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笑时

@弥良

郁郁葱葱两棵树站岗在门前,红砖头在旁随意摆放着却像是精心堆砌的花圃围栏,你在中间踱步,带着点小心思与简单的笑容。

你不知道,这是我最最心安的时刻,虽然难免有天你会远走不再依赖我、待在我身边。在你笑时,我从不在意那是因为什么,也不关注你双眼是大是小,只想让你往后能更多地展开笑颜。

小时候,大老远看见我你就会高声大喊着,一路小跑过来,抱住我的腿,扯着我衣角,扑到怀里笑着哭着毫无顾忌地对我倾述你高兴的、悲伤的事情。我就会在心里一遍一遍地感谢上天,感谢你那啰嗦的老妈,然后一手抱起你,抱得高高的像是在向别人炫耀一样。

后来你越来越调皮了,长大了,会顶嘴,会骂人,会扔东西甩门离家。我也越来越老了,工作不顺心,亲人一个个离去,突然就失手打了你。我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心里绞痛着,一动没动地看你的眼泪从脸颊上掉了下去。这时你妈妈在身后的哭声和责骂我已经听不太清了,楞住的我没说出该说的道歉,你已消失在视野里。

之后自然少不了要挨你的冷眼和冷落,失宠的我就像被抽空了心思一般。那是爸爸头一次打你,也是唯一的一次,出手后一下就慌了,一直想找机会好好道歉,结果每次想要开口就让你顶了回来。记得那会儿我整天都在想着有什么机会跟你好好聊聊,能讨好你,但是并没有,很不巧的你的生日又刚过。原谅爸爸那时的不作为,害你失望又难过了那么久。后来有次你生病了,妈妈又不在家,托这一场病的福和一份在这里保密的小礼物才让我重新赢得小公主的宠信,但是依赖却不再如初了。

爸爸纳闷了好久,不好意思,头一次当别人老爸没经验,不知道女儿长大了,直到……

有天,你老妈临睡前郑重其事地说有事商量,我才意识到:是啊,小公主已经不是那个一高兴就大喊大叫扑到爸爸怀里的小公主了。时光匆匆,那段时间过得特别快。到了瓜熟蒂落的时节,我知道我和你老妈辛苦半辈子精心呵护栽种的白菜被外来的生猛动物给拱了。当时,老爸心里就只有哎哟一声。唉,女大不中留啊!

有时候总会想,当初要是生个男孩该多好……可是刚有一点念头,关于你的点点滴滴就会一瞬间在脑海里一遍遍地过,一遍又一遍。

现在我们要把你托付给别人了,老爸已经请了专家鉴定过,也威逼利诱过了,你以后就跟这小子好好过吧,要孝敬公公婆婆,要收收性子,不能太任性,知道吗?

小子,我们家宝贝就交给你了,她要是欺负你就给你岳母打电话,知道吗?千万别打给我,你老丈人我是不管事的。

好了,也差不多了,我这老丈人也该下去再喝会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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