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新奥尔良, 这里没有王明伟, 还好姚谦有了个虽不高大,也勇武有力的男人。 两个人的状况也好了点,可以叫出租车到在法国时已经租好的公寓。 虽然有哥哥给的一万欧, 加上两个人的一切积蓄, 姚谦还是很小心的没有挑贵的地方住, 挑了离学校三四英里的一个简朴的小公寓。 这次两个人学乖了, 把法国的锅碗瓢盆都装来了, 还带了所有的被褥, 方便面, 免得再像姚谦刚到法国一样无所适从。
第二天在Craigslist上买了些便宜的二手家具, 又打听着同学买了一个马上要离开的法学院毕业生的二手车, 慕容浩很快就在当地中国店买了柴米油盐, 他们的小日子, 就在飞扬满地毯乱爬的混乱中开始了。 姚谦这么年轻就结婚生子, 她的妈妈很是担心, 但是想到她又去另外一个崭新的国家, 这次有个男人陪在身边, 也多少又放心了一些。
新奥尔良是个绚烂多彩的城市, 有著名的French Quarter, 游人入织, 法国菜也很多, 倒是让这两个刚从巴黎到的人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可是他俩这时候, 没有心情游山玩水, 因为姚谦的第一要务是读书, 而慕容浩, 被这个跌爬滚打的小娃娃搞得喘不过气来。
一去学校, 姚谦惊奇的发现, 同学中的中国人还是少之又少。 这时候齐齐已经去了密苏里大学读法学院, 她那边也是一样, 中国人寥寥无几, 看来她们这些学法律的还是先锋人物。 同学大多数是家境良好, 无忧无虑的白富美, 家里不是律师, 就是法官。 姚谦以前觉得自己的英语挺好的, 但是来了这里才发现, 自己的英语也就能聊聊天, 一上课, 她就傻眼了。
法学院采取的是著名的苏格拉底式提问。 自己去买几百页的课本, 没有讲义, 不画重点, 自己回家先读案例, 上课临时点名提问。 问了还不算, 教授一定要反复的问为什么, 反驳你的观点, 有好几次几个女生都被问的面红耳赤, 不知所措。
在这几门必修课中, 姚谦最喜欢的是合同法。 因为自己以前就是学商务的, 她对这些跟钱有关系的条条框框很快就了如指掌, 被叫到 Ms. Yao 的时候也不怯场, 有时候还会跟教授辩论几句, 甚是有时候后举手主动回答问题, 很快就成了班里这门课有名的 Gunner, 就是那种爱说话讨老师喜欢的讨厌鬼。
到了民法或者诉讼程序, 她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 首先是那些词她很多都不懂, 又不能一个一个查, 所以案例读的囫囵吞枣。 更糟糕的是, 这些案例还混着很多文化背景, 什么体育活动, 历史事件及俚语什么的, 让她这个读法语的中国人挠头不迭。 所以上了这些课, 她只能求上天保佑不要被教授叫到。
法学院没有小考, 测试, 期中考, 参与分。 除了每天点点名, 全靠期末考一锤定音。 姚谦第一个学期很傻, 只会读案例, 上课拼命记笔记, 到了考试前连自己的笔记全看一遍都看不完。 毫无悬念, 除了合同法考了个A之外, 剩下的都是A- 或者B+, 最惨的民事法, 干脆就是一个平平的B。齐齐跟她说过, 像她们这种进不了一流法学院的, 以后想要进大律所挣大钱全靠拼成绩, 而成绩是按照曲线评分, 也就是说完全是和同学的一种竞赛。 姚谦第一次就被杀落下马, 回去跟慕容浩狠狠哭了一场, 哭的飞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妈妈不高兴了, 用小胖手想要给她擦眼泪。 姚谦看看可爱的儿子, 就下决心就算吐血也要考好, 给儿子争一个未来。
到了第二个学期, 她就学精了很多。 她发现很多同学都用一种Outline 参考书, 会把大意跟你讲清楚, 这样就不用每次看几百页的案例了。 她还学会了每次下课拿着自己的笔记做总结, 每月再总结一次, 这样等到考试的时候她就有了自己关于这门课的所有总结, 直接复习就行。 到了二三年级, 她把这种总结发展到了极限, 甚至有拿一页纸去考试的英雄伟绩 (法学院都是开卷考试), 甚至有师弟师妹想要弄到她的总结最为参考, 这是后话。
到了第二个学期末, 连她完全没有背景的宪法, 犯罪法她都全考了A, 眼看进大律所的梦想就在眼前。
可是, 一年级的夏天实习是很难去大律所的。她面试了足有三四十家律所, 有好几次觉得自己志在必得, 但始终没有成功。 无奈, 自己在新奥尔良找了一家帮人接犯罪案子的小所, 每天跟酒驾, 拘留之类的客人打上了交道, 薪水是十二块一个小时, 跟她在中国星的工资没有很大的提高。
但是总算是有点收入了。 她偶尔会去城里吃一次jambalaya, 是一种集非洲, 法国和西班牙影响一身的海鲜香肠饭, 她觉得好吃及了。 慕容浩不喜欢吃“老外餐“, 还是回家做他的笋片炒肉。 她也会去沃尔玛给飞扬买身新衣服。 飞扬的衣服基本是留学生同学给的, 偶尔买个新的小汗衫短裤姚谦就觉得美的不行, 又觉得自己的儿子帅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