分纯真。世界变得复杂,多了各种的功利是非,而我爱她之心不变。
谨以此文献给我最钟爱之人,那女孩名唤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