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最终还是没有收到万卡的信,万卡依然继续着他悲惨的生活。而他的希望也只存在梦里。
小学时,第一次学到《万卡》这篇文章,那时对万卡每天的悲惨生活充满同情,当他跑了一条街,把信放进邮筒时。我就在想,万卡的爷爷会收到他的信吗?爷爷会收到信后,会把万卡接回他身边吗?恩,一定会的,我相信,收到信的爷爷,知道了万卡饥寒交迫,每天被老板打虐,一定会马上把自己的孙子接回家的,从此万卡过上了快乐的生活。这是当时幼小的我,想象着童话般的的结局。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我渐渐明白,有些美好的人和事,已经美好的愿景只存在梦里。犹如童话故事美好的结局只存在童话故事书里。
万卡,一个十来岁在鞋铺做学童的男孩。他每天的生活就是面对不停的使唤,常常被老板和老板娘毒打。他的房间是狭小的过道,他的食物除了面包就是稀饭。终于,有天,小万卡熬不下去了。他趁着圣诞节前夜,主人和师傅们去教堂做晨祷时,然后在一张皱巴巴的纸上开始写信,纸是铺在板凳上,他跪着写信。写信时,他害怕主人突然回来,于是好几次胆怯的回头看看窗外,他不时的叹气。他在心中向爷爷恳求道:“亲爱的爷爷,你行行好吧,把我从这里领回家去,回村子里去,我实在熬不下去了……我给你跪下磕头,而且会永远为你祈祷。把我带走吧,要不我会死……”这是一个终日饱受痛苦和煎熬的孩子的恳求和哭诉,这是一个孩子对自己悲惨命运的哭诉,是一个孩子对压迫、剥削和黑暗的无力反抗,字里行间令人唏嘘不已。
万卡写完信后,将信放在信封里。他在信封上写上这样的地址“寄给乡下的爷爷“;收信人:“康斯坦金·马卡里奇收”。他飞快的跑到街上,把装载着希望的信塞进邮筒里,沉浸在甜蜜的希望中。他熟睡在过道上,梦见了温暖的炉子。爷爷坐在炉上给女厨们读信,还有爷爷养的那只名叫泥鳅的狗,不时的摇着尾巴。
等他醒来时候,也是希望和梦破碎的时候。因为这是一封没有明确地址的信,他的爷爷永远也看不到他的信。生活对他依然是一成不变的欺辱,繁重的工作和毒打。可以想象,即使爷爷收到他的信,他也不会去接万卡的,因为那是一个底层人民受剥削和压迫的时代,在他们看来这是理所应当。
我无意于去探究19世纪俄国的社会现状和国情,因为压迫和剥削在任何时代都在,只是外衣不同,方式不同。而人性的丑陋和冷漠却是那么直接和直白。他往往连不外衣也不需要,赤裸裸的那么应当。万卡的老板、老板娘、师傅们对一个学徒动辄打骂,在他们看来这是理所应当。不知他们在教堂祈祷时,心里是否有一丁点的愧疚。我倒希望他们没有,因为一旦他们有了愧疚,就会变得更加凶恶,他们要用更加残暴的手段来证明他们是对的,愧疚是因为他们不够残暴和冷漠。
万卡的爷爷一直没有收到他的信,他的生活依然继续,不是死亡就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