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的时候,我才知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注定要遇见谁,注定要错过谁。
……
深夜,两瓶啤酒下肚以后已经有了睡意,但是躺下迷蒙间又被疼醒。
随手打开手机翻开朋友圈,看到莫凡更新的动态在三分钟前,我随手发了微信过去。
然后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调侃着,猛然,他说:“默默,为什么不找一个男朋友呢?”
我在黑暗中勾了勾嘴角划出一抹苦笑,然后反问他,那你为什么不找一个女朋友呢?
他的回答很简单,但是我确实无从反驳。
然后他说“是不是因为你爱上了一个人,但是他后来结婚了,然后新娘不是你。”
我动了动枕头,然后靠在床头点燃了一支烟。一边笑一边说“你想太多了吧”
话题的后来被转移到了外星球,漫天瞎侃了一会儿然后就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是被噩梦惊醒的,我梦到那个我曾经引以为傲的男人渐行渐远,然后我在溺水挣扎他却视而不见。
醒了以后发现自己可能是身体疼的太厉害了出了一身的汗感觉似在泡温泉一样。
不过前一晚朋友的话还回荡在脑海,我扯起了嘴角苦笑。
我确实爱过一个人。
新娘也确实不是我。
但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太久了。
那是一个暖冬,暖到什么程度呢?暖到我可以穿着裙子踩在雪地上跑来跑去。
那又是一个我在自己楼下做个小疯子般的在雪地上蹦来跳去的时候,然后建一的车猛然停在了我的面前,由于我正在玩的欢畅所以并没有注意它突然停住,事实上我以为它会开过去的,所以我没有任何防备的向那个车撞了过去。
我已经做好了撞的鼻青脸肿的准备了,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预想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我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雪白的下巴...
然后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脸,我下意识的推开了他,然后自己又重心不稳的向后仰去,他又一次拉住我,然后我又撞到了他的怀里。
这次我站稳了才退后了两步,反正都撞到怀里了,而且还在短短的时间内连续撞进去人家怀里两次..
我看到他的眼睛里倒映了我红了的脸,这时候建一终于从车的那端绕了过来,建一说“默默,多大的人了还能在这玩雪呢”
然后他指着我对面的男人说“小蒋,这是默默” 然后对着我说“默默,,这是蒋瑞”
我侧着头看着他,我从小到大都觉得我很白的,可是他的皮肤好像比我还要白的样子... 然后面带笑容的看着我,穿着黑色的风衣,风衣里隐约可以看到是白色的衬衫..然后..
我晃了晃神,自己在想什么呢?随之我笑了笑,叫了声“蒋哥”
建一是来找我一起吃饭的,我本想换个正式点的衣服,可是硬被拖着直接上了车,用建一的话来说就是,默默,如果你换了衣服的话,那我们这顿饭就可以一直吃到明天了。
好吧我承认,我换衣服的速度和我吃饭的速度是所有人都望尘莫及的,就算是一碗馄饨我也可以吃上一个小时。
“没事的,也不饿,等等她也好”蒋瑞的声音从车后座传来,我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从后车镜里看不出他到底是饿不饿。
不过我低头看了看自己黑色金丝刺绣的连衣裙,想想也还好吧。
‘算了,等我换完了建一哥很可能会饿急了把你吃掉,我们现在直接过去吃饭好啦’我侧目看着建一,然后吐了吐舌头,建一表示我不用换衣服他还是很开心的,只有蒋瑞,我看不出心思,或许,他并无所谓。
蒋瑞是一个很绅士的人,至少他不像建一那样初次见我就知道挑出我的缺点绕着弯的损我。
蒋瑞的位子正好在我对面,我从容的把视线锁定了他,他在我对面,没人会觉这样的目光异常。
我和蒋瑞就是在那顿饭里认识的,然后后来我可以常在建一公司里碰见蒋瑞,听建一说,蒋瑞是合作方新派来的代表人。
我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第二次跑去建一公司的时候,建一就知道我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但他还是很乐意我过去的,他会讲很多蒋瑞的事情给我听。
而我,也被他不经意的套路成了他公司里的员工,不过我只是一个挂职的,如果没有很大的事情的话,我还是可以不去的。
我是个闲人,在家呆着会被父母唠叨说会闷坏的,索性就在建一的公司里帮着处理些事情。
不过其实我的事情,就是跟着建一参考如何谈成各样合作,怎么接待各方客户。
我成功给建一拿下了四个单子的时候,建一灿笑着对我乍媚的说“默默,没想到啊,一个从未涉及的领域可以被你做的这么好”
然后建一说“和我一起跟进蒋瑞那边公司的事情吧”
我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带蒋瑞去我家楼下的时候,就想好 了让我跟进这个案子吧。前面给我那几个客户让我去谈,不过就想看看我的能力吧”
我说的明明是问句,但是我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建一笑了,他说“知我者默默也”
我吐了吐舌头,然后收回玩世不恭的态度,挺直背脊一本正经的冲着建一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好的林总”
建一姓林,和我同姓,但我们并没有亲属关系,只是因为认识的时候大家开玩笑说五百年前大家都是一家人,所以走的近了些,开始大家都以为我们会恋爱,但是好巧不巧的是我们居然向着闺蜜的轨迹发展了过去。
大有一种大家都是好姐妹的感觉。
不过这都是些玩笑话,我们真正的革命友谊始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里,我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去他公司附近的咖啡厅买咖啡豆的时候,我看见他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慢慢向他靠拢,然后我看到他后面的那个人手里亮闪闪的好像是匕首。然后我以光速冲了过去嘴里一遍喊着闪开,一遍眼看着他身后的那个人想迅速的把匕首插到他身上的时候,我的身影已经晃到了他的身后,我没有来得及推开他,但是我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冰冷的匕首稳稳的插进了我的肚子上..
