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关于友谊的故事

一个关于友谊的故事

作者:Carol Moore

翻译:我们的共读时光

致读者:

亲爱的读者,本故事纯属虚构,但我不会因此跟大伙说抱歉,因为就人心的想象力和想象力的本质而言,一切皆有可能发生。据说,上帝花了六天时间创造了世界,在第七天,上帝创造了各色兽类,而后又创造了人类,然后便休息了。但有一种动物在最初的时候并不存在,它是多年以后才被造物主创造出来的。本故事讲述的便是它的由来。


第一章

多年以前,甚至早在印第安人踏上美国土地之前,在上缅因州马特沃姆凯格河一条支流的两岸,住着一群河狸。那是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一半是山(多山),有柳树、榆树、松树和蕨类、浮萍等植物。支流两岸遍布着野草地,是因河狸们砍树筑坝而形成的。

这群河狸的规模不算大,也不算小,共有3个家庭10位成员,像所有河狸一样,它们辛勤劳动,为小河筑坝。河狸们偶尔才休息一下,休息时间通常不超过半小时,但有一只河狸却喜欢坐在水边沉思。为了能有更长的时间像这样静静坐着,它比其它河狸干得更快、更卖力。如果说其它河狸忙于“是谁、是什么”等事情,他却在“如果、为什么”中寻找价值——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早春的一天,他正坐在岸边沉思为什么树木到了冬天会落叶,一阵响亮的“嘎嘎嘎”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起头,看到四只野鸭正攻击另一只个头较小又跛足的野鸭,一直把她从水里追逐到河狸身旁的岸上。那只跛足的小鸭遍体啄痕,挣扎着想找个落脚处。他看到了她眼里的痛苦,这对于一只富有正义感的河狸来说实在无法忍受,“住手!”他脱口而出。

鸭子们停止了啄她,吃惊地往回走。它们对河狸们的视而不见早就习以为常,这又是怎么回事儿?他盯着他们看,却没再说一个字。因此,所有的鸭子都跳回了水里,除了那只跛足的小鸭。她喘口气道,“你为什么会那么做?”

河狸耸耸肩说,“它们总是找你麻烦,我看不下去了。”

“好吧”,她说,“他们也不总是找我麻烦,但是其他没有人会在意,鸭子们不会在意,河狸们当然也不会在意。这。。。。。很奇怪。”

“奇怪?”

“对啊,你为什么会那么做。”小鸭开始梳理起自己的羽毛,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常留意身边的事物,如果不这样,我就不能避免经常被这群恶棍们追逐。我发现你坐在这里的时间远远长过其它河狸,那使我觉得很好奇。”

河狸叹了口气,说,“哦,我喜欢这个词‘好奇的。。。好奇心,好奇地,好奇。”这些声音在他口腔里翻滚,仿佛在品尝一株鲜嫩的柳枝儿似的。“我自己就对很多事物充满好奇,比如,你叫什么名字?”

“麦伊娜”

河狸压低了嗓音,好像他俩在搞同谋似的。“麦伊娜,我叫杜罗。我有个问题,我总在想天上挂的那些是什么东西,我指的不是云,而是那些圆圆的东西,白天又大又亮,晚上相对暗淡,跟很多闪闪光亮一起出现。你飞到过那儿吗?你能触碰到他们吗?”

“哦,不能!”她说,“我飞再高都没用,它们总是在更远的地方。我怀疑就算我飞上十个夏天,也到不了它们那里。”

“是吗”

杜罗很震惊,麦伊娜拍了拍翅膀说,“是的,在飞行的时候确实能留意到很多事物。比如,你知道世界上除了有其它像我们这里这样的河流和湖泊外,还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湖泊吗?大到要花上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才能飞到湖的对岸。我从未能真正飞越过它,我们也是听其它鸟类说的。说那湖水是咸的,湖里有奇怪的动物游来游去,比如有一种很大的鱼,它能一口吞掉我们这片池塘。”

