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我给生涯下一个定义,那就是,一个人死亡前的所有时间。就是:“在死亡前,你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得到什么?失去什么?为什么而快乐?为什么而痛苦?”
最近几天,死亡的大家颇多。3月14日,霍金逝世,享年76岁;3月18日,李敖逝世,享年84岁;3月19日,洛夫逝世,享年91岁。
据统计,世界平均每秒有1.8人死亡,每分钟死亡106人,3月14到3月19这5天,约有76万3200人死亡。可我们记住的,差不多就这3人,其他76万人,对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来说,仿佛根本不曾存在过。
这激发我们思考一个问题。我们应该如何活着?是平平淡淡,飘然死去?还是轰轰烈烈,万人铭记?是安安然然,岁月静好?还是认认真真,奋力拼搏?
日本有款游戏叫《太阁立志传》,可以自由选择人生。选择武士,就兢兢业业,争夺天下;选择浪人,就开宗立派,赢得声名;选择商人,就把握商机,投资创业;还可以选择忍者、海贼,甚至在一段人生里,将这些一一经历。
游戏中,你天赋过人,做起事情来,易如反掌;你有大把的时间、资源,可进行多种尝试;你可以存档,从而不担心任何失败。但人生不是游戏,如何度过自己的一生,必须提前规划,有所抉择。
因此,思考自己的生涯变得至关重要。
霍金和李敖等的死让我想起一句诗:“扳着手算一算活多少日,争什么这世间英雄豪杰?”看上去,便再怎么功成名就,了不起得很,也不过化为冢中枯骨,坛里细灰。
但他们有人铭记,凡人无人问津。在某种意义上,他们延续了自己的生命。长生的两种方式中,物质上永生不灭,精神上永垂不朽,他们把握了后者。
《左传》中叔孙豹称“立德”、“立功”、“立言”为“三不朽”,便是如此。“立德”即树立道德;“立功”即为国为民建立功绩;“立言”即提出具有真知灼见的言论。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不朽。平凡人想当霸者,很有可能苦了一辈子,一无所有。
于是,便有伊壁鸠鲁学派的“享乐主义”,追求当下、追逐快乐。毕竟,留下千载的令名又如何?反正人死如灯灭。从这个角度讲,那些克制自己,励精图治的贤王,还不如声色犬马,穷奢极欲的暴君更有智慧。
不过,我们不是贤王,又怎知贤王的快乐?你之蜜糖,我之砒霜,如人饮食,各有不同。
作家和艺术家王尔德说:“在我年轻的时候,曾以为金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现在我老了,才知道的确如此。”
而管理大师彼得·德鲁克恰恰相反:“我认为,一生忙于赚钱、死了成为墓地中的最大富翁没有任何意义。”
似乎,这两个说话的人应该倒过来。也许这就是人生,没钱的人喜欢钱,缺爱的人向往爱。猫不会游泳,却喜欢吃鱼;鱼不能上岸,却好吃蚯蚓。因果之间,谁能评算?
不管怎样,认清自己的价值观是一件重要的事情。违背价值观做事,必然痛苦,更可怕的是,这种痛苦如附骨之疽,永夜追随。
人生没有存档,很多时候,一旦选错,再也没有机会弥补。预知未来或许太过艰难,但还好我们可以探索自己。
彼得·德鲁克认为:“成功的事业不是预先规划的,而是在人们知道了自己的长处、工作方式和价值观后,准备把握机遇时水到渠成的。知道自己属于何处,可使一个勤奋、有能力但原本表现平平的普通人,变成出类拔萃的工作者。”
我们生涯工作者正在做这种事情,即使用托马斯·潘恩对美国独立战争的溢美之词也绝不过分:
“太阳从来没有照耀过一个更足称道的事业。这不是牵涉到一城、一州、一省或一个王国,而是牵涉到一个大陆,至少占地球上可以居住的地方的八分之一。这不是一日、一年或一个时代的事情,实际上子子孙孙都牵入这场斗争,并且甚至永久地或多或少受目前行动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