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们正18,独闯夜上海

    心心念念的上海一行终于出发了。

这一路走来回想起很多场景都像置身小说之中,那些细小琐碎每每忆之都似一场老电影温情犹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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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了天空是什么颜色,许是一直不在状态的自己竟无心留意很多身边事。第一天的兴奋劲不到一小时便已殆尽,两次被拒到云淡风轻,唯记下午作午饭吃的很迟的一面将所有的困乏放大至无限,趴在饭桌上就睡着了,头如铁般重并不断向下沉然后开始旋转,头皮上是星星点点地闪烁刺痛,而后突然惊醒过来,那一瞬竟不知自己在哪,看着拿着还在充电的手机的巧姐,半天回不过神。


因第一天受了凉第二天马上有不适之感,然没置于心继续上路。我说:“要是今天还找不着工作,今晚就在外面站一晚上!”我是认真的,因为一晚上就几百元的高额住宿费马上就能将本就无几的储蓄花个精光。

我们没找到工作,但也没站一晚。

事情是这样的,面试的地点在很偏的松江区,赶到那已经是下午,到了那他才把具体地址发过来。不出所料,果然是骗子集团,呵呵,我一直用眼盯着她但心却十分谨慎小心,身上穿着廉价货,眉头紧蹙语气凌厉透着不耐烦,脚上汲着一双人字拖便站出来了,如此这般竟还冒充经理,这手段也真是够高明。纯真的巧姐事后还一直睁着纯情的眼睛,心中深信着那群骗子并未自己的无能暗然神伤。

没办法,最后一丝儿希望破灭,只好沿原路往回。走着走着竟看到一个大型的人才市场,眼睛一下放光,最主要的是还有住宿提供,只要二十元一晚!但一圈下来看遍问遍后心里的希望之泡却是一个接一个的破,最后经理说你们趁早回家吧,要是你们再灵泛一点儿我都有办法,别人一看你们就是学生,这样呆板的样子,指着巧姐说:你又戴副眼镜。双手一摊表示他的无能为力,这番话更是将我们的身上浇得冷冷的,像一尊雕塑动弹不得。

虽然没有找到工作但庆幸至少有住的地方了。

当晚,听从各方意见后我们一致达成:接下来不管别人怎么问,都一口咬定我们是做长期工。

就这样,抿着这鼓劲儿,继续奔波,而我们也逐渐开启昂贵的打车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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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过无数电话后,终于抓住一线希望。这是一家农家乐,很奇怪,他的地方虽偏生意却出奇的火爆,我们随着一个管事的东拐西拐绕了好久才到一个边边的工作室,一路走来不管大厅还是屏风后各隔间都是人,那菜肴做得仿佛能生出花来似得,那有美又亮的画面我只记得于电视上看过,现如今倒却是真见着了。

填写好各种资料等了好一会才进来一人,不是主管,便接着等,等来后他说的可不少,但我只抓住中心意思便是成不了。从满屋食客的热闹声转身而出,这时天已经全黑了,看着这番景致,心里的落差更是拉到极大。我看着你,你跟着我,可是我跟着谁呢?这段时间的木经这一遭,居然有些苏醒了。我拿着手机看着地图毅然决定去下一家!这突然回归的热血与冲动让我精神十足,没有的士,咱就走!

那么宽的路,那么高的灯,以及显得那么小的你,似乎便是我所有的记忆。走的这条路与前面那灯火通明宽敞之路感觉真是差别好大,大到让我心慌,再仔细一看,果不其然,走错路了。此时最佳的选择便是倒回去走那条本该走的路,可我心里有极大的抗拒,不管前面是怎么样我都要走这条了,可能是土话所言之倔 ,但也有几分执拗吧,反正就这么一直往前走。说实话,越往前走心里越没底,因为随着距离的拉开这路显得愈发地冷清,连路灯也逐渐昏黑,车子简直少得可怜,跟刚才大马路上络绎不绝飞快驰骋的车辆写形成鲜明对比。

再往前,借着一些不知来路的光,发现前面一家厂房门口竟贴有招工启示!简直太兴奋,飞快拨动手机上的数字,可是因着兴奋也大结果不好的失落感也更增重了几分。

不甘,实有不甘,便入了他厂子里去,仔细看后才知这是一家物流公司,是专门包装快递送成批快递的,进出的工人都是男的。看见一人便向他问路,那男的随手指了指也没听清说的什么便快步走了,沿着他指向的方向看见一门,朝里面一看竟都是些女的,看到我们,坐在房尾的一个女人把被遮住半边脸的头伸出,我刚要启齿,她便朝我说:你是不是刚刚打过电话了?我们这里不收暑假工。我们只好赶忙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局促地出来,可是出来之后心情却莫名的好了起来,许是在经历多次拒绝后心中逐渐淡然起来,便以一种平和的心境看着大卡车上搬运货物的工人走来走去的模样,朝着门口的保安笑了笑,然后一齐走了出来。

此刻,天已黑了呀,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晴空万里呢,我听着你那特别宽慰的话语,虽是宽慰着你的心,可我也像读着半懂的诗一般,那韵律一句句滋润着这些天干渴的心啊。

