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后悔了,后悔的无以复加。
此时此刻我正跪在家中的后花园,万般不舍的看着爹在烧我日常看的医书。我心中一阵哀嚎”爹啊,你別烧了,这些都是我的宝贝啊,我的《难经》,我的《脉诀》,我的《神农本草经啊》“正想着,耳边响起了爹的训导”这些年在北疆我对你疏于管教,你奶奶又只知一味的纵容你,让你养成了无法无天的脾气,明天我就请教养嬷嬷进府,好让你知道大家闺秀不能做医婆,药婆这等丢脸的差事“别的到还好,不能学医这四个字如同一剂响雷在我耳边炸响,我吃惊的看向奶奶,和她老人家交换了一个眼神,确认奶奶还有其他的方法之后,我便应承下来”是,女儿知道了“之后,父亲因公事匆匆离开了。父亲先行离开了,我便没心思再去管那些已经化作灰烬的医书了,我紧随着奶奶离去。
“奶奶,我真的不能学医了吗?可我还没学完呢。”奶奶无奈的说”身为女子,三从四德是为根本,学医先放一放吧““奶奶,您不是一直教我做事不要半途而废吗?要是我下次再遇到徐夫人,她要是问我,你上次给我们老太太开的药,吃了,好是好了,可是怎么……”奶奶听闻我给徐夫人开了药,顿时一惊,“你不是只给徐太夫人扎了针么?怎么还开了药?你都开的什么”看到奶奶如此紧张,我便静了心思,仔细回忆起我当时的药方“羚羊角粉、石决明、赭石、夏枯草、龟板、白芍……”还不等我说完,奶奶的表情越发紧张,“胡闹,你怎么能给徐老妇人吃这些东西?”说着便招紫苏去徐府,要紫苏去徐府以天气之名换掉药方。我被奶奶紧张的神态吓的没了分寸,抓住奶奶的胳膊问道“奶奶,我到底是哪做错了,我记得《难经》上说那些药都是治中风的”大概是紫苏去了徐府,奶奶的心略微安定了,缓了口气说“你开的那些药虽然也能治中风,但那是治疗阳闭之证的,按你说,徐老夫人当时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四肢冰冷,这分明是阴闭之证,应该用苏合香丸,涤痰汤。我记得这些东西我前些日子教过你啊,你都记到哪去了?”听完奶奶这些话,我脑子里更是一团浆糊,可是现下能做什么呢?对,求药王菩萨,药王菩萨一定会帮我的。所以,紫苏回来之前,我便一直向药王菩萨祈祷,求他保佑徐老夫人平安无事。大约过了几个时辰,紫苏回来了,大约是怕我和奶奶担心,大约是一路小跑着回来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清楚。缓了两口气,紫苏说“没,没事了”。听到“没事”这两个字,我身子一下子瘫软在紫苏的身上。
晚饭过后,奶奶命我去她房中,我想大概是徐太夫人的事情,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奶奶将我离开徐府之后,徐老夫人的详细病况讲给我听,听过之后,我身上不自觉的冒出一身冷汗。我都做了些什么啊。之后,奶奶故作严肃的说,不会再教授我医术。我便再三保证我会通读,背熟所有医书。奶奶这才答应我继续教我。第二日上午,大约父亲不在,奶奶在后花园教授我奇经八脉与天地四时的关系,此时我确在神游,奶奶发现了,问我在想什么。我将心中所想如实告知“奶奶,我这些日子总是梦见徐太夫人被我治死了”。奶奶如释重负的说:“就这事啊”。之后奶奶的话我一直记得:做错的事情要记住教训,要记得改正,才会更好的往前走,总忘不掉,总记载心中,没有任何意义,做医生如此,做人亦是如此。
奶奶见我左右学不进去了,便让我第二天和房嬷嬷,紫苏一起去永庆庵进香。这永庆庵果然是皇家寺院,这来来往往的,不是夫人就是小姐。我随着紫苏向进香的正殿走着,隐隐听到了疼痛的呻吟,顺着声音向周围搜寻,看到了一位尼姑正扶着一位大约30上下的男子朝旁边的配殿走去,那男子的一条小腿上长了一个大约拳头大小的恶疮。我好奇的问“这是?”陪同的尼姑回答,"我们师太心善,经常收留没钱看病的穷人""哦,那你们拿什么给他们看病呢?"这位小尼姑略带骄傲的回答“我们永庆庵的香灰可是治病的神药”我刚想说话,就收到了紫苏和房嬷嬷警告的眼神。我便乖乖的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啊“刚刚熄灭了心中的小火苗,耳边传来了及其痛苦的声音。我便再也忍不住了,”香灰是能止血,可是治不了他的恶疮啊“”你们这好像也没有别的药材,有了!把燕子窝扒一些下来,碾碎,抹上香油,涂在他的腿上就能好了“”这能行吗?“我着急救人,并未看这小尼姑的脸色,见她无半分行动的意思,我边说”你只管拿梯子,燕子窝我来弄“这边说着,那边走来一位住处模样的长者。”圆通,你去叫几个人拿梯子取燕窝。智通,你带小娘子进内堂进香“”是,师太“,听到这位长者的指令,这二位姑子便都各自行动了。我随着名唤智通的姑子进了内堂,这内堂甚是安静,我便将这些日子的煎熬与恐慌到了个干净。正当起身要离开,就被一个丫鬟模样的姑娘撞倒了。