林建一回头看到我的时候愣了愣,握着刀的人也愣了愣,然后我一脚踹开了捅我的人。
因为疼痛我的腿已经开始弯曲要跪倒了地上,当时我就想,林建一你TM不会扶住我吗,终于在我的膝盖触碰到水泥地之前,林建一抱住了我。
手持匕首的人发现捅错了人就迅速的逃开了,估计也是一帮没经验胆子小的蠢货。
我还记得那时候林建一抱着我,然后在我彻底进入昏迷前,他泪眼迷蒙的说“林默,我不会让你死的”当时我想你以为老子在跟你拍电影么?但是我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昏了过去。
等我从病床上醒来的时候他憔悴的不成样子,看到我醒了的时候他激动的跳了起来,我翻了翻白眼,我说“林建一,能不能像一个爷们的样子?”
后来很久他都问我为什么会冲过去,我看着他眼睛里亮闪闪的觉得他可能会一激动以身相许,所以我及其鄙视的看着他说,你不要激动的跟个娘们似得,换成任何人我都会冲过去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然后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他意识到我真的不需要他以身相许的时候,他向身边的人说,这个叫林默的女人,永远都是他的好兄弟,好姐妹,以后林默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包括找不到男朋友。
然后他就真的在我康复以后的日子里他帮我物色了很多男朋友。或许他觉得我这样好看的人不交男朋友简直就是暴残天物吧。
不过建一始终觉得只有和他一样成功的人才可以配的上我这样的巾帼英雄,所以一般的人都不会入他的法眼,所以我也没有制止他给我找男朋友的事情。
所以在他发现自己很欣赏蒋瑞的时候,把蒋瑞带到了我的面前。而我,不负他望的成功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撞到了人家的怀里。
每天大家都在会议室碰面,然后开会,然后为了款待合作商的代表。
林建一把自己的司机让出来给我,美曰其名的说让我带着蒋瑞去好好看看这座城市的风景。
我心想,你这是给我谋私的机会呢啊。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不愧是公司老总啊。
蒋瑞是个风趣幽默的绅士,相处起来非常轻松,而且我又带着淡淡仰慕的心情,所以在一起的时间里感觉格外愉快。
说是带他看风景,不如说给我假公济私。
每天带着他逛街,吃饭。
关系转变的时候是我在做美甲,我这个人对红色有着偏执的兴趣,做完了美甲之后,蒋瑞挑着眉斜眼看着我说“这是要结婚么?”
