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和亲人们走散了,来到一个洞里,砖木取火的方式生着一堆火,捡了根棒子作为防身武器。没办法,处于原始社会,还没有人发明枪、手机之类的,遇到危险,可以拨打110,尽管出警速度有可能很慢。
这时,外面传来声音,是野兽还是其他的凶猛部落?
是另一个氏族的女性,她在追逐一只兔子。我曾见过她,在前几天和父亲、哥哥等家族成员一起捕食时看到过,她是另一个氏族的成员。
要不要从后面给她一棒?把她带走,留作生子用,为我们氏族扩充成员。
我迟迟不肯下手。我在怕什么?不是她对手?那不可能。我在担心会把她打伤。
最终,我的做法是帮她捉住那只兔子,虔诚地送给了她,低声说,跟我回洞吧,里面安全些。
外面的风更大了。
2
我向火苗上添了几根树枝,火苗更加旺盛,照在她身上,脸蛋显得红扑扑的。
是她先开的口:为什么不打晕我?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是在拍戏,我肯定会说,这是导演安排的,可是这不是在拍戏。
我害羞地低着头说,我不想勉强你,我只想问你,你肯不肯去我的氏族生活,和我生子?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强迫你的,这是原始社会,不是别的什么野蛮社会。两情相悦是我一向行事的风格。说到这里,我变得勇敢起来,声音也大了,甚至抬起头来注视她的双眼。
在她那双眼睛里,我读到了犹豫。于是,我学习《非诚勿扰》的方式,向前一步,用了30秒时间,做了最后一次争取:我们将会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到时他们叫你妈妈,叫我爸爸,你在家守候着她们,我出去打猎——我突然打住,因为激动,说话也变得很结巴。遗憾的是,现场没有主持人孟非,要不然他可以流利地帮我转述。我只能靠自己,退一步说:如果你觉得父系氏族社会生活你还不能接受,母系氏族生活我也可以考虑。到时,我在家带孩子,你出去……我第一次感觉自己有点娘。
很意外,他选择了和我牵手。
3
回到我们的部落,兄弟姐妹都以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们。因为,两个氏族的男女结合,都是男方到女方居住的。像这种把女性搞定的事,除了把人打昏拖回来外,再没别的方式。我一不小心成了打破先河的创新者,并成为了由女性氏族社会向男性氏族社会转变的先驱者。
后来的日子,我们共同打猎,共同吃饭,捡石器,磨石器。生活圈子越来越大,接触到了很多其他氏族部落。我们研究人类的生活:血缘家族逐渐被氏族公社所取代;女性氏族社会向男性氏族社会转变……
我们成双入对,成了明星,而且还是有绯闻的明星。走到哪里,给予我们的是议论声和异样的目光。我这才体会到做名人的痛苦,以前我总向往被人追崇的感觉,如今实现后,倒觉得反而是一种负担。
但是,我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依然打猎,打磨石器。天冷时,用树叶遮体。炎热时,用水冲凉。日子可以用快乐来形容,时间过得也是像兔子跑得那样快。我想,这样的幸福生活会一直伴随我到老去。然而,后来的后来,她变得忧郁低沉,不再跟我一起外出打猎,终日闷在洞里发呆。我曾多次盛情邀约,她一一回绝。久而久之,我不再勉强,默默地出去打猎,我不愿和其他人一起出去,只是静静的一个人。
夕阳西下,我满载而归,有时身上会划破一些小的伤口,她看到后不再像先前那样满脸的欣慰。取而代之的是寂静和久久的沉默,我的心情,随之也变得暗淡起来。激情也在一步一步消失,时常对着那些伤口发呆。不知真相的21世纪人肯定会以为我在想:要是有个创可贴该多好。
直到有一天,我背着一只梅花鹿回来后,再也看不到她。我四处寻找,发现不了她的任何踪影。我问兄弟姐妹、父母和氏族里的其他人,大家都摇摇头。
我突然意识到,她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
4
我终日打猎,和狮子、老虎搏斗,越凶猛的动物,越能激起我的兴趣,我喜欢刺激的事情。其他人都劝我注意安全,我一概不理会,一味地在附近的氏族部落徘徊,寻找。
我再没看到过那个在我生命中留下痕迹的女人。我也再没动过用石器把哪个女子打晕的念头,生命中只剩下打猎,吃饭,睡觉。
氏族里的长辈逐渐离去,任何强大的人也无法斗得过生命。我的身体也变得虚弱,再也对付不了野兽,只有呆在洞里,日复一日的发呆,想事情。
我曾无数次想给这段经历下个定义,但是我不知道我和她之间这算一种什么情感,难以名状。我想翻字典,但是没有,这个年代连文字都没有,更别想什么百度了。但是,我不想让这段记忆流失,我会讲给后来的小孩,他们会听不太懂,但是我很喜欢他们年轻一代的与时俱进精神,他们总能说一些特别时髦的话,我努力去听,直到有一天,我似乎听到了两个字: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