"快抓住她!快"紫苏扶我站起来,确定我安好后,我们便走出内堂,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见两个小姑子紧紧的绑着这位姑娘,我觉得甚微不妥,便叫她们放了她。细细询问之下,得知她是江西巡按于大人于东阳家的丫鬟,于夫人由于过度劳累,小产后血流不止,于大人恪守男女大防,不许男大夫近身看病,有不屑于请医婆,药婆。所以,于夫人现在是以一口气撑着,等待丫鬟带着永庆庵的神药:香灰,回去救急。我本来是坚定的,因为守着与奶奶的承诺,不给任何人看病,不给任何人开方针灸,因为我不是大夫,因为我的家训是“中庸守拙,切勿招摇”。但是她是于大人的家眷,于大人曾在与父亲素不相识的情况下,为在北疆遭人诬陷的父亲在朝堂上仗义执言,我便有些动摇。可是,九里铺离永庆庵不是一般的远,我要怎样去?又要怎样回来?怎样对守在内堂之外的房嬷嬷交代?我实在无计可施了,而且紫苏在我耳边拼命的阻止我去,我便控制不住的大声抱怨了一句“那怎么办啊”说来也是神奇,就在我抱怨之后,听到一个好听的男声道“想去九里铺是吧,我可以送你们去”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紫苏便像护小鸡一样把我护在身后。师太也来了,像我告知,这长得甚是好看,但是略带些痞气的男子是她的内侄。虽然看着不怎样,但是为人处事还是有分寸的。既然,师太有了保证,又帮我安顿好了房嬷嬷,即便紫苏还是认为和一男子同车而行有些不妥,但是回头看看那于家的丫鬟,那姑娘的前额因为刚才求我看病,磕头磕的已经红肿,让我甚是心疼,我犹豫什么呢?这眼下不是又多了一个病患吗?看着师太和伤了前额的姑娘,我心下定了主意,去,无论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接受。听到了我的决定,刚刚不可一世的郑公子甚是高兴。言罢,我,紫苏,于家丫头,乘上郑公子的马车,疾驰而去。
后记:这篇我写的特别费劲,因为两个地方,第一,烧书,中医分为两部分,针灸(包括针灸和艾灸),药物和方剂,所以说学习中医的的基础部分是要靠书来完成的,(前者要靠书来记熟经脉和穴位,后者要记熟中药单品的性味归经,配伍禁忌还有每付方剂的相关知识),还不包括我没想到的地方,所以,没了书,对于热爱学医的允贤来说就是没了命,我看着特别揪心,揪心到写不下去。第二,开错药方,上学的时候,老师说过,选择学医的人,一脚在医院,一脚在法院,当时是真的不明白,不犯错误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会一脚在法院,可是事实上,即使你一个错误不犯,依旧逃不人体的神奇构造,和家属或者医生自身有意无意的疏漏。其实在医院,一处病历上的修改,一张不合规矩的处方,都有可能要了医生或者患者的小命,所以,像允贤念着药王菩萨保佑等待紫苏回来的过程,我也是相当紧张。第三,我喜欢温暖的人,所以我一开始是真不喜欢朱祁镇,还是皇帝?我看更像流氓,而且脾气暴躁。允贤怎么可能喜欢他呢?
我在查了相关历史人物的资料后,差点不想写了,因为差距太大,时间,人物性格,地点,甚至有些药方都在打擦边球。所以在查完相关资料后,我深深的被编剧的脑洞折服了,也萌生了想放弃的念头。但是再一想,有的错,才有的补啊,不然你写,又有什么意思。
这样也是一个自我学习的过程,可以看着她,修补我自己的不足。
注解:胡燕窠土_百度百科https://baike.baidu.com/item/%E8%83%A1%E7%87%95%E7%AA%A0%E5%9C%9
脓疱病(黄水疮)_360百科https://baike.so.com/doc/5362780-5598340.html
难经_360百科https://baike.so.com/doc/6268939-6482362.html
脉诀_360百科https://baike.so.com/doc/6402490-6616151.html
神农本草经_360百科https://baike.so.com/doc/904504-95604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