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年末

习惯独处


(一)关于和解

匆匆新年的钟声又要敲响,晨起的时候莫名怅然若失,我总是这样,在每一个离别的日子和地点。

几乎每一年年末我都奔波在外地,今年是在山东工作,去年的时候是在成都,跟W小姐一起吃了火锅,在地铁站用力地道别,然后计划着去云南旅行的事情;前年是在上海,一路走到南京上海杭州苏州最后自驾回家;再前年是在西安……

我偶尔会有些难过,总是希望在年末的时候陪伴在家人身边,围坐在桌前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聊一些开心又好玩的事情,可惜我不在。

大概比较值得庆幸的是周围的朋友们吧,感情如初,而她们也越来越好。

W小姐摆脱了阴影,生活在西安,成为一名动画设计师,每日对着屏幕达成自己的成就感,我们极少联系,通过微博和朋友圈得知对方的近期状态,见面时拥抱、互诉艰辛。

Q小姐雷打不动的赴我们“年年相聚在别处”之约,一起计划旅行,对方有什么喜悦、难过之事总在第一时间分享,总能收到充满惊喜的礼物,且日日吃下她持续发出的狗粮,一边嫌弃一边为她开心。

P小姐许久不联系,也许下一年她马上就要结婚,真是替她感到高兴,打从心底里的祝福并且带着我准备好的份子钱。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羡慕我,但真的,生活与我而言,光是认真活下去就已经非常艰难了,在这过程中,我必须时刻集中注意力,应对它向我袭来的每一次伤害。

有一段时间,每天钥匙一插到门上我就开始哭泣,而后走入房间趁还没有人回家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觉得痛苦到无法呼吸。

生活真的太艰难了,我每天都在这么想。

直到夜里哭泣到睡着,第二天若无其事又去做好份内之事,依然找不到任何出口,唯一握在手中的武器只有眼泪。

那段时间总想起在坚持开始某一段恋情的时候爸爸曾说过的话,哪怕当时的我痛苦和困扰的来源并非感情。

“你从小就那么倔强,自己认定的事别人怎么说都不管用,那你就去撞南墙吧,撞到头破血流也无所谓,反正我和你妈会兜着你。”

虽然事实证明,那一次我确实是撞得头破血流,但是我真的很感激父亲当时跟我说过的那句话。

那段时间我写《重要的是哭过之后的事》,坐在医生对面娓娓道来自己可怕的念头,很感激我没有在他眼睛里看到任何一丝“这是我的病人”的神态,像一位老朋友,我诉说自己的不幸,说完长叹一口气平静地转身离去。

再后来,跟Q小姐在一起,坐在厦门accord小酒吧聊天,位于转角闹市的小二楼,极度隐蔽,打开门的瞬间,暗沉的灯光让我们局促不安,后来坐着聊天,我们有在见面的第一天就开始絮絮叨叨诉说自己一整年好玩、有趣的事情,却在此刻真正坐下来说起一年的艰辛和不易。

大抵是重要的事总需要某种仪式感。

临走时跟调酒师说起推开门的局促,她调侃到“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我突然想起刚参加工作时达令告诉我的“欢迎来到这个糟糕的世界,但是你会爱上它的。”

我突然恍然大悟。

眼泪是抗争,而如今豁然的笑是和解。

不是认怂,是永远走在自我认识的途中。

我向来坚信,生活永远都是一个和自己不停达成和解地过程,就像我曾经无数次原谅过自己的那样告诉自己“不管发生什么,都不是你的错,并且你要坚信自己有能力处理好一切。”

(二)关于孤独感

读《岛上书店》,书里说,“独自生活的难处,在于不管弄出什么样的烂摊子,都不得不自己清理。不,独自生活真正的难处在于没有人在乎你是否心烦意乱。”

而关于所谓的“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我一直都是深信不疑。

早些年,我对孤独的理解来自于独处这件事。那时候我总是独自一人吃饭、去图书馆、散步、上课……每天面对陌生的城市与人群的孤独之中,偶尔也会哭泣,直到渐渐习惯。

可是我还是讨厌人们常说的所谓的“习惯了就好了”。跟朋友倾诉困难,对方悠悠地来上这么一句,会觉得更加添堵。

我所谓的习惯指的还是与自我达成和解的状态,不为孤独所困反而享受孤独,于是有了后来的一个人去旅行去医院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去享受每一场电影情节,我感激这样的自己。

而今,一个人出差,到处奔走在陌生的城市,极少会有某种袭来的孤独感。偶尔想到这个词,也是微微一笑,向见到一位熟悉的老朋友,那些年的抗争可真是艰难呢。

而今日我所要表达的是身处人群中的孤独感,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可以理解。

即便身边有很多同龄的女同事们,但是每天讨论最多的话题是如何打扮自己,嫁给一个好人家。

没有人跟我谈论工作规划、梦想清单。我还想要去很多的地方旅行,可以的话想要再去念书,或者学一门艺术。

这样的孤独感,是时时刻刻的事情。

其实讲到这里也不过是给如今的自己一个答复而已-----其实你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只是在遵循的路途中,难免总会生气迟疑和自我否定。

大概如今是步入到了孤独的第二境界吧,而且我似乎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出口,那就暂且这样吧。

(三)关于相处

这一年里,我被问到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如何与朋友、与家人、与另一半的相处。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对于中国式家庭的捆绑关系极度烦恼,与我而言,最大的幸事在于能有一份独处的空间和时光。

而我的母亲总是喜欢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我和弟弟的身上,我们能交谈的话题少之又少,这也导致了我不太喜欢回家或者是回家待两三天便要立即逃离。

后来鼓励母亲交朋友、多出去走走看看,用尽各种各样的方法才换得如今她能安心旅行几天、跟闺蜜约下午茶而忽略我的电话、各类话题都能与我八卦,但一想到曾经,我依然头皮发麻。

但好在,终于过去了,自由真的是来之不易呢。

包括在感情里,不管有多要好多亲密,我也总是希望每一天都可以有自己独处的时间供我发呆、思考。

我们相亲相爱,我们相互独立。

合上电脑,完成2018年最后的一部分工作,在离家两千公里之外的地方敲下这些有的没的,新一年的规划静静躺在日记中,后来的日子里喜欢上了把事情做完、做好之后再去告诉家人和朋友们,嗯,接下来的一年也会如此的。

老实说,即将过去的这一年里,对自己还算是满意的,工作依旧努力、生活依然认真,不管艰难还是称心,都从一而终。

而且也遇到了很多很棒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照顾和陪伴啊。

接下来的一年,可能依然会很艰难,需要我拼尽全力,可能依然会遭受误解、质疑、以及各种各样的孤独,但是生活不正是因为未知而变得有趣么?

嗯,就写到这里吧,希望之于你们而言这也会是多多少少有着收获的一年,以及几个小时之后到来的下一年会更加称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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