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里穷,全社会都穷,我最羡慕吃肉的人,感觉能吃上肉的人是全天下幸福的人,著名学者阎连科居然也这么认为,他在近期的一篇散文里写道:这辈子我很知足,我不仅能吃饱饭还能够吃上肉,这在我儿时是不敢想的,现在即使每天吃肉也能轻而易举地做到。阎连科比我大十岁,也许他的童年世界更加平寒更加一贫如洗,相比较而言,我的童年相对富裕一些,吃肉的欲望不算最高。
说起吃肉来,让我忘不掉的一回是上小学二年级秋天,那一年我九岁,家里住着好多修水渠的民工,家家都是,他们是公社组织的在我家附近建造水库或者干渠的棒劳力,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在工地干活,挖土或者运土或者是集体打夯,打夯比挖土运土有趣,不仅人多而且活泼,一群人一起喊着劳动号子,“抬起杠子么好嗨,夯大坝哟好嗨,加油干呀么好嗨,做贡献吶好嗨。...。”礼拜天我和玩伴们,推着铁圈,远远看着他们集体干活一起喊口号,感到十分有趣,直到现在耳朵里还能记起当时的声音,那声音是团结向上的力量,是人定胜天征服自然的勇气和不屈不挠精神。
礼拜一中午放学回家,老远飘来一股猪肉的香气,院子里支一口地锅,呼呼冒着热气,母亲说民工集体改善生活,集上买了半扇猪六十多斤。负责做饭的四个厨师不停地忙碌,等着一百多人下工开饭,所有米饭肉菜做熟准备好。我正在厨房帮母亲烧火,一位厨师端进来一盆肉,猪肉炖白萝卜香气扑鼻,母亲接过来说声谢谢。
那天中午我忘记吃了多少肉,只记得全是大肥肉,还有那猪肉真香真过瘾,最难忘的是肉吃多了当即上吐下泻,老人们说吃太多肉小孩子肠胃受不了,可受不了也想吃,猪肉实在太香太好吃,那情形现在还历历在目。
那天下午我没去上学,邻居同学帮我给老师带去请假条,原因是感冒发烧了,实际是肉吃多了不停闹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