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两天《飞驰人生 2》正在热映,看完以后挺有感触,想到在老头乐工厂的研发室里贴的那句话,想到最后被在车里喊出的那句话,“巴音布鲁克的王”。突然就想起了高二的一个同学,家境一般,时常穿的就是一双手纳的老布鞋,剃着看得到头皮的平头,为人敞亮,笑起来很有亲和力,从未流露出过家境不如人的扭捏感,班里大部分男生都是他很好的朋友。学习刻苦踏实,肯下死功夫,但成绩一般,永远都在中等偏下的名次游走,普通到见了三次可能都没啥印象。但也就是他,在高二的下学期,开窍了一般杀入班级前 10,年级前 100,成为那一年高二进步最大的学生,几个关系好的兄弟发自内心的替他开心,大吼着说他是王者归来……
现在回想起来,他明明没当过王,之前并不是班里成绩好的那批人之一,为什么说他是王者归来。再细细回想,班里学习一直好的那帮人,我们喊学霸,喊学神,喊别人家的孩子,但从未说他们是王。喊王,多少带着点心悦诚服、五体投地的意思。
二
从高中开始经常看韩寒的书,从他拿新概念大赛一等奖《杯中窥人》看的我的惊为天人,到第一部长篇小说《三重门》看的我的云里雾里,他作为那一代人的典型叛逆代表,我一直关注并喜欢着他。年轻时的他叛逆不羁,99 年在央视舌战一群刁难和嘲讽他的观众,一战封神,那个视频如今看依然饶有玩味,别有滋味。再到后面他成家立业,有了孩子,被网友笑道被资本诏安,不再公共平台嬉笑怒骂,走上了赛车手和导演的路子。
电影里有一个细节,张弛在冲刺的时候,时间停在了 59 分 57 秒,这还是在身体手术,车况未知,配件残缺,极端天气,对手阻拦的各种不理因素下的成绩,而在第一部,他拼了命跑出来的成绩,是 59 分 58 秒 11,那快出来的一秒,重要吗?不重要了,在新的赛季中,他也只能勉强拿到第六的成绩而已了,混动车对他们的碾压,已经不是技术流上能对抗的量级了。
但那一刻,我在电影院里依然被感动得浑身鸡皮疙瘩,忍不住红了眼眶。重要的是他证明了自己,完成了对自我的超越,那一刻就像张弛写给五年前自己的一封情书,浪漫而又唯美,告诉曾经的自己,我还是战胜了你,正如几年前你战胜自己一样。纵使车子依旧很烂,天气还是很差,浑身还伤痕累累,但我所谓,我还是战胜了你,战胜了恐惧。这才是那一秒的意义,赢不是为了超越谁,赢是为了证明和超越自己。
三
电影里的张弛,因为最终没有发动机铅封,第一部里用命跑出来的成绩作废了,背负着满身的负面新闻成了一个油腻而市侩的驾校教练,但却在听到别的运动员在充满尊重与敬意的掌声中退役时嚎啕大哭,他哭的也许就是他再也无法向世人证明自己,再也没有了超越和实现自我的机会。而当他在废旧车库里找到了属于自己曾经的铅封的时候,痛哭流涕难以自已,对着根本满不在乎的协会负责人说,“我在意的不是名次,成绩,在意的是我的清白”,“这事不是过去了,而是我接受了”。语言间充满了不甘和委屈,那一分钟他总算可以笃定的认可自己,无论是尊严或是清白。
一如当年韩寒与方舟子的“代笔抄袭门”大战,舆论总是喜欢毁神的,一时间韩寒抄袭的关键词传遍了文坛,事件最终以韩寒起诉又撤诉收场,但恶劣的揣测却从未消失,当年韩寒选择沉默,如今也是借着张弛的口,证明了当年的自己,说出了当年的无法言说。
四
谁是巴音布鲁克真正的王呢,我想是那些屡败屡战,直面恐惧,不断战胜自我的人吧。即使有再多的不利,再多的险阻,我还是想奋力一跃,打败曾经那个怯懦的自己。高二的那个同学,为什么喊他王者归来呢,大体是因为他值得吧,生于贫穷却不囿于贫穷,始于愚钝却不止于愚钝。虽千万人吾往矣,千万次的拯救自己,千万次的超越自己、证明自己,才称得上是“王者”。
“若有人将我从深渊拉起,我必敢再次凝望深渊。”电影开始的第一句话送给大家,这个人只有也仅有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