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我上小学时候,老师带着我们,干的那些超硬核“应援”

最近网上不断爆出部分教师,在课堂上拍视频应援偶像,此举引发不小争议,总体以批判为主。当然小猹虽觉得追星无罪,但公器私用,属实不合适,还是需要纠正引导滴。

但是说起教师带学生应援这个话题,那小猹就不由得想起,我上小学时候,我们村里的老师,带着我们干过的,那些超硬核的应援。大概如今的10后、00后,想破脑子也想不出来,更不敢想的“应援”。

我的家在开封农村,一个小村庄,大概百十户人家,村里只有一所公立小学,很小也很旧。

更为奇葩的是,漫天尘土的土操场对面,居然特么的还是一处坟地。

不是被铲平的坟地哟,是真的几个超大坟头,土堆高耸的坟地哟,而且是村中某姓的祖坟。

所以坟头还挺多,至少得有五七个吧,而且不知何种原因,坟头居然在学校里没被迁走。

(因为我毕业后就很少去过,现在应该迁走了吧,当然也可能没迁走,等下次回去可以去看看。)

毕竟村中人重视这些礼仪,硬说是风水迷信也行,但更多的还是说属于安土重迁吧,逝者为大,我是这么理解的。迁坟在村里,真不是说迁就迁的,尤其是祖坟。

当然这不是重点,他迁或者不迁,其实于上学的我,和那时候的我们而言,没啥子影响嘛。

不但没影响,还是一种小确幸。这话咋说呢?平时逢着忌辰、清明,上课时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鞭炮响,学生们的内心,还是比较激动的,因为可以有零食吃了。

下课后,那些来祭奠的后辈们离开后,那就妥了,学生们就会跑到坟头那里,找祭品吃。

这个可不是我瞎说,我没吃过,是有些忌惮的,但同学是真有人吃过,常事,不比大惊小怪。

那时候上坟带的祭品,还都是挺高级的,香蕉苹果这些水果,属实村里是罕见的。

而且主要是还有方便面,那时候真是你有钱不一定能买的着,绝对的上等零食。

所以大部分时候,等人家祭奠过后,学生们就把祭品分食了,而且主人家自然是知道的。

有时下课后,主人家还没祭奠完,还在坟地祭拜的时候,左右就围了不少眼里放光的学生。

主人家也会主动的,把带的祭品分给我们吃,绝对没有啥恶意,真的就是想让你吃而已。

因为你这毕竟是一个村的嘛,家里大人都熟悉,这是谁家的孩子,这是谁家的近门,村子就这么小,分给你东西吃,其实无可厚非。

你要问学校里有坟头,我们怕不怕?实话实话,不怕。怕个球的怕啊。谁家地里没几个坟头啊,司空见惯。尤其是元宵节的时候,就喜欢大半夜去坟头里,拔里面插得蜡烛玩。

毕竟我们那个时候的孩子,一个比一个泼皮耐操,没一个矫情的,家里也不给你惯着。

当然,这个说得有点跑题了,今天要说的重点是,我上小学时候,老师带着我们,干的那些超硬核的“应援”。

90年代时候,我们小学教课老师,男老师基本上都是自己村的,而且以高龄老教师为主。

女老师虽然很多不是我们村的,但大部分都是嫁到我们村的媳妇。

简而言之,我们小学的老师,十之八九都是自己村里的,你没办法,教学资源有限嘛。

虽然他们的职业是教师,但其实教书以外,他们主要的收入来源,还是种地。

我说一个我们老师,带着我们学生,应援他家种地的事。

大概某年九、十月份,我们任课某老师家的花生地——或者是其他庄稼地里,那各种叫得出、叫不出名号的草,真是多到没眼看。

那时候又不流行打除草剂,基本上除草捉虫,全靠纯手工解决。一来他们家地有点多,二来他们家地里的草多,都快把庄稼吃了。因为白天还要上课,他自己解决不了了。

所以某天下午,后两节他的课上,他给我们明说,想不想去他家地里薅草。

那你这话说的,那只要能让俺们不上课,必须想去啊,学生的玩心,永远要比学心要重。

老师征求过我们意见后(大概是这样,具体记不清了),然后直接让我们收拾东西,背好书包,跟着他锁上教室门,离开校门,直接抄小路奔他们家的地里了。

那草属实是多,你都看不清庄稼了。那情况紧急,任务艰巨,学生都带过来了,老师也不给我们客气,孩儿们直接开干吧:

