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元旦,早晨我从朋友圈的各种新年誓词中回到现实。2019年对我和牛牛来说都是很有挑战性的一年,今年或许我们可以做些改变。想起前些天他看着北站的火车跟我说的话:“妈妈,你已经很久没有跟我做火车去旅行了。”二牛的到来,占据我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虽然我比以前有更多的时间监督他学习,但是出门游学的事情,我们已经一年多没干了。今年的改变,就从一次短途旅行开始吧。
我一边在地图上寻找周边的城市,一边计算我可以把二牛完全托给家人的极限时间是多久,毕竟二牛还在全母乳喂养的时期。很快定出一个两天一夜的行程,联系过文魏后,长沙就被敲定下来。接下来就开始买票,订酒店,规划行程,呼唤小伙伴……半天时间我们就搞定了一切准备工作。这里要大赞的是牛奶奶的开明和包容,当我说要跟牛牛去两天长沙时,她的第一反应是:“我可以带二牛过夜,上次试过一次,应该没问题。”她这样干脆利落的回应,让我事先准备好的说辞都用不上了。一句话:一家人,理解万岁。
牛牛知道这个计划后,高兴得直打滚。他翻找自己的零钱罐,计算着可以带多少钱出门。后来觉得不够,又跑去卖纸皮,连续卖了几个下午,最后共准备了35元作为去长沙的盘缠。
一切准备妥当,静等1月7日到来。
2020年1月7日下午5:35,我跟牛牛到中山北站候车,我们的车是在18:37分开。牛牛带了个小锦囊,锦囊里面装着35元。他准备用这个钱在长沙买浏阳花炮,希望他能够如愿吧。
小靖是牛牛同学的姐姐,今年15岁,在珠海上中专。这次她跟我们一起去长沙玩。小靖姐姐的妈妈先把她送到站门口,再到我们的小区接我们过来。牛牛说小靖妈妈的摩托车比小汽车还厉害,带着我们一下子就到了北站。我们三个人从中山北站出发。乐恒跟他的妈妈阿丽,从小榄站出发,她们会比我们先到广州南站。
牛牛说:“我们在车站等啊等终于看到了c7688的候车点。结果还没到时间上车,唉!
我们终于在火车上见到了乐恒和阿丽,原来我们的座位就在前后排。可能因为是晚上,也可能春运还没开始,车厢里特别空,连我们在内大概十多个乘客。我们所在的一段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乘客,真方便我们看两只猴。
安放好行李,一坐下来,牛牛就迫不及待地把所有的零食全部拿出来摆在桌子上,一一跟乐恒分享。乐恒虽然出门比较急,没有买到很多零食,但也带了薯片和老鼠屎(一种果丹),也拿出来一起吃。
我和阿丽坐在旁边慢悠悠地啃着陈醋鸡爪,阿丽出门前没来得及吃饭,正饿着,一边啃一边说好吃。牛牛和乐恒时不时地塞些饼干,巧克力,薯片之类的“热气炸弹”给我们,于是不到一小时,我的喉咙就火辣辣地疼起来,咽口水都疼。后来,这个喉咙红肿疼痛的问题,一直持续到我们回到中山第三天才有所缓解。
乐衡跟牛牛还玩起了游戏,在前后座之间的窗户那里传递零食,假装一个人在点餐一个人供餐。很快,两人吃足喝饱,玩了一会儿植物大战僵尸的画画游戏之后又开始无聊了。阿丽让他们他们玩一会儿手机上的小游戏。
我头痛欲裂,有感冒的症状,出门前吃了一次清瘟胶囊,现在没有鼻塞,没有流鼻涕,没有咳嗽,就是头疼。趁着阿丽看孩子,我趴着睡了一会儿,无奈头还是很疼。后来拿出牛牛的交叉小围巾,蒙住眼睛,才勉强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再醒来时,头痛缓解了很多,我该是缺觉缺很了。
正点到达韶关站,文魏这个时候发来信息,问我们大概几点到长沙南站,他会去接我们。晚上10:32,我们的列车正点到站,在下车前10分钟,文魏提醒我们要把羽绒服穿好。车厢里的温度有二十多度 ,我们穿上羽绒服,带上帽子和围巾,一下子觉得自己被火炉烤着。乐衡还贴了暖宝宝,更是热得嗷嗷叫,所幸距离下车也就几分钟了,我们也只能忍着。
一下车,站台上的冷空气一下子包裹住我们,我们都欢呼起来:“哇,好像在冰箱里,哈哈!”我们终于有过冬的感觉了。
到了出站口,看到邻家大哥哥模样的文魏。文魏是我来中山后第一届学生,他在我的班上呆了一年就转回湖南老家邵阳读书,高考时考到云南大学。大四那年辗转得到我的微信号,过年前特意到阜沙看我。他说这么多年,从中考到高考,再到大学考级,给他自信的一直是英语。我觉得这是他对我的最高礼赞了,嘻嘻!