我说跟你结婚吗? 他说好啊,求之不得。 然后我说好啊,那我们去拍结婚照吧。
然后他真的带我到了一家照相馆,不过我没有去穿婚纱,我在门口用手机跟他自己拍了张照片。
然后在后来在会议室碰面的时候总是会相视一笑定格几秒。
每两天建一就把我叫到了办公室,语重心长的说“默默啊,我看那个方案也差不多了,我们今天晚上和蒋瑞公司的人庆贺一下”
然后不负建一的期望,我和蒋瑞都喝了很多酒不能开车,然后就在饭店附近找了一家酒店,狗血的剧情就是酒店只有一间房,然后还是——婚房。
后来我们理所应当的在一起。
他给过的很多惊喜和感动现在回忆起来仍旧历历在目。
后来我们似乎在一起很久,很久。
他会在深夜忽然在我家楼下降临,给我带来喜欢的巧克力和牛奶。
他会在清晨我睁开眼来给我拿来最喜欢的那家粥铺的地瓜粥。
我在他身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每次都笑着打趣说你这样的话以后我就没有自理能力了。他说女孩子天生就是应该被宠的,你不用做什么,你想做什么,告诉我就可以了。
后来我真的习惯了他为我所做的一切,建一后来常常说:可以上得厅堂下的厨房的林默默可能被蒋瑞换了灵魂,因为去厨房的人渐渐变成了蒋瑞。
后来的我们很甜,甜到哀伤。
后来过了好久,
后来这边的业务彻底结束的时候他就回到了他所在的城市。
我会在想他的时候直接开车过去找他,不辞辛苦,不怕折腾,他总说“默默,我不想你这样,我不想让你这么累,你可以等着我去找你”
每次这个时候我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工作很忙,没有很多时间可以过去找我,我不想傻傻的等。
后来我的工作也渐渐忙了起来,两个人的交集越来越少。
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就放开了彼此的手。
后来
再遇到的时候他很狼狈,很颓废。
林建一打过来电话说“林默 蒋瑞出事了”
我愣了愣神,正端着我妈给我做的红烧猪蹄打算往嘴里塞。
听到林建一的话,我扔下最可爱的猪蹄,然后奔向他说的地方。
蒋瑞醉了,但是我相信他的心是清醒的。
他是一个谨慎的人,向来都是。
我扶过蒋瑞,然后看着林建一渐渐远走。
在今天以前,我听到过一个消息,蒋瑞结婚的消息。
蒋瑞的未婚妻已经和蒋瑞在一起两年了,而我和蒋瑞分开的时间也不过半年而已,也就是说他早就有未婚妻了。
那一刻我真的羡慕这男人,和我在一起的时间里没有让我知道任何有关于他未婚妻的消息。
蒋瑞说,他们是相亲认识的,碍于各种原因所以试着交往,然后她曾让他觉得很感动,所以...他就决定娶了她。
蒋瑞说“默默,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我也知道你为了我真的做了很多,可是默默,我只想对一些事情负责,没有我,你会有更广阔的天地,有大把大把比我优秀的人等着你去挑”
我笑了笑,我说好。
蒋瑞微微一愣,或许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干脆,或许他早已想到了我的纠缠,他的无奈。
但是我却只回了一句简单的好。
蒋瑞在我肩膀上停留的手顿了顿,然后用力把我拥入怀中“对不起,我知道对不起解决不了问题,可是真的对不起”
我也用力的抱了抱他,轻描淡写的说没关系。
把蒋瑞送到酒店,待他睡了一觉醒了酒以后,依然绅士的把我送回了家,以往每次他送我回家的时候我都会在门口站一会儿,他也会偶尔回过头,但这一次,我没有。
我轻描淡写的说没关系不代表真的没关系,我躲在楼道里等他车子的轰鸣声渐行渐远,我给林建一打电话,我说“走,姐今儿带你去喝酒,放下你公司的事情,不醉不归”
林建一来的很快,我们找了一家经常光顾的火锅店,为什么找火锅店呢,因为我喜欢吃火锅,蒋瑞每次都是在我旁边给我处理各种海鲜的人,帮我勾兑调料,摆好筷子和杯,伺候的十分到位,林建一是知道这些的,他皱了皱眉但是没有说话。
我们默契的没有点海鲜,我不是不会处理那些剥壳的事情,但是此刻我不想回忆起那些过去。
酒过三巡,他说“默默,认识这么久,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你是个女人”
我哑然失笑,他继续说“我们始终以朋友相称,我知道你跟我没有那个心,所以我也很珍惜我们之间的革命友谊,所以一直拿你当兄弟看待,但这还是因为你的为人处事真的够爷们”
我扯了扯嘴角,但是今天我能挂在脸上的似乎也只是苦笑,他说以往看到我和蒋瑞的时候觉得其实很平常,和其它的三三两两男人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今天,他终于知道了原来百毒不侵的我也可以因为感情去伤。
我白了他一眼,你这是在寒酸我?
林建一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一直陪我喝酒。
我俩从饭店摇晃着相扶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
两个人都不能开车了,喝了那么多酒又不能回家,打车到了他公司,把我扔到休息室以后他就去自己办公室的沙发窝着去了。
月上枝头,整座城市都安静了下来,和蒋瑞分别的洒脱终于不知道被酒精冲到了什么地方。我拿起手机拨出那个电话,仍旧是一个亲昵的备注,仍旧是那个熟悉的号码,但却再也没有雀跃的心情,他很快就接了电话。
我说,你在忙吗。
他说,不忙。
我说,婚礼的事情都筹备完了?