杜罗听得入了迷,他从未听说过这些事情。小鸭继续讲着关于海豹、海豚、喷泉和龙卷风等事物,他全神贯注地听着,十分惊讶。她有说不完的故事,所以他们的谈话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只是杜罗时不时的要迅速跳回水里浸泡一下。他感到很抱歉,解释说他得湿润他的爪子,否则春天温暖的空气会使它们开裂。杜罗越是认真听,麦伊娜就越是讲的起劲,直到天色将晚,树影被拉的像手指般细长,还起了一阵凉风。

“我得走了”杜罗说。

“我也是,”麦伊娜回应道,说着便不情不愿地滑回池塘里去了。


第二章

    那个星期,只要杜罗在岸上休息,麦伊娜都会来找他。一方面,只要与杜罗在一起,其它鸭子就不会找她麻烦;另一方面,杜罗非常乐意见到她。他们想到什么谈什么,谈到了鸭子和河狸的区别,谈到了熊和美洲狮等天敌的威胁,甚至还谈论如果一直朝着一个方向飞行或游泳,最终会到达什么地方。

而后有一天早晨,杜罗邀请麦伊娜陪伴他工作。杜罗游起泳来优雅有力,前爪握成拳状紧贴胸膛,用尾巴做舵,利用具全蹼的后肢推着身体前进。麦伊娜在他旁边划行。当她将头伸入水中啄食浮萍时,杜罗也将头低了下来。杜罗的眼睑很特别,是透明的。当他闭上眼睛时,就像是透过窗玻璃往外看似的,能将麦伊娜看的清清楚楚。

麦伊娜感到很兴奋,她在水里很自在,她的羽毛是天然的防水衣,况且,既然不必担心其它鸭子的追逐,她可以放松下来欣赏周围的景物。她爱这逆着流水柔软的阻力向前划行的感觉,她爱闻这暗香浮动的春天清新的空气。更妙的是,她觉得陪伴杜罗工作像是参与一项十分重要又确有必要的活动一样。她与他并排游走,经过其它鸭子和河狸,一直来到湖的尽头。湖的尽头出现了一条狭窄的水渠,仅仅能够容纳一只河狸的身体。水渠长约150英尺,麦伊娜跟着杜罗来到水渠尽头,然后它们爬了出来,杜罗甩了甩身上的毛,麦伊娜抖了抖身上的羽毛。

杜罗开始朝森林走去。他那短而有力的四肢使他步履缓慢、行动笨拙,他在陆地上便不如在水里时那般优雅。麦伊娜也同样如此,她不能轻巧流畅地行走了,只能一瘸一拐地蹒跚向前。杜罗走过了六棵树,在第七棵树前,他稍作犹豫后便停了下来,嗅了嗅树皮,张开了嘴巴。但是,出乎他的预料,麦伊娜却发出了一声警告。

“有什么不对劲的吗?”杜罗惊问道。

麦伊娜坚决地说,“别砍那棵,那棵树上有个巢穴。”

她抬起头指向巢穴,杜罗看到半树腰上的树枝中间确实隐藏着一个巢穴,他看着麦伊娜向那巢穴飞了过去。

麦伊娜之所以能识得这个巢穴是因为她自己曾经也是在类似的巢穴里孵化出来的。尽管多数巢穴是筑在陆地上的,但偶尔也有被筑在树上的。麦伊娜看到八只橄榄绿的鸭蛋相互依偎在柔软的,棕色的羽毛里,不知他们的父母去了哪里。但她感受到了巢穴里的温暖,所以她意识到鸭妈妈应该是刚刚才离开,而且很快就会回来。这时,杜罗已经选好了另外一棵树,麦伊娜重新又回到了他身边。

河狸的尾巴可以用做凳子,杜罗笔直坐在上面,前肢紧握一棵六英寸大的柳树幼树的树干,开始咬剥树皮,边咬边往下掉碎屑。只花了15分钟,这棵树便摇摇欲坠了。咬完最后一口,杜罗开始用尾巴击打地面,其它河狸闻声也跟着用尾巴击打地面或水面,激起一阵悠远的重击声,像是打手枪发出来的声音似的。就连麦伊娜都知道,这是河狸发出的危险信号,信号在整个河狸族群中传播,告诉大家躲进水里寻求庇护,直到确定树木倒地的声音没有将敌人引来。杜罗也返回到水渠里,过了十分钟才出来,开始将枝条咬下,并将树干咬成三英尺长的小段。他用牙齿咬紧一根枝条,又跳回水渠中,飞溅起一片水花,麦伊娜紧随其后。

