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仰望星河,黯淡的夜也有丰富层次,如流淌的水墨画。星辰如同镶嵌的钻石,闪动着自我个性的光彩。
主题的设计。水墨画很难评价。我更喜欢油画的色彩,透视技法中的交流感,人物情绪的表达,都让我流连忘返,感受到历史繁华或者荒芜过去,透过时空彼此相望,以为人与人的缘分能够系留,幻想彼此似曾相识,或许相遇。
嫘祖发明了绘画,但是国画的影响力有限。按照房龙说法,最早的中国画创作于公元前1800年至1200年之间,内容是手法粗浅的鸟类画和人物画,在他看来那些刻在龟壳上的画,与西班牙的岩画相比,艺术质量要差的很多。
房龙还说,中国人有一个典型的特点——有耐心。如中国人的景泰蓝、鼻烟壶等,工艺繁复细致,但是,中国人画一幅画,几分钟就搞定了,完全和中国人个性不符。而西方人画一幅油画,可能要花几个星期或者几个月。
不过他也认为,中国绘画要做到用几根线条就可以表达想要表达的东西,那一手运用毛笔的功夫,可能就要花一生的时间,而西方油画想要达到同样的效果,各式油料就要用上一桶,更不用说无数明暗之间的对比效果了。他或许在博物馆看到的好东西并不多,很难概括全面,理解精髓。但是,所说的也不无道理。
小学上美术课的时候,老师就说过达芬奇画鸡蛋用了很长的时间,最后画圆一挥而就,他的人体解剖,以及植物动物形象来自长期观察,验证了天才是勤奋的积累。
史学家瓦萨里,在达芬奇死后半个世纪写他的传记,说:“有时候,上帝赋予人以最美妙的天资,而且是毫无限制的集美丽、妩媚、才能于一身。这样的人无论做什么事情,他的行为总是值得人们赞赏,人们觉得这是上帝在他的灵魂中活动,他的艺术已经不是人间的艺术了。莱昂纳多正是这样的一个人。”
这是绘画人,他钟情这样一种表达,真挚的表达,让他写诗、制作,还有唱歌,对他来说都一样,是流露,展示,而不是炫耀和媚俗。所有的主题都是自然的,让人感受到生命力、想象力的美好。
想象力支撑。水墨同样需要想象力支撑,需要的主要是观赏者。站在作品面前,会想画家多么渴望高山流水的知音解读,有人说,缺乏力量的老者才更适合这些留白,简素几笔,即使是大家,描绘的如柿子、虾、或者牛和马等等。
在上海朵云轩二楼曾仔细看那些一尺见方的水果,思考着百万价格的对等性。想到同样身价不菲的达芬奇热情洋溢的告诉米兰大公,他是一个武器专家,会成为一个举世无双的建筑家,他会开掘运河,把一省的水引到另外一省,提起他的绘画和雕塑能力,则一笔带过。
他是科学家,爱美的艺术家,温婉善良,热爱生活的诗人。在圣彼得堡仔细观察他的圣母图,也是一尺见方,构思中有格局、信仰,有慈爱和善良。顶级的大师的想法创意,后人只能看见一角。
无论是雷诺兹还是赓斯博罗,拉斐尔或者米开朗琪罗,企图成为星辰,必须吸取养分,释放光芒,而不是用简素证明思想,如同棒喝的禅师,让人怀疑他们掩饰无能。不能说明,何谈大师?
书信的艺术。威尔·贡培兹在《现代艺术150年》中说:“抽象艺术像个迷,如果我们相信绘画和雕塑必须有故事情节一样,它会给我们的大脑带来极大的摧残。”用简单形式表达复杂的思想是困难的,如同用欧几里得几何说明量子纠缠一样。
瓦格纳认为艺术分为两个阵营,音乐和诗歌、舞蹈一类,纯粹来自艺术家的努力。绘画、雕塑和建筑归为一类,它们依靠艺术家对自然物的塑造。
绘画模式展现个性的空间有限,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其实,舞蹈、绘画、雕塑和建筑受到的限制更多,音乐和诗歌可以超出人的意志和想象,可是,后者却要受限制于技法、能力、物质基础。
一些伧俗的水墨作品,会让人想起古希腊的驴头陶罐,异常单调,陶土本来的颜色是红色,而人物则被弄成黑色,企图加上形式变化,赋予艺术气息,可习惯红配绿,结果难免让人有些失望。
房龙认为中国人画画仿佛是在写信。比喻非常恰当,他的意思应该包含有时间的表述。有来有往,彼此的熟稔,相互理解的故事,还有特殊的距离。如八大山人的怪鸟,苏轼的怪石。
有人说,宋明绘画是中国历史时代最好的,欧洲大师也完成莫及。看那些画,就是读信。看完,你会有回信的冲动,有连绵不断的想法。而不是现在一些作品,你看完就想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