他说,嗯,差不多了。
我说,好,到时候一定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他说,不用。
我说,这是我的事,我林默不能丢了面子。
他说,默默,对不起。
本来我跟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淡定,像我说祝他幸福那样淡定,可是那一句对不起,终于让眼泪崩塌,情绪失去控制。
我说,蒋瑞,既然知道结局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既然知道没有以后为什么还要把戏做的那么足给我那么多的感动。
他说,对不起,默默,也许是我低估了你对我的感情。我真的以为,你对任何事情都不会有所反映。
我笑着,梗咽着,任凭眼泪汹涌落下。 我说,蒋瑞,真的疼,你知道有多疼吗。
他说,默默你别哭了,我知道对不起没有用,其实你自己心里都清楚,你别折磨自己。
他说,默默你知道吗,以前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个人是有感情的,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漠不关心,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毫不在意,我以前特别想知道你这个女人到底在意什么,我问过建一,可是建一说即使他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也从未真的有看透过你的心思,我其实特别想撕开你的面具看看你到底开不开心,可是今天或许你揭开了面具,但是我却不愿意让你伤心。
他说:默默,我宁愿我们回到当初,你还是那个你。
我哭着哭着就笑了,是啊,我林默在你们眼里就是百毒不侵的人,我林默,真的应该是百毒不侵的人啊。
我也以为我此生不会懂什么叫做感情,就像我在今天之前从未想过酒醉真的可以穿肠。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我也不知道他后来都说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只能哭一哭,只能是这样。
然后我睡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挂断的电话。
后来据建一说,他见我第二天晚上仍旧没有动静,怕我想不开自杀,冲进来看到我睡得死猪一样,手机和包都散落在地上,整个人蜷缩在毛毯里脸上还挂着泪痕,那时候他说,林默,你真没出息,活了一大把年纪居然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哭的跟孟姜女似得。
那件事情过了不到一个月,蒋瑞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说“默默,我想你”
我仰着头看着他,我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了面带微笑的我自己,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礼貌的微笑。
他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颈窝,我感受到了一个男人灼热的眼泪,那一刻我的心如万剑穿过。
后来我们像普通情侣一样常常出去吃饭,逛街,看电影。
就像我们最初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只是不一样的事,曾经我是他的女朋友,而现在,我只是他的女性朋友。
我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做着情人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他很少回家,大多的时候都陪在我身边,我也从未见过他老婆给他打电话,或许是他有意避开了我,或许......
我旁敲侧击的问过他们之间的故事,他也给我讲过很多,其实字里行间我可以听得出,他们之间也有过很好的感情,想来也是,蒋瑞这样的人,无论和哪个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都会动心的。
如我林默默一样骄傲的人,不是一样在最后沦为情人下场。
我记得有一次酒后我踩着凌乱的步伐指着蒋瑞说“蒋瑞,我林默默活着二十几年,从未做过如此荒唐的事情,我真觉得我他妈白活了这二十几年”
那个时候蒋瑞的眼底有着莫大的哀伤,我很想假装视而不见,有时候我更愿意蒋瑞狠心一点,做一个狼心狗肺的人,要么推开我永不见我,要么给我承诺让我做一个真正的情人。
可是他却只能说“默默,对不起”。
因为我知道以我的脾气,如果真的把我放在了第三者的角度上,我一定会狠心割断一切,永远不让这个人出现在我面前。因为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在这条路上继续荒唐。
可是他没有,他很操蛋,他怕伤我不推开我,又以不让我空等的借口不给我一个承诺。
就这样,我们又断断续续的过了不知道多少时间。
后来的时间里我们渐渐很少在一起,我知道他在试着淡出我的生活,而我,也在默认这件事情。