杜罗孜孜不倦地干着活,麦伊娜陪着他往湖里来来回回了20趟。他把树枝和一段一段的树干运到坝上,用他灵活的前肢和坚固的下颌又是推又是拉,把它们交织成错综复杂的结构。有时,碰到特别大的树干,另一只河狸会在另一端帮他一起将树干斜支在坝的背面,使它更加牢固。

杜罗干起活来很专注,因此,他和麦伊娜偶尔才说上几句话。一早上,他已经咬倒并肢解了两棵树,且都将它们运到了坝边。是时候该休息一下了,他俩坐在岸上,看着其它河狸们仍旧在忙碌着。

“你是在这儿出生的吗?”麦伊娜一边问道,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生长在岸边的水芹菜。

“是的,”杜罗答道,“就在湖中央的小木屋里。”他开始往毛上抹河狸香,这是由他尾巴附近的香腺分泌的,并且用他后肢分开的趾甲梳理肚子上厚厚的绒毛。“你呢?你是在哪儿出生的?

“我出生在附近的一个湖里——这里飞过去大概飞一晚上就到了。不过,我离开了,在那里我觉得没有安全感。”

“为什么没有安全感?”

麦伊娜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就是在那里,在我还是一只小鸭子的时候,一只甲鱼咬住了我的一只脚不放,我的父母亲用翅膀不停地打它,他才放开了我。如果那时候我不是在水面上,而是在水底下的话。。。。。。。”她的声音弱了下去,身体颤抖着。

“我懂的,”杜罗同情地说。“那只叫艾一拉的狼也给我们带来伤痛,但有一样她做不到,只要我们在水底下,她就不能偷偷接近我们,那也是为什么我们现在要努力筑坝保持高水位的原因。现在是诞生小河狸的季节,我母亲就刚生了两个小家伙。”

“是嘛,他们在哪儿呢?我还没见过他们。”麦伊娜饶有兴致地说道。

“哦,我母亲很快就会带他们出来的。他们还未满一周呢,但我母亲已经在教他们如何游泳了,他们在小木屋里的食槽边学习游泳。”

“食槽?”

“哦,我忘了,你从未进入过小木屋呢,”杜罗说,“小木屋分为两层,上层用于睡觉,下层斜入水中,用于吃东西和晾干身体,你想去看看吗?”

“哦,我不能去打扰你母亲和她的宝宝们,”麦伊娜说。

“不不,我是想带你去看我的小木屋,”杜罗自豪地说,“河坝边上那座较小的便是,后门离这儿不远。”

“后门?”

“是我挖的一条从湖底通往木屋的隧道,大约20英尺长,几英尺宽,我相信你可以穿过去。”

“我不知道,”麦伊娜说,她不介意潜水,但一想到漆黑一片的隧道,就有点气馁。

杜罗坚持道,“去吧,有我呢。”他说服她下了水,他们游到隧道上方的区域,便开始潜水,由杜罗带路。

和所有河狸一样,杜罗天生就有一种几乎不可思议的,能在水底下活动的能力。他的外耳可以合拢关闭,他鼻子里的皮瓣也可以关闭,这样就可以防止进水。他的肺脏很大,使他可以在水下呆上15分钟之久,并能游上半英里。他潜水的时候,心跳会自动减缓,身体也做好了吸入大量二氧化碳的准备,这样的量对于其它动物来说是有毒的。但麦伊娜就没有这么天赋异禀了。当然,她一次也能潜上几分钟,但那是在她能看清周围的事物,且能立马探出水面的情况下。就在他快要抵达小木屋的后门时,杜罗意识到情况不妙了。

约摸到了隧道中央,麦伊娜便慌了神,她用蹼趾推着墙面,试图能游得快点儿,但却只是激起了一滩淤泥、细枝和残渣,模糊了视线。一旦看不清周围的事物,他便失去了方向,惊慌失措地四处拍打。杜罗意识到出了问题,他折返回来,用自己的胸膛和前肢把她推出了隧道,一直推入干净的水中。麦伊娜停止了挣扎,她迟疑了片刻,然后冲出水面,深深地洗了几口气。她向岸边游去,然后精疲力竭地躺在岸上。

