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与兽性
——电影《忠犬流浪记》观后感
众所周知,理性高于兽性,理性优于兽性,这是人对理性和兽性的一般认知。这没错,毕竟人类进化几十万年才具备的理性,是人区别与动物的最主要标志。然而,一部叫作《忠犬流浪记》的电影,改变了我对理性的认知。
电影根据一个真实的故事改编,讲述了搜救犬“叮当”为寻找训导员杨奇,最终逃出疗养院成为了一只流浪犬,两年时间在杨奇曾经离开过的码头苦等主人回来的故事。
对于狗这种动物,我自小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到现在还比较怕狗,属于见了狗躲着走的那种,所以我也不想对狗大加赞扬。对于消防战士杨奇(可能是化名),出生入死为人民,我只能充满敬意,绝无贬低的意思。只是根据电影的情节,谈一点自己对于人的理性和狗的兽性的再认识。用一句话总结,就是兽性亦有情,理性也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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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叮当是条狗,是动物,所以它只有兽性,应该不会有理性(训练的搜救机能应该不算是理性),但是,兽性往往有善良、忠诚、侠义的一面。电影的开始,消防战士杨奇到训犬基地挑选搜救犬,得知一条小狗(后来的叮当)因妈妈去世而不吃不喝几天了,顿生好感,试图喂小狗吃点东西,小狗竟然吃了。于是杨奇决定选这条小狗作搜救犬。一条小狗,因为妈妈去世而不吃不喝,这就是人定义的所谓“孝”。叮当成为流浪狗以后,每天在记忆中杨奇离开的码头苦等主人回来,一等就是一天,一等等了两年,风雨无阻;看到主人驾车远去,不顾一条腿受伤,顺着气味一路狂奔,找到主人,差点累死,这就是人定义的所谓“忠诚”。叮当成为流浪狗,饥寒交迫,居无定所,在人看来,甚是可怜,在这种处境下,看到一条巨犬袭击小女孩,搜救犬的本能使它主动出击,制止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这就是人定义的所谓“善良”“侠义”。兽性亦有情,兽性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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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属于人根据概念进行推理、判断的认识过程,汉代徐干《中论·治学》中说,“怡情理性,圣人之上务也”。相对于感性,理性更为高大上,成为人人竞相追求的为人处世的最高境界。然而,理性和感性孰优孰劣,不能一概而论。电影中的消防战士杨奇是个英雄,有情有义的英雄。他对待叮当就像是自己的孩子,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关怀备至。在汶川大地震救援过程中受伤退役,与叮当依依惜别,人与狗,演绎了世间自有真情在的感人一幕。离开后也常常电话询问叮当的情况,感情至深。在得知叮当早已丢失成为流浪狗,为寻找自己在码头苦等两年,并且因义救小女孩被打成重伤的时候,感性的力量使他立即驱车前往码头寻找叮当。但叮当受伤后就不见了,找了一天也没找到叮当。这时接到妻子的电话,在询问是否找到叮当的同时,告诉杨奇孩子有点发烧,不过没有关系。此时的杨奇表现出了人理性的一面,告诉好心人他是叮当的主人,他找不到叮当了,而他的孩子还在发高烧,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在世俗的概念里,理性才是属于人性的,高尚的,相对于家庭和孩子,狗就是狗而已。而我也理性地在想,现代的医学条件下,孩子有点发烧应该不是啥大事,相对于受了重伤又下落不明的叮当,尽快找到狗可能才是最紧要的。但是,理性使他给了别人和自己最充分的离开的理由,一个多少有点虚假的理由,他把自己孩子有点发烧说成是发高烧,堂而皇之地把寻找苦苦等了自己两年的叮当的使命交给了好心人。在理性的作用下,杨奇表面上黯然神伤地离开了,内心深入他也算心安理得,因为他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关键时刻,理性表现出了丑陋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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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表现理性丑陋的还有三个人、三件事。一件是杨奇的战友林枫,杨奇把叮当托付给了林枫,叮当走丢了,林枫竟然瞒了杨奇两年,这不是怕杨奇生气,分明是理性心理在作怪,不想承担责任,为了自己推卸责任,哪管叮当的死活,因为叮当毕竟是条狗。第二件事是养巨型犬的青年。叮当见义勇为,及时制止了年轻人的巨型犬差点伤人的事故发生,年轻人不仅不心存感激,反而抄起棍子将叮当打成重伤。年轻人的理性在于自私,巨型犬是“我的”,其他的狗都不是“我的”,“我的”执念就是自私,自私的理性诱发了人性的恶。年轻人爱的是“我的狗”,而不是“狗”。因为对“爱”这一概念的狭隘理解,才有了年轻人挥动大棍向叮当的“恶”。在这个事件中,还有围观的看客,一方面对年轻人的暴行予以低声谴责,另一方面却不敢上前制止,这是一种麻木的理性,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理性。第三件事是那个在大地震中被叮当救了的瘦子。因为被狗所救,按照“救命之恩涌泉相报”的理性观念,强令儿子将“孔二狗肉馆”改成“孔二鸡汤馆”,以后不准杀狗只准杀鸡,因此壮举瘦子得到爱狗人士的一致鼓掌肯定。此举本来无可厚非。按照人处于食物链最顶端的世俗观念,人吃狗肉喝鸡汤天经地义,但放在这个人为报“狗恩”放弃杀狗而去杀鸡的场景里,总是让我不舒服,有点“性本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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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结尾的一段字幕很好,高度概括了电影的主题:你对它好一时,它却对你忠诚一世。也许它是你的一阵子,你却是它的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