我夜夜买醉,空荡的房间里响着悲伤的音乐, 地板上散落的只有啤酒和烟火。
我开始化身为一个工作狂,我的生活里除了工作就是喝酒和睡觉,我靠着酒精的麻痹来让自己睡觉。
因为曾经在一起的时间那样长,我的工作搬到了和蒋瑞同一座城市,但是后来的我们除了工作上的偶遇不再单独见面,有时候他打来电话发来消息的时候我也借口说工作太忙,草草几句就关掉手机,我在逃避,我没有勇气真的说 蒋瑞 以后我们不要联系。
我没有勇气真的说,蒋瑞,从今以后我们再无关系。
这样的话我不是没有说过,但我只有在酒后说过,然后他会在第二天我清醒的时候温柔的拥我入怀跟我说对不起,然后问我最近怎么样。 那一刻我铸造的堡垒就会坍塌,灰飞烟灭,然后继续顶着万劫不复的危险继续和他藕断丝连。
所以后来的我一直在逃避,我不知道除了逃避我还能怎么样。
逃避的时间,也忘了到底有多久。因为我已经没有了时间差,没有了任何规划,生活里只知道工作,工作。
直到那天深夜里,莫凡说“因为你爱的是一个已经结了婚的人”
像是把我从幻梦中残忍的叫醒。
也不算幻梦,因为我从来没做过梦,我始终清醒的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其实也很想让自己像很多情人一样做一场梦,幻想过也许有一天他会娶我,幻想着他给我一个名分,即使我清楚的知道那不可能。但是我仍旧会抱有那么零点零一的希望。
可是莫凡的话还是刺痛了我的心,那一刻我还是有些慌乱,我说莫凡,你脑子里搭错了线了吧。
我深刻的觉得那一瞬间我在莫凡面前就是一只纸老虎。
只要莫凡再用力一点,我的一切就会崩塌,还好他并没有,他在那个时候转移了话题。
在那天夜里过后的一周后。
我决定了只身一人去一座陌生的城市,离开这里,离开过去离开曾经,也离开——蒋瑞。
我以为我走的时候一定无声无息,但是后来我还是没做到。
在我临行的前一天,我从各个酒桌上下来以后跑到蒋瑞面前,我说:“你一定听说我要走的消息,你知不知道我很可能不会回来了”
我说:蒋瑞 如果你说 让我留下 我就留下 哪怕我以后过的没有那么好 但是我也差不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说让我走,因为外面有更好的世界等着我,我当然知道,可是我还是想问一问。
我只是想亲口问一问,然后亲耳听到那个答案。
蒋瑞并没有像从前那样告诉我外面到底有多好多好,蒋瑞说,出去走走没什么不好,因为你回来,我还在。
那一刻我的眼泪充盈了眼眶,我仰起头没有让眼泪落下,我说好。
但是我知道,我回来的几率,真的很小啊。
我拿着早就买好了的机票,离开了那座恋恋不舍的城市。
飞机脱离地面,瞬间失去引力的时候我闭上了双眼。
曾经多少次我幻想着如果真的有一天,我距离地面三万英尺的高空上和我并肩而坐的人是蒋瑞,去一座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哪怕一无所有我都不在意。
可是最终,也只是曾经的瞬间幻想而已。
最终,我还是要一个人走。
命运旅途中,每个人演出的时间是规定的,冥冥中注定,该离场的时候,多不舍得,也得离开。
最终抵达那座陌生的城市的时候,我只把准确抵达的时间告诉了莫凡一个人。
原本打算找一个酒店先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收拾好了去见他。
但当我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莫凡的声音就在我的头上响起。
我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我只是一个从一座伤城狼狈逃出来的人,我本不想让他看见我最狼狈的模样。
可是我还是没有把自己伪装好。
然后我拉着莫凡去买醉,我就是想要买醉的,可是最后酒精入了脑袋却没有入心。
但是在酒店的最终我还是没能推开莫凡。
然后莫名的莫凡成了我这两年来第一个接受人。
时间,就那样在指尖悄然流逝。
我接受了莫凡,但是我却没有办法卸下层层叠叠的伪装,清晨被疼醒的时候,嘴里又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我拿着自己的房卡,避免吵醒莫凡,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冲进洗手间一顿干呕,最后看到血在洁白的纸上盛开朵朵鲜艳的玫瑰。
我的身体其实早已经不能喝酒了,可是我还是任性的想要买醉。
我这个人始终活的理智,只有在选择喝酒的时候是任性的。
我终究是没能卸下层层叠叠的防备来面对莫凡,整个人又处于颓废麻木的状态。
直到我看着和莫凡的路渐行渐远。
我和沐晴说了从头到尾的事情,然后沐晴给了我一耳光,沐晴说,林默 我已经找不到词汇骂你。
.........
给沐晴讲完我的事情以后我回到公寓关上门拉上窗帘关了灯。
我迈入冰冷的水中的时候,感受自己的意识渐渐清醒。
不知道手机里的音乐单曲循环了多少次,我只知道当我整个人从水中迈出来的时候好像重生。
我们会遇见怎么样的爱情?
这是生命中不能预料的过程。
我以前常常跟身边的朋友说,这世界上所有的偶然都有着必然的联系,有些东西就是命,你不得不认。
我曾经也不认命。
但是后来,我认了。
2016.06.01
文:亦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