从长沙南站到五一广场可以坐地铁2号线直达,有11个站,历时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出了地铁口,穿过一条超级旺的夜市街,看到一个写着“三王街”的牌坊,我们预订的酒店就在这个牌坊后面不远处。不到800米的路程,我们走了好久,一来是因为路上的行人实在是太多了,摩肩擦踵的,二来是因为街边的小吃店飘出来的香味太诱人了。烤串、小龙虾、火锅、煎饼、麻辣烫、蒸菜、米粉、馄饨、奶茶……当然还有长沙小吃经典三样,臭豆腐、糖油粑粑和大香肠,一路走过来,灯火通明,目不暇接。
大家一边走一边看,嘴巴里重复最多的是:“我要吃这个,我要吃那个。”乐恒特别搞笑,自从见到第一档臭豆腐开始,只要一看到臭豆腐三个字就一直念叨:“我要吃臭臭,我要吃臭臭,我就是来长沙吃臭臭的。”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小靖两眼发光,表示要在这片老街上逛它两天两夜。
牛牛偶然发现,说话的时候会有白气从嘴巴里冒出来,特别高兴,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呀呀地喊起来:“哇,你们快看呀,快看呀,嘴巴里会冒出白烟来。”我因为头疼,并没有给予太多的关注,只含糊地应承着。忽然他指着头顶叫我快看。我忍着头疼抬起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啊,为了不扫他的兴,还是敷衍了下:“噢,这个好玩。”结果这小孩锲而不舍地问:“你看到了吗?你看到那个白色的圈圈了吗?”我这下装不下去了,就含糊地说:“没有。”牛牛这下不依了:“你都没看,你都不理我……”我只能老实地说:“我头有点痛,然后我也没听清楚你说什么,要不你再说一遍。”他看我态度还算诚恳,就接着说:“就是这样。”说着便仰起头,嘴唇往外凸成圆形,并往外哈气,这下我看见了,一圈一圈白气从他的嘴巴里冒出来,他的嘴巴像烟囱一样,他觉得这样特别酷。
像这样的情况在我们未来的两天行程里反复出现,经常是我还在看一样东西或者正在跟别人谈论一件事情的时候,他会忽然跑来说“我告诉你”“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什么?”“你看到了什么?”……那些刨根问底的追问,一如我在课堂上追问一个上课走神的学生。几乎每次,我们之间都会有一次小争吵,争吵的程度大小就看本宫的当时的耐性如何?总之,我觉得这一路上需要修炼的人是我,而不是他。他是自然新鲜的,有意思的事物。所以,我总提醒他:“如果看到好玩的就告诉我。”另一方面,我又希望他是个有礼貌,懂分寸的孩子,比如不要随意打断别人讲话,不随插话,不要做恶意评价等等。
酒店是单身公寓式的民宿。里面有1张一米八的大床和1张一米五的沙发床,足够我们3个大人加两个孩子睡。室内还有个吊篮,小朋友很喜欢这个房间,直说:“这是我们选的最好的房间。”唯一令人遗憾的地方是卫生搞得不好,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差,安全问题也让人担心。
到达酒店安顿好是晚上11:45,文魏反复确认我们不需要去夜市吃宵夜才离开。我在送走文魏后,马上倒头就睡再也不想起来干活了。牛牛这个时候表现出强大的辅助功能,帮我拿东西、找药、找充电器、倒水给我喝……每次求助,他都马上响应,一次也没有拖拉。这让我特别欣慰,甚至开始反思自己平时是不是可以不对他做那么多指手画脚的教育。后来还找出口罩给我戴上,免得把感冒传染给他。我听话地戴上了,不知道是因为口罩的原因还是因为喉咙红肿的原因,我每次入睡没多久就被憋醒了,总觉得喘不过气来。
出门旅行有同伴的优势也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阿丽和小靖对我这个才出门就病倒的蛋散给予诸多照顾。烧开水、整理床铺、联系房东加棉被、清洁卫生间等,都是她们俩做的。我只管在床上赖着,当袋鼠。真的非常感谢她们。
乐恒是个爱动脑筋的孩子。在我们三个大人都打不开沙发床要求助房东的时候,是他在沙发底下摸到一个锁扣,并叫小靖姐姐把锁扣打开,沙发床才终于打开了。这里要给乐恒点赞,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他最有耐心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等所有人睡下已经到凌晨了,我断断续续地醒了睡,睡了醒,睡眠质量不算高。但即使是这样,睡到五点多的时候我的也头疼奇迹般地痊愈了,只剩下喉咙火辣辣地疼着。这个发现让我雀跃不已,恨不得马上爬起来出去认识长沙这座城。
著名儿童教育专家小巫说:“多带孩子外出、让孩子尽早尽多地接触外界,起码是在积累视觉神经发育的“素材”;从婴儿期开始,让孩子拥有阅历丰富的童年,有助于促进智力发育,增强记忆力和想象力,锻炼社交能力,让他们终生受益。”
也有些家长会发出这样的疑问:“这么小的孩子带他到处走,他什么都记不住,有什么用?”我想说,先带孩子出去嘛,大自然会帮我们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