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说瞎话”:奸子跟傻子

先做点解释工作。我们方言里面的“说瞎话”,就是编故事的意思,但又不完全是编故事,因为故事一般都有些荒诞不经,不可能真实发生,确实是瞎话。

“奸子”,音是这么个音,但是那个“奸”字是否正确,我没把握。在老家的话语体系里,“奸子”是褒义,或者说绝大多数的时候是褒义,表达的是很聪明的意思。尤其夸奖小孩子的时候,常常这么说:你瞧这孩子,多jian啊。这么说,是真的在表扬夸奖,没有任何不好的含义在里面。

不过在奶奶说的瞎话里,奸子,是贬义。

下面言归正传。

钟山远眺

话说以前吧,具体年代不可考,反正是以前。有一个大财主,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很聪明,也就是说是个奸子,小儿子正好相反,智商不够,标准的一个傻子。老财主家里有良田千亩,骡马成群,大儿子知道老头迟早会死,一直盯着那些家产,小儿子傻啊,啥也不做,他养了一条狗,成天就陪着那条狗玩。

后来一个冬天,老财主死了,两个儿子商量分家。老大为了多占家产,就哄骗傻子,说你也不会种地,要那么多也没用,傻子说是啊,我不要什么,你把那条狗给我就行,奸子很高兴,让傻子带走那条狗,还给了十几亩薄田。

第二年春天,要种地了,奸子赶着大骡子大马,高高兴兴的去种地。可是说也奇怪,以前骡马都非常听话,干农活都非常给力,今年却一动不动,站在地头就是不走,不肯耕地。奸子很生气,就用力的抽打那些骡马,结果都给打死了,地也没种成。

把大骡子大马埋在了地头的一颗大柳树下,奸子两口子就回了家,听说傻子把他自己那十几亩地都种好了,很奇怪,就去问傻子怎么做的。傻子说,很容易啊,我把犁头套在狗身上,就把地耕种好了。

奸子说,我的大骡子大马都让我打死了,它们不肯干活,既然你这条狗好用,借我用用呗。傻子就把狗借给了奸子。

到了奸子的地头,狗也不肯干活,和那些大骡子大马一样,站在地头一动不动,奸子很生气,又把狗打死了,也埋在了地头的那颗大柳树下。

傻子听说后非常伤心,来到大柳树下哭泣,嘴里念叨着:我的金狗啊,我的银狗啊,闭着眼睛在树下哭。突然感觉从树上掉下来许多东西,他睁眼一看,天呐,居然全是金豆。啥子虽然傻,也知道金豆是好东西,就不哭了,高高兴兴的捡了一袋子,回家了。

喜欢这种滨水小径

奸子听说了,他想,傻子就埋了一条狗,居然得了那么多金豆,我埋了那么多的大骡子大马,那该得多少啊。于是,他也来到大柳树下哭,嘴里也学傻子的样子,念叨我的金马啊,我的银马啊,也假装闭着眼,可是心里总想着怎么还不掉金豆啊。

过了一会儿,树上也开始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东西,他为了多得一些,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哪里有什么金豆?全是狗屎马粪,臭气熏天。

奸子气的够呛,找来一把斧头把大柳树砍倒了。

傻子知道后,又很伤心,就过来折了一些柳树枝,回家后编了一个篮子,挂在房檐下面。然后他坐在下面唱歌:南来的雁,北来的雁,谁在窝里下个蛋?

不一会儿,飞来了许多大雁,纷纷在柳条篮子里下蛋,很快就有了满满一篮子大雁蛋。

奸子听说了,又跟傻子借走了篮子,挂在他自己的房檐下,学着傻子那样唱,也来了许多大雁,可惜没有一个来下蛋的,纷纷拉了鸟屎,正巧奸子抬头向上看,鸟屎掉进了他嘴里。

奸子急眼了,把篮子摘下来用脚踩的稀烂,又扔进灶膛烧成了灰。

傻子又很伤心,拿根烧火棍在灰里面寻找篮子,奸子笑话他,都烧没了,还扒拉个啥。傻子还是不断翻找,突然翻出来一颗蚕豆,闻着挺香,就吃进了肚子里。

不一会,傻子放了一个屁,结果马上就出现了一副漂亮的图案。原来傻子吃了蚕豆,会用屁来崩花了。

傻子带上拨浪鼓,去别的村子崩花。正巧有一个大财主家要嫁女儿,需要在白布上染花色,就让傻子用屁来崩。

他们把许多的白布放进一个大箱子里,傻子钻进去,让他们锁好箱子。就在里面大放特放,差不多放屁放了一个多时辰,他在里面喊好啦好啦,就打开了箱子放他出来。

再看那些白布,都染好了各种各样的花纹,美轮美奂,艳丽无畴。财主很高兴,给了傻子很多金豆,傻子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奸子还是很嫉妒,对媳妇说,给我炒两斤黄豆。炒熟的黄豆香喷喷,奸子吃了个饱,然后也拿上拨浪鼓出发了。

再说那个让傻子崩花的财主,他的一个朋友赶巧也要嫁闺女,也要给白布崩花,财主就说了傻子的事。正好奸子来了。

虽然一个傻一个奸,毕竟是兄弟俩,长的挺像,让那个财主看到了,以为是傻子又来了,欢欢喜喜介绍给他那个朋友。

程序都一样,一个大木箱子,放满了白布,把奸子锁进去,让他在里面放屁崩花。可惜的是,奸子他也不会啊,吃了那么多黄豆,还喝了不少凉水,肚子咕噜噜直叫,想忍也忍不住,稀里哗啦黄汤流的到处都是。

过了两个时辰,还没有叫喊开锁,财主家很奇怪,进到房间看看,只觉得臭气熏天,箱子缝隙里都流出来了,气的胡子上翘,打开箱子,让家丁一顿好打。

一直打到晚上,财主还不解气,想起一个好办法。他让奸子去把后院那棵桃树砍了,削成一个长三尺,一头尖尖的木棒,然后让家丁从奸子屁眼塞了进去,说让你拉稀屎,让你永远也拉不出来。然后就让奸子滚蛋。

绕塔三匝,功德无量

奸子屁股上塞了那么大一个木棒,没办法走路,只好爬着回家,一直爬到了后半夜才到家。

他媳妇还等着呢,以为挣了好多金豆回来,不料一开门,看到奸子趴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了,他媳妇抓住木棒用力一拔,木棒出来了,喷出来的稀屎直接把奸子媳妇臭死了,奸子也大叫一声断了气。

后来傻子就拥有了全部家产,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后记:这个瞎话,还有一个版本,下次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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