杜罗的父亲正在筑坝,杜罗看到父亲向自己投来了不满的一瞥,但这也于事无补。杜罗充满了深深的愧疚,“麦伊娜,”杜罗大声说,“我真的认为你可以的。”

“哦。。。”她喘着气说,“我再也不会那么做了!即使有100只甲鱼在后面追我,我也绝不会、永远不会再进入隧道。”

“对不起,”杜罗不知道其它还能说什么。

“我知道你觉得很抱歉,”麦伊娜宽慰他说,“你只是以为鸭子跟河狸一样——但我们跟你们不一样,我跟你不一样,以后别再提那个恐怖的地方就行了。”


第三章

麦伊娜没有因这次不幸遭遇而责怪杜罗,他们依旧每天见面并交谈,哪怕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以为杜罗比以前更忙了。积雪正在融化,支流里的水位涨高了,河狸族群被迫丢弃他们的小木屋,但愿这只是暂时的。杜罗向麦伊娜解释说这其实是桩幸事,河坝能拦截的水越多,就有更多的水用于填充新的水渠和水下逃生洞,后两者在逃避敌人时是不可或缺的。现在,湖附近的树都被砍光了,他们不得不去往更远的地方,每一条新增的跟水下逃生洞相连的水渠也许就掌握着河狸们的生死大权。通过杜罗,麦伊娜开始理解一只河狸对筑坝的热情。

随着湖水的增多和绿色植物的丰盈,孕育新生命的高峰出现了。黑鸭和秋沙鸭都带着自己的孩子,此外,有三对野鸭也在炫耀他们新出生的小宝贝们。在麦伊娜看来,小鸭子们除了毛色相对柔和之外,简直就是父母亲的迷你版,十分可爱。麦伊娜第一次有了一种新的渴望,她迫不及待地想和杜罗讨论。

“你打算某一天成立自己的家庭吗?”她问懒洋洋躺在岸上晒太阳的杜罗,杜罗迅速翻过身来说道,“是的,我有这打算。事实上,我几星期前就在考虑这事儿了。”

麦伊娜吃了一惊,“你没告诉过我。”

“是的,我没打算说这事儿。那天,在一棵倒地的圆木上,我看到了一堆新鲜的、被塑成圆锥形的泥巴,由一只我不熟悉的河狸所为,那泥堆闻起来。。。。棒极了。”他闭上眼睛,双手托起下巴,尽情享受那美好的回忆。

对于为什么泥土闻起来会很棒,麦依娜一点都摸不着头脑,“那。。。的确很棒。我也想过这个事情,当然,我说的不是泥堆,而是关于成家立室,但是。。。。”

杜罗感觉到了麦依娜的沮丧,他知道她是遭同类遗弃的,不太可能吸引异性,该转换个话题了,他想,“看,那是我母亲和我两个弟弟。”

很显然,他母亲正穿过湖面,朝着他俩的方向游来,两个小宝贝跨坐在她的尾巴上。经过一对也载着小鸭子的鸭爸鸭妈后,他们径直向麦依娜和杜罗走来。两只小河狸立刻抛弃了他们的母亲,开始跳到杜罗身上,然后相互扭打。

“孩子们,放规矩点,”母亲厉声警告他们,又对杜罗说,“我和你父亲准备去伐一棵大杉树,你能照看你的两个弟弟吗?”

杜罗的双眸愉快地闪烁着,他看到麦依娜早就在抖松羽毛了,“好的,母亲,也许我会再给他们上一堂筑坝的课呢。”

河狸妈妈露出一个河狸式的微笑,默默地点了点头,她完全信任她的大儿子。她不反对麦依娜,尽管她认为那是一段奇怪的友谊,但毕竟,鸭子对河狸构不成威胁。她返回水中,尾巴轻轻拍了一下水面,杜罗、麦依娜和两只小河狸跟着她来到了河坝边。

