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今日到我府上喝两杯!”
“备上好酒好肉!我这就去了!”
我看着脚下的河水默然流淌 ,从汪伦家乘船回家的路上水流漫漫,我立在这舟上,望着远处的山高水远露出了释然的微笑,我啊,得一个诗仙的名头也不过是身外之物,我也有那朝堂指点江山的梦!可是,棱角和圆滑并不能共存,就似那夏蝉候不到秋菊。
那一年江水涛涛,那是我第一次觉得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意义。人人都道唐朝盛,我也书生意气,随了这锦绣江山一笔傲然,每每作诗总是狂了又狂,恨不能将这大好河山一笔勾勒,写尽它千世繁华。
“祖母,我们还有多久才能找到爹爹娘亲呀?”
“乖孩子,快了,进了京城寻那官爷查查。”
我正坐在驿口的酒家里,喝着醇香的酒水,这厢便听到了这祖孙的声音,我抹了抹嘴边漏下的酒水,唤人拿了两个饼,走了过去。
“你们可是进京寻亲?”
那老妇人将女孩子往身后藏了藏“你是何人?”
“给你们,京里很热闹,祝你们一路顺风。” 我将饼递过去,笑了笑,在心中暗自得意这盛唐繁荣,定叫你们流连。
后来某一天我在街上走,却在一个隐蔽的拐角里发现有官兵在系麻袋,嘴里骂骂咧咧地将麻袋扛走了,我原想是军里的军饷发了,可看那形状却像是个人,我心中一惊,忙悄声跟了上去,却不想那麻袋被扔在了荒山。
那官兵走后,我忍着心中不适,打开了麻袋,却是我前日里见过的祖孙,看着倒是像是因为她二人受不了舟车劳顿晕过去了。
我赶忙扶起来探探鼻息,却不想她们死了。
我心中愕然,拳头握了又握,手中的扇子差点掉落在地上,我还是胆小的,捂死了嘴巴才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恐惧感。
我掩下这一桩事,真相如何我不敢揣测。
才华渐露锋芒,很不意外凭借像这盛唐一样的“梦幻”词藻我还是受到召见。
可是就如我之前看到的那祖孙一般可怜又无人问津,我在朝堂便是步步惊心动魄,每走一步便要提防这一步是不是关乎生死。
我立在这扁舟上叹了口气,风顺着水流飘荡,日子难捱,如今的我还喜欢写这盛唐的昌盛,这是我的风格,阴暗是藏在风华背后,向阳就必然有阴影,只是,我再无法像之前那样恣意。
我解下腰间的酒壶,一口浊酒入喉,我眯了眯眼,桃花潭水深千尺。
望断南江流,江水浩荡延绵,我想起了杜甫那傻小子,他总是夸我诗词写的美,写的让人眷恋沉迷,我反倒欣赏他的诗,他看的透,他的笔上沥沥锋芒,尽是世事艰难,他比我透彻。
想起他那与他笔墨完全不符的性子,我禁不住笑了笑,有的人心中有乾坤,做人却总是糊里糊涂,杜甫他活的痛快。而有的人心中愁尽一宵, 落笔却还是屈服于世间浮华,张扬肆意却终究掩不住繁华下的衰败,都说我诗仙潇洒,却不知我已看透了鼎盛,衰亡就在不久,而我却一字不敢提。
天色渐暗了,远处传来琴声清浅,我仰头喝下最后一口酒,就着这凌凌水声,和着迢迢琴音,我搓了搓手,继续迷醉在安静如梦的盛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