继续朝前走,没多远便是一家厂,一家接一家,合适的我们都去问了,直到走到十字路口看路标牌才知这里是一个工业园区,这附近都是厂子,虽没找着工作可心中有种莫名的兴奋。

到了这里人声也多了起来,心也大了些。是的,都会好的,果然,没多久就拦到一辆车。坐在车里看着这城市的繁华与奢侈,在目不暇接中忘了自己,许久,才到一昏黑的高楼之下。

本以为又是骗子,但并不是,只是只需一人,便毅然下来。出来已近九点,捧着空空的肚子去面包店转了一圈便出来了,闻香是不用支付MONEY的,这地段物品的价格消费不起,从那金亮的满屋飘香的房间一出来再看看我们的模样,顿感一阵孤冷,然继续走着,拐进一个偏暗的道道,旁边是一家咖啡店,外面的布置一下将我拉进梦中,丘比特拿着爱神之箭笑着,地下是一小小的喷泉涌动,周围的花儿点缀着进来的一道,门前只有一盏小灯,这吸引这我,我再朝里一看,却看到许多的女人,大都半裸胸部,有端着盘子头上扎一蝴蝶结的,也有坐着躺着的,好一派景象!出来继续走,终于看到了维也纳酒店,再往右一看,突然瞥到一家ktv,大厅里竟站着一排将近二十名女性,拿着传呼机底下放着一个箱子,我们都知道那是做什么的,因为就在之前我们都打算做这种工作算了。只是真的亲眼看到整齐略具宏观的场面还是惊了一把。我们都在心里感庆幸好没有真去做这种事情。

赶到肥猫餐厅时已经快打烊了,经理态度修养都很好,这些人好像都很会说话,让我们感觉很舒服却不不知觉中又把我们巧妙地拒绝了,还给我们出谋划策,最后还不忘狠狠夸你一把而你却不自知,以致让你不好意思报丝毫欺骗之心,巧姐的心已被他俘虏。但我不是,许那时的我是一个旁观者,所以心里甚是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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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错的繁华街道上,各种餐饮与食客形成一片盛景,十分热闹,而我们的身影愈发显得落寞。一连问了好几家,都是不成不成,有一家我们进去时还是笑脸相迎,还半鞠着腰问需要吃点什么,后来一听是找兼职脸色一下变了,当我还在惊异这变脸速度之快时,他早抛下一句:招满了,便混进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早料如此,便也觉没什么了。便放下所有,观赏这周围的热闹景象,食客的桌旁,竟有几个驻场歌手,有几个只朝一桌唱,客人边吃边看,桌上摆着超大的只的蟹,还有只油光满面的虾似乎在朝我们招手呢,中间还有一个高高的像倒伞一样的圆盘,里面装着酒,各边安着龙头,一开,酒就流出来了,这些事看得我们缭乱。

没找着,但见着不少事。

虽觉不妥,却还是壮着胆进了一间养生足疗店,心中存着好奇。两个与这里极不搭调的人,走了进来,大着胆问后,才晓只招收银的,而且只招一个,虽知道不成,心里抱着好奇却也就这么等了。这才仔细端看着这家店起来,最显眼处摆着好几大张海报,都是介绍店里的各位按摩技师的,都给编上了号,也有男的,不过女性居多,且半裸着的上衣特别显眼,一个个看起来都十分漂亮,我瞧着倒不像技师似明星。正看着,一位西装笔挺头发溜光的高个小伙缓缓走了过来,说道:久等了,请跟我来。然后领着我们上楼,每到一转角便侧着身子面朝我们边半弯腰边伸出一只手说:这边请。一路走来,员工看见我们都说:欢迎光临。心里正想着,这礼遇……此时恰巧从楼梯下来一美女,着一露乳装汲一拖鞋提一小箱一扭一扭拐进旁边一个房间去了。踏着楼梯继续往上,景象看的我们眼睛发直,一排排又细又白的美腿架在座位背后,好不壮观!

她们看到男的来了也毫不挪动那走光的裙底,继续窝在椅子上玩着手机,再往前走是一间办公室,心中想到:终于到了。上前来的友好握手虽说礼节周到,不过开始的确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觉得有些色眯眯之态,但暗想此人能坐上这个位子也肯定是有不一样的本领的,之后逐渐看出,但却不想细谈。

出来后又进了一家,亦是不成,不过这人很好,在那个小小的房间聊了很多很多,他本来还想留我们在留一会的,许是看到我们的模样有几分他以前的影子吧。

继续奔波,那大大的十字路口顶着夜风两人依偎的模样那么深刻鲜明。一楼楼一家家看似没有收获但实则收获颇多。

这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我们还在街上游荡,也知道没希望了但还是硬顶着,总觉得希望十足!后来又进了一家艾灸店,说起这,可是一大大的点。写到这似乎不想写了,之前觉得重大的件件桩桩如今写只觉像流水账一般枯燥无味,没什么动力去写。

那条幽幽的小巷暗藏着那么多东西,一路走来真算开了眼界,但绝非什么好眼界。裸露,色情,总算是亲眼瞧见,暗自惊叹。

凌晨的夜宵吃得我只有心生悔意,一通电话让我既烦心却又颇受感动,以致现在回想亦是从里之外身心都为星星点点一阵酥感。

睡吧,孩子。

醒来已经八九点,这才仔细端看这宿舍起来,斜对面就是男生宿舍,进进出出都看得见里头一个个赤身裸体模样,窗户是锁不紧的,因为是一楼人轻易就可以跳进来,这门也是没锁的,用力一推便开了,劫财劫色样样快捷,好一个方便法!

喉咙觉着有些紧了,

不过没放心上,任他去吧,还要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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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新区,KFC门口的见面本就不靠谱果然又是一骗子,一路游走,饺子店里的你,游走的我,一起游走的我们。连在一起易败,可我宁败亦相连。从上午到下午,家具城的闲聊,保安亭的一碗热面,那些亲切暖语……无不一一温暖人心,成为珍贵回忆。

悠荡,漂浮,失望,隐疾,交织着缠绕着。

度过了,失了得了。

下一站,昆山。

     


                                                      琴川

                                                2016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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