一来到河坝边,杜罗便开始解说筑坝的精湛艺术。他告诉他们河坝要上窄下宽,仅仅用一棵大树作为坝体是不够的,还需将很多幼树和长满枝叶的大树枝填充进去。然后将树枝沿着水流的方向依次排好,并用岩石将他们固定在泥里,以防被冲走。树枝相互交织,结成网状,将所有浮木和残渣收入囊中。杜罗解释说一旦打好坝体,为了使河坝能够防水,需用由泥巴、石子儿和草活起来的泥浆填涂坝体,而且必须先填涂靠近上游的一侧,否则泥浆就会被冲走。最后,将最沉重的圆木以合适的角度斜支在位于下游的坝体上,使其更加坚固。

杜罗的两个弟弟才三星期大,几乎集中不了注意力,但一提到泥浆,他俩便来了精神,“我们想去填涂泥浆,可以吗?”他俩乞求道。

这也正是杜罗所想的。

他将他俩带入湖底,并向他俩演示如何捧起满满一捧泥巴、树叶和石子儿。他的前肢有五个指头,指头上有坚硬的爪子,非常灵活,他的尾巴像桨,有了它的帮助,他能用后肢在水底行走。杜罗双手装满了泥浆,他其实是沿着河坝的一侧走上八英尺高的坝面的,然后他开始用爪子和长鼻子将泥浆填入坝体。两只小河狸照着他的样子,却几乎没有成功。他们个头太小,协调能力也还未充分发展,泥浆总是从趾缝里漏出来。很快,他俩便发现盗用杜罗的泥浆来的更为容易,杜罗是个好脾气,由着他们,尽管很多泥浆似乎都掉回湖底去了。

自那次潜水之后,麦依娜乐于呆在湖面上。看着小河狸们尽情享受着劳动的乐趣,她也觉得很享受。这么幼小的动物竟然这么勤劳,她觉得很钦佩,但最终他俩还是被顽皮占了上风。杜罗潜了第五次水之后,他的两个幼第发现泥巴还有一个更好的用处。他们先是将泥巴轻拍在杜罗身上,然后拍在他们自己身上,最后又拍在麦依娜身上。但是,这场泥巴大战本身就带着局限性,因为那会儿杜罗已经不打算再去搬泥巴了。

接着他们便开始打麦伊娜的注意,他们想把自己假装成小鸭子,让麦伊娜载着他们四处游玩。在杜罗的强烈反对下,麦伊娜同意了,两只小河狸坐在麦伊娜背上,麦伊娜看上去明显已经被水淹没了,或者说是被河狸淹没了。她沿着河坝朝着岸边游去,设想着一旦没有力气驼她的两个小乘客了,便可以上岸。她们渡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时光,其它鸭子和河狸见状也觉得很是有趣,纷纷将目光投向她们。

突然,附近响起一声手枪射击似的响亮的声音——响得半英里外都能听见,紧接着便是另一串响亮的声音,有些相对弱一点,那是远处的河狸用尾巴发出的警告。那些在湖面上的不是潜入水中,就是飞向天空,但麦伊娜没有采取行动。其中一只小河狸闻声便潜入水中,但另一只似乎有点迷惑,正朝着岸边游去。麦伊娜看到了艾一拉,那头黑灰色的狼,正顺着河岸朝着他们的方向大步跑来,麦伊娜感到刺骨的害怕。

凭着她母性的本能,麦伊娜不假思索地拼尽肺腑之力,“嘎嘎嘎,嘎嘎嘎”地强烈抗议。她半飞半游,冲过去把自己横在艾一拉和小河狸中间。艾一拉看到小河狸的同时也听到了麦伊娜的叫声,并看到了她。捕食者会自动选择攻击最弱小的猎物,凭借直觉,麦伊娜知道要让自己变弱。她开始间歇性地用单翅上下拍打,同时不停发出“嘎嘎嘎”的声音,洋装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她的计谋奏效了。艾一拉无法拒绝一只受伤的鸭子。他冲进湖里,溅起一滩水花。他的口鼻离麦伊娜只有几英寸远,他张开嘴巴时,麦伊娜看到了他的尖牙。与此同时,麦伊娜用余光瞟见另一只小河狸也已安全潜入水中。她在艾一拉眼前瞬间复原,向上飞起,飞到一棵树上,在那里,她既安全又能看到狼的反应。