黄金标,你们这组几个人,把着(就是管着、负责)这一道田垄(其实我们那土话叫“辈儿领儿”,就是一行行的庄稼),天黑之前,必须把地里的草薅完。

贾贵,你和白翻译带着其他人,把着这几道田垄,注意别把庄稼毁了。开始薅吧,咱们各小组比赛下,看谁先把草薅完,看谁薅的草最多。

然后我们就开始干了,您别说,那时候我们干的真是卖力,都不带掺假的,自己家里的地,我们都未必干的这么起劲。那小手抓着草,蹭一颗,蹭一颗,三下五除二,就从东头干到西头了。

拔了几道田垄的草,我属实是不记得了,但那天真的是干到很晚才回家的,天都已经黑透了。

我们把拔出来的草,堆到地头那里,离开的时候,每人抱着一大捆,家里有牛羊的,可以直接抱回家喂了。没有牛羊的,抱着扔到路边上的沟里就行了(别喷不环保,这是那时候的常态,扔到沟里头,要不了几天就干枯了,说不定还能给沟里的树当肥料)。

你要问我们累不累?那不累是瞎话。你要问我们恼不恼老师,那指定是不恼的。本着孩子的心态,不让你上课,种地都是香喷喷的。而且你这属实是草多,如果不及时剔除,那么好些庄稼,可真就给毁了。毁了庄稼,那就真是可惜了了,不种地的话,是感受不到这种绝望的。庄稼要是毁了,这种打击比开除可要严重。毕竟那时候就靠种地有收入,而且还是要教公粮的。

至今想起来,我也一样觉得,无论是出于教育实践,还是出于道德援助,还是出于尊师传统,我都不会后悔帮老师除草,更不会觉得我们老师的师德有问题,反而是一件很值得回忆、很有意义的趣事。

您要问老师给我们啥回馈了没有?照实说。没有。啥冰糕不冰糕的,我们想吃,老师也得有那个钱啊。口头表扬我们几句,那也就知足了。反正老师领着我们回去的时候,感谢的话是肯定说了的,至于说了什么,那我就记不清楚了。

要说一点回馈没有,那也不太严谨。

因为第二天的作文课,他就让我们以帮他家薅草为主题,写一篇记事性作文。我写完之后,交给他看,他夸了我,说我不光活干得好,作文也写的好,那我心里这个美啊,比喝了酸溜溜还爽。但他话锋一转,你这篇作文啊,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让你记事,你真的就是只写了事,写了薅草的过程,没有当时的心理描写,算是有点残缺吧。这可把我委屈的,这倒不是我忘了写,关键是当时也真没啥心理活动。如果有,那只有这么一句了:

沃日你打野的,你家地里的草,长得可有点过分了啊!

当然,老师让我们去应援他家田地,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倒想坐在教室上课。关键是他也为难啊,平时都去学校上课,那有时间管地里的事啊。再不管,那好好的庄稼地,不就荒了吗?

关于干应援农活,上面的事,属于老师主动带我们应援,我再说一个我们主动应援的事。

某次玉米(其实俺们那叫苞谷)收获后,某老师家里的苞谷没找到场(场,就是晒粮食的地方),只好把好几大车苞谷,卸到我们的操场上去。他家里人就搬个板凳,坐在操场上剥苞谷(把玉米外边的皮去了,方便打玉米粒)。

这可就把我们一群小伙伴看得心痒了,一下课就围过去帮助他们剥,上课了再赶回教室。

还是某天下午,我清楚记得是音乐课(然而那时候的音乐课,其实就是自习课而已,只有音乐书,没有任何音乐器材,老师也不叫你唱歌),我同桌杨保禄问我:想不想出去剥苞谷?

那我说,一起吧。我俩就给老师请假说去厕所,然后就溜到了操场上,帮着人家剥苞谷。人家还劝我们回去上课,我俩一听就不乐意了:上课?上个屁!你看我剥不剥苞谷就完了!

说完了这个老师带我们干农活的应援,再说一个更硬核的应援,带着我们看戏。

这个是货真价实的应援。

大概是三四年级时候,我们村里成立了集市(俗称“会”),照规矩,村里成立集市,必须唱几天大戏表示庆祝,顺便当作宣传广告,让大家伙知道这里从今以后有集市了。毕竟你一说哪里演戏,十里八乡的群众都赶来看,看完戏就知道这里有集市了,以后可以来这里购物了。

头几天演戏的时候,黑压压的都是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你根本就挤不到近前。关键是那时候也没啥娱乐项目,露天看大戏,比看电影来劲多了,所以都是争着抢着来看。

虽然不知道哪里请来的豫剧班子,但据大人说唱的是真不赖,所以那家伙白天黑夜,围观的人群都不散场,从早上去能一直到看到后半夜。

但是,几天后就不行了,倒不是说戏班唱的不好,而是赶上收庄稼了。大概就是收麦子的时节,家家户户都磨好了镰刀上地收割了,谁还有闲工夫去看戏?所以戏班子唱破嗓子,除了老弱病残,也没多少人捧场。现场是格外的冷清,演员唱着戏词儿,也是格外的尴尬。

