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十一假期,难得的清闲,我和男友驱车前往80多公里以外的平谷将军关旧村。
来这里,是因为妹妹家在村里租了一个小院。每到节假日,他们一家三口都会来此小住几天。
这个村里的住户不太多,很多家都搬到了山下的新村。所谓的新村就是村里出资集体盖的一片所谓的别墅区,其实在我看来,山上的旧村更别有一番滋味。
我们到达时已是下午四点,天暗的厉害,已经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本就比城里温度低的山区,此时的气温显得更加冰冷。
这个村坐落在层层叠叠的山峦中,每家每户依山而建。有的人家在高处,有的人家在低处。站在高处人家的院门口可以低头俯瞰到低处人家的整个院落。
虽然下起了雨,看到一家人坐在自家搭起的凉棚下围着一张木桌在喝茶,他们不是本村人,也是城里过来的租客。跟我们一样,都想体验一下当农民的生活。
其实,当农民也是不易。来乡下小住,也只不过两三日而已,再长就会开始觉得无聊。这里没有wifi,有线电视也是模糊不清,七八点钟已让你觉得四周一片的死寂,黑黢黢的似乎伸手不见五指。
刚近深秋,山里俨然初冬,土炕已被烧热。妹妹把两床被子铺在一起当褥子,上面盖上了白色的床单,原始朴素的农家院顿时有了一丝的现代气息。我和男友坐在厚厚的“褥子”上,脚伸在绵软的被子里,头顶上一盏没有灯罩的电灯泡儿把屋里照得通明。看着电视里有些模糊的影像,心中泛起了一种幸福感。
在农村上厕所是让人最头疼的一件事,我实在接受不了只有一道土墙围成的茅厕,里面臭气熏天,那种沼气味儿能把人熏晕。据说,厕所里的污物都是被用来浇地施肥的。
不过还好,妹妹家的厕所已被妹夫重新翻盖,自己接了上水下水,安了坐便器、洗手盆还有热水器,跟我们在城市里的卫生间一样干净。
但是,厕所在屋外,去厕所要经过漆黑的院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向胆子很大的我现在胆子变得很小,居然不敢一个人上厕所。怀念起小时候住平房时屋里放的尿盆儿,要是现在有个尿盆儿该多好。
我不敢多喝水,想上厕所了就叫男友陪我去,他站在院子里瑟瑟发抖,等不及一个人先回了屋。我出来一看他不在,嗖下子窜回屋里,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念叨着“吓死我了”。
回屋后,站在床上,突然发现窗棱上有个小壁虎,它见到我就迅速躲了起来。“它不会爬到被窝儿里来吧!”我问男友,他说,别瞎想了,睡吧。
睡前,我检查了所有的窗户,有一两个窗户没有插销儿,锁不上。我头朝里躺下,脸对着窗户,看着透进院落里灯光的窗户,心想不会有坏人吧!越想心里越怕。此时,男友正坐在窗户那头儿看着电视。
妹妹那屋早已黑了灯,我佩服他们的好心态。不一会儿,男友也睡了,拉灭了屋里的灯,没几分钟他就打起了呼噜,只留我一个人在黑暗中胡思乱想。
清晨六点多,我就醒了,真是杞人忧天,这不好好的又活过来了吗?男友也起了床。
我和男友叫上外甥女,带着球球儿在村里溜达,昨天到的太晚也没顾上四处逛逛。雨已经停了,早上气温更显寒冷。
将军关旧村之所以叫将军关,是因为这里是明长城在北京最东的一段起始在此。残断的长城古迹就在村口处,走过去不过几分钟的路程。这段长城没有受到任何的保护,长城上铺着黄色的鹅卵石,真担心会有什么二货把这段鹅卵石抹平铺上水泥。
站在长城上,望着远处的层层山峦,山峦与雾连接,好一幅天然水墨画儿。没想到,在北京的近郊,还有这么一处好风景。
村边的山崖处种着一棵棵的柿子树,鲜黄的柿子吊在树上,一群一群的,根本没人采摘,伸手可以够到的就顺手摘几个拿回家吃。路边竟还有颜色各异的野花,粉的、黄的、紫的。这个季节还能见到这许多鲜亮的颜色着实让我兴奋了一翻。
一串儿深粉色的凤仙花勾起了我儿时的记忆。我跟外甥女说,小时候我和你妈就摘些这样的花儿,放在盆里拿水泡着。不一会儿,水就被染上了色,我们就把那粉色的水涂在指甲上,有深粉色还有浅粉色,涂上的色在指甲上可以保留几天。
在一户人家门口,看到一个早起的大爷坐在那儿,他看着我们走过。村里有许多人家的门上都上了锁,住在乡下是我和男友近年的梦想,我们也想找一处合适的院落,时不时地来过一过这世外桃源的生活。
高坡儿上的一处院落吸引了我们的注意,门上照样落了锁。我们走过去,顺着门缝儿往里看,这里似乎也好久没人住了。院子很大,房子坐北朝南面向大山。怎么才能联系到这家的主人,真想把它租下来。设计师出身的男友也开始蠢蠢欲动,已经想着怎么设计这个院子。
这时,一个背着竹篓的妇女打这儿经过,她警惕地看着我们仨,“你们干吗的?“她问道。“我们也住这村里。“我告诉她。她一步三回头的走开了。
吃了早饭,我和男友决定先回城了。我们的车前站了四五个老人,有男有女。有个脖子上挎着个收音机的憨憨的女人,冲着我傻乐着,收音机的声音很大,里面传出来欢庆的音乐声响彻在村庄的尽头。
回京的路上,我和男友憧憬着我们自己的小院,择一静地终老。他画画儿,我写字,带着我们的猫狗,再邀三五好友,相约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