那只受挫的狼在水里四处乱窜,抽着鼻子低声嘶吼。所有河狸都不见了,鸭子们不是在树上就是划到了安全地带。艾一拉的舌头滴着口水,他没想到会失手,也接受不了失败,实际上,他已经开始朝着湖中央的鸭子们游去。鸭子们全然不在意,轻轻松松便把他远远甩在后面,最终他放弃了。

半小时后,湖里的居民们重新操起了旧业,除了杜罗、麦伊娜和两只小河狸,他们紧挨着湖中央的小木屋呆着。小河狸们游泳嬉戏的时候,杜罗和麦伊娜在聊天,同时小心地观察着岸上的动静。

杜罗敬畏的说,“你刚才真了不起。”

麦伊娜决定要保持低调,她好几次将头伸进水里,水滴滚落下来,在她背上溅开了水花,“我父母也曾经为我这么做,我们鸭子都会这么做。”

“好吧,我还是觉得那很了不起”,杜罗坚持说道。

“我住的地方冬天里可不止一只狼,你知道吗,他们通常是群居的,”麦伊娜转换了话题。

这话使杜罗既好奇又害怕,“我从未听说过”,他说。

“哦,我曾亲眼见过”,麦伊娜信誓旦旦的说。

麦伊娜渊博的见识一直使杜罗钦佩,自那次事件后,他对她愈发尊敬了,她呢,也很享受这种感觉。


第四章

万物新生的春天转瞬即逝,慵懒的夏天到来了。河狸们除了偶尔修缮一下河坝,几乎没什么动力去砍树。不管对河狸还是对鸭子来说,这都是一个丰盈的季节,有很多植物可以供他们享用。湖里长着浮萍、荷花和水芹菜,岸边长着蕨菜、蘑菇、野草和莓子。麦依娜偶尔还能捕获一只小虫子或是一条鲦鱼。杜罗也很乐意更换一下口味,偶尔才吃点柳树和白杨,这两者是他在冬天里的主食。湖里植物繁茂,吸引了其它动物的到来,常常可以看到鹿、浣熊、臭鼬和熊,虽然每次有熊出没的时候,河狸们都很紧张。据说,熊会将他们的小木屋大卸八块。

与此同时,小鸭子和小河狸们也进入了青少年时期。大自然正在替小鸭子们做冬季迁徙的准备,早些时候,他们便褪去了绒毛,开始长出飞羽。小河狸们虽然要满两周岁才能独立,但到夏之将尽,他们的身形也将长到成年河狸的一半,完全有能力修补河坝或是砍倒树木。

整个夏天,麦依娜和杜罗依然继续着他们特别的对话,杜罗在哪里,麦依娜就在哪里——反之亦然。对杜罗来说,虽然他和别的河狸也偶尔对话,但与他和麦依娜的对话相比,便索然无趣。至于麦依娜,她没有其他谈话对象,也越来越喜欢这种状态。

很快,白昼开始变短,到了九月底,河狸们又开始辛勤劳动了。随着云量增多,天气渐凉,鸭子们显得紧张不安起来,总是看向南面的天空。他们的嘎嘎声也变得越来越频繁,如果哪只鸭子起飞了,其它鸭子会呆呆的看着,知道它又落回地面。有些鸟类起飞后便不再回来。远处排成V字形飞翔的大雁发出的叫声,是对迁徙类动物发出的号召。

河狸们正抓紧时间砍树,然后把它们贮藏在水底。他们利用石头将树木沉入湖底,并将它们一层一层叠好。由于湖水很深,湖底到了冬天也不会结冰,这些树木便是他们一整个冬天的食物。与往常一样,杜罗干的特别卖力,麦伊娜也总是跟在他身后。如果杜罗不是如此地享受麦伊娜的陪伴,他也许会意识到,正如湖里所有其他的居民所意识到的一样,在一年中的这个时节,这是很奇怪的现象。麦伊娜不像其它鸭子那样望向天空或是看向南面。

