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停下来,嗅嗅路人的味道

昨天下班往家走,低头思索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不宽的通往小区路两旁还停着两排汽车,间歇性的有车从中间驶过,昏黄的路灯,不远处的商店超市饭馆依然热闹,我能清晰地听到鞋踩在路面上的声音,有一辆车从后面开过来,眼前的影子越拉越短,地面上的光亮越来越强,我只得抬步走到两侧的人行台阶上,对面走来一个30多岁的男人侧身让了一下,很快的走掉了。

尾随着他的空气扑面,咦,这是什么味道,很奇特很好闻,好像是婴儿身上的奶香混合着橙子的味道。一边仰着头分辨着这股空气,一边往前走,直到这股温暖的味道消失。忍不住猜想,也许他是一个刚出生孩子的爸爸,平时忙于工作无暇照顾,孩子晚上发烧他正匆匆往药店赶……又忍不住开始想象,每个人身上其实都拥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带着记忆带着过往,带着情绪带着希望。等待着被识别,等待着相似气味的人靠近。

记得小时候特爱跟脚,简直就是妈妈的一只小跟屁虫,她身上也有一种特别好闻的味儿,只要闻,到我就知道妈妈肯定在我身边,心就安了。从那时起,就对气味寻人颇有心得,当然只局限于特殊的几个人。有次,午睡起来发现家里沙发上坐着个陌生叔叔在看电视,心里委屈着也怕怕的站在卧室门边问:你是谁,我妈呢?忘了那个样子凶凶的叔叔是怎么回答的,就说你妈出去买菜了,一会就回来。

我不信,但也不敢往外跑,那时相信眼泪是能吓倒大人,我要在我妈回来之前保护好自己,然后把这个叔叔吓走。于是我就从柜子里拿了一件我妈的衣服,一边抱着衣服闻味道,一边坐在门边嚎啕大哭,抽噎休息的时候,那个叔叔问:你哭啥,我告诉他想我妈,他解释说一会就回来了,我当时的回答非常有意思,让家人现在还偶尔拿出来笑话我,当时电视里正放着心连心艺术团在演出,我说,不行,我想我妈,我跟我妈心连着心呐……说完倍感忧伤,接着哭。

哭最终没有吓跑这个叔叔,但结果是我家的窗户玻璃上多了一个圆形的洞。叔叔被我的哭声催的也很焦急,只得到窗边看看我的“香妃妈妈”回来了没,但家里玻璃擦太干净,结果……至于能在没受伤的情况下在玻璃上撞出个洞来,我后来只能用这位叔叔之前练过铁头功来解释。

狗的嗅觉十分灵敏,能嗅出200万种不同浓度的气味,其灵敏度是人的100万倍;而猫把脸上和臀部体腺散发的气味弄在人的腿上,因此它远远就能辨明主人在哪里……可以说每一种情绪也有味道,比如说幸福是一种香气,经常焦虑会有一股臭味(你可以自己去想象每种情绪的味道),长此以往,你身上的味道便被固化下来,而当我们回忆一个人,思念一个人都会把这人的味道加进去储存在大脑云端,寻找同类和区别异类。

停下来,嗅嗅路人身上的味道,从他的表情神态动作,也想想自己,如果可以定义,你希望是什么味?

苹果还是草莓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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