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无数次地想过故事的开场白,本应是我站在乌篷船头,你站在青石桥上,不经意间,我们便成了江南最美的风景,却怎奈二月的风吹近,带着旧时苦酒的陈香,往事历历在目,你不在青石桥上,我也从没登上乌篷船。那年长亭送别,漫天大雪,几片落在了你送我的流苏上,不曾想,竟是这几片落雪苍白了所有的记忆。
那一年,我提笔,写尽世间狂傲,无人知,只得你青睐,某日,你问:“会写情诗吗?”
我道:“剑指天涯,笔写戎马,儿女三两事,相顾不及。”你笑笑未语。
殊不知,当你御马渐远,身影被大雪模糊,待我回城时,望见城头,记得那日,月色缠绕城墙,我与你说着:“终有一日,我要名扬江湖。”
你说:“那可否耽误下你名扬江湖?”
“四海八荒,志在九州,无事可误我。”
如今,你倩影不再,月已白头,若那日再现,我会说:“若注定被耽误,心有不甘,那便让我耽误你吧。”
雪已压满街道,没有布偶戏,没有糖葫芦,你策马江湖,我却流连在着小城,任凭那风雪冻伤了我的笔墨,亦然继续写着,只是,再提笔,再也没了狂傲,一不注意便会走神,想写一首情诗,却发现自己已经实实在在地想了你很久,当最后一片雪停在了窗边。
我知道,你说要走,只是为了去看那年城外的烟火,因为在那刻,我们的影子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你长亭外说的那句此生不复相见。
而如今再见,那句练习了很久很久的“好久不见”却再也说不出口,只是流苏上依旧挂着那年分别时落下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