直到大多数鸭子都已离开,杜罗也开始用泥巴加固他的小木屋时,他才想到要问麦伊娜这个问题。他正仔细地将泥巴拍到他小木屋的圆顶上,作为这方面的能手,他要尽量覆盖任何一小块裸露的表面。

“麦伊娜,你打算什么时候随着你的同伴们一起离开?”杜罗说,话语中透着担忧。

麦伊娜犹豫着说,“还有时间呢。”有那么一会儿功夫,她将头钻进了翅膀底下,然后抖了抖羽毛。

杜罗坚持说,“但其它鸭子差不多都走光了。”

“不是那么回事儿,还有没走的。”

杜罗不想争辩,他更喜欢提出建议,“那么,我希望你至少已经打算到时跟他们一起走。”

麦伊娜看向了别处,没有回答。这个话题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没有再被提及。


第五章

    又过了一周,除了孤苦伶仃的麦伊娜,湖里已经没有其它鸭子了。甚至连河狸们都躲进他们的小木屋里准备过冬了。这一切真切地给了杜罗警示,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解决这个问题。

“麦伊娜,你什么时候离开?鸭子们都走了,你知道的,是时候了。”

“我不走,”她说,语气中带点乞求,又有点无奈。

杜罗无法相信他所听到的话,“但是,为什么不走?”

“我就是不能走,”随后,麦伊娜表现出了更加强烈的反抗意味,“我不想走,也不会走。”

对一只务实的河狸来说,这违背了一切自然规律。鸭子们就该飞去南方过冬,没有其它的选择。杜罗断然说道,“你不能走?你不能留才对吧。留下来你吃什么,住哪儿?湖面很快就要结冰了。”

麦伊娜没有回答,反而背向杜罗,飞去了一棵树上。杜罗很担心,却不知该怎么办。毕竟,她是他的好朋友。

接下来的一周里,杜罗每天都观察着她。时下寒冷的气候开始一天一天地展现它的威力。河狸们仔细糊在小木屋上的泥巴变得跟水泥一样坚硬,湖面也开始由四周往里结冰,这对于河狸来说不是问题,即使湖面全部结冰,他们照样能在水底劳作。若是让杜罗记住湖里的每一处冰窟窿,包括常在岸边形成的那些和在它小木屋入口上方圆顶上形成的那个,他都能轻而易举的搞定。但让他担心一只无法抵御严寒的鸭子,他还真是不适应。麦伊娜看上去一天比一天糟糕。

杜罗想啊想啊,想着如何才能帮助她,他甚至建议她趁着湖面还未完全结冰,潜入水中去他的小木屋里寻求庇护,但这意味着要穿越那条隧道。杜罗只需看一眼麦伊娜眼里的恐惧,便知道答案了。

然后,一天早上,继下了一夜雪之后,一阵鸭子的狂叫声将杜罗从睡梦中惊醒,他正舒舒服服地在小木屋里睡觉呢。他浮上水面,发现麦伊娜被困在了冰里。昨天晚上,她在最后一滩未结冰的湖水里睡着了,但因夜里下雪,这滩水也结冰了,把她的双脚给困住了。无论她如何使劲挣扎,就是没法挣脱,正可怜地哀嚎着。

杜罗丝毫没有犹豫,便开始对着冰面又是咬又是抓。他一出现,麦伊娜便停止哀嚎,安静地呆着。没过多久,她便自由了。

在他破冰的时候,杜罗便决定要救麦伊娜。他不认为这是一种勇敢的举动或是愚蠢的行为,他只知道,他计划要做的事情违背了河狸最本真的天性。麦伊娜跟在他身后,他没有告诉他,径直走向小木屋,开始撕咬它那穿着水泥罩的外墙。虽然他的下巴很有力,他那两英寸长的下齿被磨得像刀刃一般锋利,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寒风直刺他的齿龈,他的牙齿麻木了,但他只顾着一心一意摧毁他的堡垒。撕咬了一个小时之后,小木屋破开了,他用鼻子将瑟瑟发抖的麦伊娜推了进去,便立刻开始修补他的住处。虽然做了修补,杜罗知道他小木屋外的保护墙得过上几天才能重新便硬。一切完成之后,他来到麦伊娜身旁。

“哦,你对你漂亮的房子做了什么?”麦伊娜伤心地说。

杜罗开始用前肢重新分配屋子里的木屑,他堆了一堆给麦伊娜,另一堆给自己,“没事,会好的”,他说,“我已经将它修补好了,你感觉怎么样?”

