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船
越走进冬天越像亡去,
白光,天空逐渐分叉的细枝,
像时断时续的风一样晃动着,
一位预言真相的宾客,
在黑与白的脚印漩涡中心挣扎,
羽翼折断,皮毛剥脱,
在筵席的废墟的深处,
只有生命的本身还在搐动,
——也不过是寻求最后的旅伴之吻。
在南方,这些都是假象,
质地不同的多种深绿织成丰硕的图样,
沿着黄绿相间的浅坡,世界本体在频闪,
高空的风掠过那些均匀纤细的身影,
她们只在无可触及的地方歌唱——用你听不到的声音:
“归去,归去,——归去来兮,归去,归去。”
“解去今世的羽衣,解去这一世的忧郁!”
仔细去听只等到一阵难以理解的细雨。
我癫痫发作了吗?这闪耀的灰瞳!
我就是这雨夜,复杂直到战栗不断!
我就是声音,赞叹的,颤动的波纹!
我就是那个还未醒悟的旅人,
我立在白而圣洁的湖畔,
看那艘正在远去的,划向沉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