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旭日学电脑的时候,我亲爱的唐兄正在新一中紧张地读着“高四”。那天闲来无事,跑去看了唐兄,兄弟相见,格外开心,我们席地而坐,倾心畅谈。聊着聊着他突然想到在邻班有个与我“未来媳妇”同名的女孩儿,我喜出望外,决定前去看个究竟。
唐兄把我领到教室门口,然后有事走开了,我问了班里一位同学,他说她出去了,很快会回来。我站在门口,凭栏而立,内心充满了期待与幻想!真的是她吗?自初中一别已经整整六年了,我还能认出她吗?那披肩的长发是否还飘逸依旧?那可爱的脸庞是否还美丽如初?她还能认出我吗?她看到我后会有什么反应呢?会是跟我一样兴奋吗?还是为我的不请自来而生气?……
不一会儿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步一步向我靠近,是她,真的是她!我十分激动,站立不安,她也发现了我,原本轻盈的步伐变得缓慢而沉重,原本只有一分钟的路她仿佛走了一个世纪!见面后,没有尴尬,没有冷场,我们就像阔别多年的老朋友,彼此寒暄,互相问候。很快上课铃声响了,她转身走进教室,我隔着窗户跟唐兄作别。
后来,为了不让他们分心,我再没去过新一中。放了年假后,我突然想约她出来见个面,加深一下了解,于是便拨通了她家里的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是她的弟弟,说她不在。过了好长时间,我又拨了一次电话,接电话的还是他弟弟,我决定晚上再打。
当天晚饭时,院子里的狗一阵狂叫,母亲闻声而去,随后带着两个婆子走了进来,我定眼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七年前带我前去相亲的媒婆,其中一个婆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手绢,里面包着一沓钱,她说这是七年前我定亲时的礼金,而今如数奉还!父母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从她连连拒绝与我见面,他们早就预料会有这么一天,母亲一边接过钱来,一边又客客气气地跟媒婆说:“买卖不成仁义在,给你们添麻烦了,看看哪儿有合适的,再给介绍一个吧!”两个婆子自然毫无推辞,事实上她们手里随时有“货”,但念到今日并非良机,便没有提及。
两个婆子走后,我借口吃饱也走了(结婚前我一直住在奶奶家),我不想父母看到我失落的表情,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傻儿子把这场婚约看得有多么重要重要。刚一出门,一阵狂风呼啸而来,我浑身颤抖,仿佛被抽离了魂魄,走在漆黑的胡同里,我好像又一次走在冥界的奈何桥……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捉弄我?为什么这么早拨开我的情丝?又为什么这么晚才让我大梦初醒?为了她,我无视周围的女生,我不敢追逐心仪的同桌……
那天晚上我彻夜难眠,第二天早饭后,我走到羊圈门口,打开栅栏,放出羊儿,我随着它们离开了家,我不敢在家里逗留,不想让父母看到我六神无主的神态。
羊儿们不一会儿就跑到了河堤,低着头嚼食着枯草和凋落的树叶,我躺在枯草上,看着光秃秃的枝头和毫无生机的旷野,觉得这个世界好荒凉,心情也更加的压抑,那段时间有本书叫《悲伤逆流成河》,我觉得我的悲伤简直可以汇成大海!
这正是: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悲伤滚滚来……
正当我触景生情,感怀伤心之际,河堤上“嗖”的一声驶过一辆摩托车,录音机里飘过陈淑桦的歌声: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其实何止父母有预感,我又何尝没有,只是自己不愿相信,只因为相遇太美,只因为她给了我太多美丽的梦,是自己沉浸在其中不愿醒来!
放羊回家后,我突然想到了多日未见的录音机,学会上网后经常都是在网上听歌,倒是冷落了它。我翻出成龙的磁带,放进去按下播放键,我听到成龙又一次奇迹般地在跟我说话:
有些甜总是无人分享
有些苦你要自己去尝
有些寂寞也仿佛是永远不可能忘
最爱的人常不再身旁
人生本来它就是这样
也总要学着
爱了就算爱过就放
爱了就算没有负担
爱过就放别为难
就算受伤又怎样
有过一次痴狂
一生难忘
……
——成龙*苏慧伦《爱了就算》
听完这首歌我想到了“诗圣”小蒋的话:了之未了了已了,七年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梦也该醒了,这段孽缘也该了了!
马上就要迎来新的一年了,过了年我就要云游四海浪迹天涯了,这样的结局或许正是上天有意的安排,为我斩断情丝,让我一心上路!
话虽这么说,可抑郁的心情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