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成语30】王昌龄之“冰心玉壶”:清者自清,真的么?

【成语】冰心玉壶。亦作玉壶冰心
【释义】比喻人的纯洁清白的情操。(冰心:比喻心的纯洁。玉壶:冰在玉壶之中,进一步比喻人的清廉正直。)
【出处】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唐代诗人王昌龄诗《芙蓉楼送辛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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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雪山。关塞。冷月。兵甲。烽烟。

到了这西北边塞,王昌龄被眼前的景像深深地震撼了。他体验到了那种旷远和荒凉,亲眼见证了为国守疆的边关将士的一腔热血,也感受到了生命的渺小和无助。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王昌龄来到边关,心中自有其雄心壮志,他希望自己能成为一名军中将帅,他渴盼在这样的戎马生活中建功立业。

而现实情况是,他只是一个书生。一年多的边关之行使他意识到:必须回去,像自己这样的贫寒人家的柔弱孩子,要想改变命运,还得走科举这条路。

从塞外回来,王昌龄没有立即去京城,他先去了石门山,隐居了几个月。

隐居期间,他回顾了自己年少苦读、嵩山学道以及此次边关之行的经历,又对未来的人生作了简单的规划,方进京应试。

这一年是开元十五年(公元727年),王昌龄进士及第。这一年,他已经三十岁了。

然后他就有了官职:秘书省校书郎。

在朝廷做官了,王昌龄长长松了口气。他觉得只要认真做事,真诚待人,就能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能一块共事的就是缘分,有缘就是朋友,心思单纯的王昌龄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热情相待,知无不言,不耍心眼,从而赢得了多数人的信任。

有时,他也会对那些寂寞的宫女投去关注的目光:

平阳歌舞新承宠,帘外春意赐锦袍。(《春宫曲》)

西宫夜静百花香,欲卷珠帘春恨长。(《西宫春怨》)

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长信秋词五首其三》)

失宠的宫女孤眠不寐,让人同情。宫女有怨,在校书郎这小小职位上一坐七八年不动的王昌龄何尝没有怨言呢?——皇上哦,难道我就只值这个价?

越想心里越不平衡,王昌龄决定再次用考试来证明一下自己。开元二十二年,他参加了“博学宏词科”的制科考试。考试过关,他的职位也终于有了变化:任河南汜水(今荥阳市境内)县尉。

级别没变(从九品),还离开了京城,王昌龄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考哪门子博学宏词科呢?我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可这汜水县尉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一上任,王昌龄就体会到当初常建为何不想当盱眙县尉的了。尽管如此,王昌龄还像以往那样口无遮拦,与人为善,该干活就干活,该处人就处人,想作诗就作诗。

有才,当然就出类拔萃,出类拔萃就会受到嫉恨。然后,就有人开始在背后说他坏话,说他言行随便,目无朝廷,甚至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这样的话传到了吏部,最后传到皇上耳里。皇上眉头一皱,说了两个字:贬他!

王昌龄便被一脚踢到了岭南,在岭南一呆就是四五年,直到739年遇赦北还。

回去的途中,王昌龄在巴陵(今岳阳市)遇到李白,在襄阳拜访了孟浩然,分别与二位喝了酒,赋了诗。可他不知道当时的孟浩然有病在身,两人喝酒后不久,孟便病发身亡了。

回到长安,王昌龄从吏部那儿又领到一个新的身份:江宁(今南京)县丞。

那就再转身南下,741年初,王昌龄到江宁任上,又开启了一个地方县丞的生活。

在新的职位上,他对被贬岭南一事依然耿耿于怀,没犯什么错,却要受如此大的惩罚。也许是自己平时心直口快,有时话题会涉及到朝廷内部的事儿,但也只是点到为止,再说周围的人也并不忌讳这样的话题,可为何独独自个儿会被定罪呢?

二年后,好友辛渐来江宁,王昌龄见到他,又提及被贬一事,并称自己对朝廷可是一直别无二心,即使偶有微词那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绝无私心恶意。

辛渐信任王昌龄,他对王昌龄的心情表示理解。辛渐要回洛阳了,王昌龄正好有事要去润州(今镇江),于是,两人便同行。

到了润州,王昌龄和一起登上芙蓉楼,在绵绵寒雨中眺望吴地江天。满怀离愁别绪的王昌龄在无限感慨中,赋诗一首与辛渐作别:

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王昌龄两年后暂回长安,见到李白和王维后,他又再次向两人诉说隐衷,两人都表示理解并给予宽慰。

好像就是有人故意要找王昌龄的岔儿,748年,他又几乎以同样的理由被贬为龙标(今湖南怀化一带)尉。王昌龄欲辩无言,欲哭无泪。此后,连远在扬州的李白都写下了《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算是从远方送给好友的安慰:

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

倒霉的王昌龄在龙标又待了八个年头,任期终于满了,他也该回来了。

可是他终于没能回来。当他路过毫州境时,竟出人意料地死于毫州刺史闾丘晓之手。个中原因,至今成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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