这就让我们校长看不下去了,那天下午我们上学校后,他直接放了我们的假。

让各班的班主任,组织好每个班,带着学生,扛着凳子,师生一块去看戏。说白了,就是给人家捧场。货真价实不掺水的应援。

那天唱的哪出戏,我是不记得了,反正能不上课,那就是必须开心。哥几个打着伙子到处跑着玩,一会扒到台前,一会窜到幕后,看看化妆,摸摸戏服啥的在,总之玩的是老开心了。

我并不知晓俺们校长,让师生放假去看戏的具体内情,但我现在猜着,应该是戏班的人请求的吧。

毕竟那时候戏班的演员,都是睡在我们学校的。你没听错,那时候没有宾馆酒店,就是睡在我们学校的,具体点说就是睡在教室里。

把教师的那种长桌子一合并,拼出来一张“大床”,铺上褥子,盖上被子,闭上眼睡就妥了。

我为什么知道嘞?因为有时候去上学的时候,桌子被拉的歪七扭八的,知情的同学说,戏班子晚上在这里睡的。大概就是这样。他们在学校打地铺,那肯定得给校长打招呼,估摸就是在交谈中,给校长说没人捧场,校长才大义凛然之下,古道热肠之下,直接放假让我们去捧场的吧。

说实话,对于这种爽快豪气的校长,那我至今想起来也是服的。怎一个仗义了得啊?

说完了应援戏班,再说一个我们那里和捧场看戏相似,为应援传统,而专设的独有假期。

“四月四”在其他地方,大概没啥象征,就是个普通的日子。但在我们那里,还有一个“四月四”老古会。

也就是农历四月四这天,镇里会有超级热闹的大庙会,据说是从古代就传下来的,所以才说它又老又古,那属实真是热闹,一个字就是人多。

我有幸去过两三次,那真是刷新世界观的地方,各种小吃摊、各种衣服场、各种表演的地方,什么演杂技的、变魔术的、玩武功、训动物的,你能想到这里有,你想不到这里还有。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展览珍奇动物古怪人的场子,看广告上什么双头蛇、黄金蟒、连体婴儿这些,属实想进去看,就是门票有点贵,好几块吧,所以没舍得进。

这个“四月四”老古会,没有一千年,那也有五百年了,所以每当农历四月四这天,我们小学是统一放假的,放假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家长带着我们,去赶“四月四”的老古会。

这是一项传统,好歹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而且这个庙会至今还有,而且小学应该是一如既往的放假。

至少这个特殊假期,得保留到10年左右,因为我妹妹在村小学就读的时候,她还趁着放假去庙会上耍,给我妈买了顶草帽回来。

至于现在还放不放假,多少年没去过小学,那我就不清楚了。但我希望它放假,让后面的孩子们,也要机会去这个老庙会看看,好歹也是个非物质文化传统嘛。

所以,您看我们小时候的应援,那得有多硬核,硬邦邦的硬啊!哪一件不是值得回忆,哪一件不是充满意义,哪一件不是铿锵有力?

上到感受传统文化,下到体会耕种艰辛,我们的应援,没有一个虚头巴脑的事,那不夸张的说,也算是素质教育的一部分。

至于你说追星应援,额,这个在我们那,属实是没有懂行的。我们那个时候,追星是大忌,在家长眼里,祸害学习的程度,仅次于偷摸去网吧打CS。让家里知道,保准给你一顿吊打,让你知道追星的前途,到底有多险恶。

咱就不说追星了,你让家长知道你抄几句歌词,那也是好一顿收拾。

对了,我们那时候,老师打学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天经地义嘛。

哪个教室的讲台上,不放着几根杨木的、桃木的、竹木的棍子,你都不好意思说这是课堂。

这玩意绝不是摆设,货真价实用来打学生的,甭管男老师、女老师,用起来都顺手的紧。

打起来也不给你来虚的,打手心、抽屁股,常规操作,收起下巴,不用惊讶。

关键是打了你,你还不敢告家长,憋着捂着生怕家长知道。因为告完家长或者家长知道,那就是家长买一送一的一顿毒打:老师打你,是你犯错了!那不然怎么不打黄金标,就打你贾贵啊,还不是你惹事了?打你是为你好,打你就挨着,打了也白打。

那时候哪有护犊子的家长啊,老师不打他家孩子,他还觉得你看不起他家,不管人家孩子呢!

所以追星,追个屁,你是怕老师的棍子,追不上你的屁股蛋吗?

感恩您的阅读,小猹致上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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