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子与一个男子第二次吃饭。
她说,我小时候被福利院收养,那时候,每天拿着一个搪瓷碗和一个铝制的调羹排队等着打饭,福利院的饭菜其实就是一些蔬菜,上面漂着几片肥肉。
看着他一脸愕然的表情,她问,怎么,被吓到了。
他说,是被你的坦白吓到了。
在意吗?
在意什么?在意你是在福利院长大,还是在意你把自己培养得这么优秀?
相视而笑。
分别时,他拿出了自己的名片。她说,我坦诚了一顿饭的时间终于换来了你的坦诚。
很喜欢这样的女子,不拘泥于不熟悉条件下的保留,将自己打开,用一种平淡的方式去诉说自己。有人会说,她傻,那么快地去透露自己那段世俗眼光里并不光耀的自己。我想,她不傻,她只是在一段平等交往的关系中选择了坦诚。这并没有什么错。
对方感谢她的坦诚,如此,对外本想保留试探与猜测的内心也敞开了。
世俗的论断不堪一击。
我的生活中,也有这样的人。
一位火车朋友,我们同坐一班火车。记忆里,她走过来问我,要怎么坐火车,因为她没有坐过。看她的票,与我的班次一致,时间一致。我微笑的对她说,我们可以作伴了。她也很高兴,拿出了自己的零食与我分享。她把书包里带的东西都给我看,几本杂志,英语书,暑假作业。对我无奈抱怨道,看,就是这些书,让我负担这么重,也不可能不带,否则会无聊透顶。我说,我也是,我的书包也那么重。几个小时的相处,我们了解到了彼此的住处相近,都喜欢诗集,性格都很相似,温和内敛。如此,我们便成为了朋友。长途坐车,容易疲乏,我躺在她的怀里睡觉,像早已亲近熟识的朋友一样。车里开了制冷空调,于是我在下车前,把外套留给了她,像关心自己的妹妹一样。她说,回了老家见面再还我。我说,好。
印象深刻的还有一位网上朋友。他的网名是流浪痴人 ,我却喜欢叫做流浪诗人。他去过很多地方,知名的不知名的,足以让人佩服他的勇气与毅力。他曾给我寄来了明信片,一张张风景图片,巍峨的高山,静谧的石板小路,一位虔诚的妇人,一只飞翔的鹰。还有一封信,他最近的心情与想法。既惊异又欣喜。我们并不熟识,对彼此的生活完全不了解。他的这般坦诚,不想辜负。希望以后能有机会报答。
还有这次劳动节放假,当我告诉老乡没有买票的钱了,他立马说这次由他来付,给我转账过来。他一定是想到上次买票的钱是我付的,这是他坦诚回报的方式。心里很感激。我们之间并不了解,平时上课也没有什么机会说话。上次放寒假时我们一起坐车回家,聊了许多,上课,老师,同学,室友。既陌生又熟悉的谈话。坦诚,让我们离彼此更接近。这次,我们又要一起回家,我不知道我们又会谈些什么,也许还是相同的话题。但他的坦诚,已经让我认定了这个朋友。所以,我会邀请他去我家做客。
坦诚以待,不是一种赤裸利益的交换,而是一种交疏吐诚的友善。
4.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