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跟着白先勇的文章长大。爱她文字中的每一个,每一种梦境下活生生的人物,爱,那一场场,繁华落尽之后的曲终人散,更迷惑他文字里那份超越了一般时空的极致的艳美。
又得走了,走的时候,台北的剧场,正在热闹游园,而下面两个字请先勇留给我,海的那边空了一年多的房子,开锁进去的一刹那是逃不掉的惊梦。
30年前,与白先勇结缘,30年后的今天,多少沧海桑田都成了过去,回想起来怎么就只那,一束盛开的芙蓉花,明亮亮地开在一个七岁小孩的眼前。
写着写着,我又看见了三位老师的身影,顾福生老师站在旧金山深夜的迷雾里静悄悄的,我站在远远的街角,泪眼对着那一件永恒的红毛衣,不敢上去叫他,韩湘宁老师,站在遥远的星球上,全家四个人手拉手,向我微笑,又点头,孩子的笑声如同铃铛一般洒下来,彭万熙老师明明是音乐家,华哥那班的一个人,而我怎么会看见一座如山的塑像,尽在贝多芬快乐颂的大合唱里,有光有安静的太阳,温暖慈爱的,将一种能涌涌不绝的灌输到我的灵魂里来,一生的师生之情,使我忘不了天地君亲师里的那最后一个师承之恩,如果就那么忘记。那么我一直想将自己当成一幅画,而且开始很多年了,来创作的心意里,就谈不上真诚了。
三毛是很幸运的,在自己艰难困苦,人生找不到方向迷茫,自卑到骨子里不爱说话不交际,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三位老师依次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带给她光明,为她指引了方向。是她在写作的道路渐行渐远,活出自我。那种感恩之情,无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