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年,爱上了深夜K歌,喜欢的不是那种十几号几十号人一起出动,部门团建般的K歌聚会,而是约上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伙伴,一拍即合好好唱歌,或者说好好听歌。
最好不要超过4个人,2人刚好,3人最佳。
大批人马在一个小小的包厢里k歌,感觉总是不对。即便有三个麦,即便轮了两遍,麦也没轮到自己的手中,而且还会遇到歌曲置顶了将近一个钟却依旧不见踪影的苦难,被人插歌插到心寒,不够尽兴。人人都挑自己最拿手的歌表演,这时候面子比歌曲重要,不够尽情。
好不容易到了自己心心念想要唱的一首歌,结果老总一句「我也会唱」,你就心塞地默默放下麦,变成了鼓掌的同事甲乙丙丁。万分艰难地唱上了,还总会遇上一些擅长搭歌的搅屎棍,不管他会不会唱,总要瞎跟着你哼哼,时不时还在未经你同意的情况下,帮你搞个二重唱。
有时候真的很感谢这些不请自搭的灵魂歌者,是他们让我知道,一首《李白》其实跟《我的滑板鞋》有着一样的节奏,一首《囚鸟》其实与《爱的供养》有着一样的唱法。牛掰!
真是看瞎了我的耳,听蒙了我的眼,整个世界都是混乱的。跟这个社会一样。
一群人唱歌,空气不好也就算了,情商还下降了:搭歌插歌切歌霸麦喊麦抢麦·····统统都来。有情侣在的话,姿势还不大雅观。轮不到,唱不嗨,放不开,还整晚地活在「该不该让麦」的纠结与难过中。
多少人总是盼望着别人的结束,期待自己的表现。即便看你表演的人很多,看得懂的人却很少,人们可以评论你唱得好与不好,却没有人听得出你走不走心,现在的心情是不是和正在唱的歌曲一样。
「我以为我唱得良心用苦,你总会对我多点在乎」,是的,他们很在乎,尤其是当你快唱完该切歌的时候。
但是只约上两三人唱k就能够避免这些问题,鬼哭狼嚎要的是那份发泄,轮麦轮到你想翻脸不认人。当然,重点是在前者。
和真心朋友唱歌,难听也敢唱,难听也有人愿意听。
桌子上展示着赤脚的性感,椅子上演绎着惊世骇俗的狂舞,即便姿势不雅观,也就顶多这两三人知道。而且心里清楚,他们不介意,也钟意。谁都不想真心的朋友还带着一层面具跟自己相处,越是真实,越让人舒心。所以,这是最放得开、最为开心的珍贵时刻了。
平日里的安然无事,岁月静好,在这个深夜可以换化成另一番景象。压抑,寂寞和痛楚全如泛滥的洪水,喷涌而出,尽在酒中,歌中,还有两三人的眼中。
用心唱完一首歌,得来的结果不会是「想不到你若无其事地说,这样滥情何苦」。我们心里都渴望这样被理解,不是么?!
不会有人抢麦,也没有人着急切歌,而是愿意安静地听你唱完整首歌。在唱到难过的部分的时候,你甚至担心他/她会不会比你更难过。
你唱得不够动人没有人皱眉,你唱得煽情没有人嫌弃,俗套的歌词和肤浅的对白也没有人鄙夷,情歌的性感和你的快乐难过,他/她虽没鼓掌也没附和,但每一句他/她都听得出来,就这么投入地听着。
唱歌的心情,有人听得懂,多么难得。听得懂的还能感同身受,多么可贵。
动人的,除了歌曲,还有那可以在直抒胸怀后依旧能被温柔以待的机会,和在现实的潮汐中沉沉浮浮却未能被湮灭的你我情谊,最为动人的,便是今夜虽似空有一身疲倦有酒醉有野撒,但第二天起来,依旧能以梦为马,一起搏击操蛋现实的坦荡勇气。
高晓松老师一句「生活不止苟且,还有诗与远方」,曾经几时被说烂在大城市年轻男女的口中,生活越是艰难得没有盼头,现实越是溃烂得没有希望,这句话越是让人愤慨。
岁月易逝,苟且和远方差的有多远,我不知道。但「谁是垃圾谁不舍我难过」,谁最真实,谁处着最舒心,约一场深夜K歌就可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