“这里暖和多了,”他柔声说道,“谢谢你。”

杜罗用鼻子将一根细榆树枝推到麦伊娜面前,枝条上还挂着几片叶子,“想吃一点吗?”他问道,尽量保持愉悦的声调。

“不,谢谢,”麦伊娜充满了感激,根本无心吃东西,她深知杜罗有多喜欢了解新的事物,于是她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件,“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关于万物之敌的故事?”她问道。

杜罗睁大了眼睛,“万物?什么意思?”

麦伊娜压低了嗓音,“我们鸭子家族里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世上有一种就连我们的敌人都害怕的动物,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父母亲也从来没有见过,曾与我父母交谈过的鸭子也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它确实存在。它甚至不需要动用它的牙齿,只需利用岩石和树枝便可将其他动物杀死,它的杀伤力比狼群、美洲狮和熊强多了。它能将他们统统杀死。”

“哦。。。。。”杜罗颤抖着,“太可怕了。”

“我还没说完呢。除了吃掉那些被它杀死的动物,它还利用他们做第二张皮。”

“这个动物长得什么样子?”

“它像鸟一样用两条腿走路,但它不会飞,它没有翅膀,但有手臂,它没有尾巴。”

他俩一直谈论着这种奇怪的动物,但当麦伊娜放松下来享受这平静的时刻时,一种厄运临头的感觉却在杜罗脑中挥之不去。这不是无缘由的,此刻,艾一拉正在他们这一带搜寻食物。

这狼已经几天没进食了,他闻到了空气中飘荡着的鸭子和河狸诱人的气味,便迫切的追随而来。他仰起鼻子,不时地东闻闻、西嗅嗅。湖面已经结冰,没多久,他便穿过湖面,发现了杜罗的小木屋。

杜罗和麦伊娜在还没听到动静之前便闻到了他的气息。

“快潜水,麦伊娜!”杜罗命令道。

但她吓呆了,缩在墙边。杜罗知道如果他离开的话,麦伊娜就活不成了。他已经能够听到艾一拉的嘶吼声,他真抓扯着新糊上的泥巴和树枝。没过多久,他的头部和肩部便破墙而入。

杜罗往后退了退,将麦伊娜推到墙边,抬起头露出牙齿,但这丝毫没有吓到那头比他强壮又比他敏捷的狼。艾一拉扭动着身子,撞墙而入,跳到杜罗身上,将他叼出屋外。这狼是如此地有力量,一旦咬紧杜罗的脖子,便开始野蛮地甩起来。

那暴力的场景和狼发出的可怕的低吼声使得麦伊娜从茫然中惊醒,“嘎嘎嘎”,她快速飞出小木屋,拍打着翅膀,又一次拼尽全力去吸引艾一拉的注意力。她终于成功了,但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艾一拉放开杜罗,抓住麦伊娜的左翅,并将它咬断。然后,他将她抛向空中,下落时又将她紧紧咬住,这一下更加致命。

机会来了。艾一拉的左后腿出现在了杜罗能够够到的范围内,杜罗像咬柳树一样用力地咬向他。艾一拉的骨头被咔嚓一声咬断了,他因愤怒和痛楚而咆哮。麦伊娜解脱了。杜罗的攻击安全出乎艾一拉的意料,他气馁了,他的内心其实住着一个懦夫。为了照顾他那受伤的腿,他只好迈着不平稳的步子,转身逃跑了。

不幸的是,他们的勇敢给自己带来了致命的伤害,鲜红的血液溅到了白色的雪地上。杜罗翻倒在地,颤抖着。“好冷,”他喘着气说。

麦伊娜挣扎着用蹼趾把自己推到杜罗身旁,并把她那只没有受伤的翅膀像毛毯一样盖在杜罗背上,“这样好些了吗?”她问。

杜罗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说,“好点儿了。”


第六章

无论是出于何种意图,高贵也好,可恶也罢,我们必须面对我们的行为所带来的后果,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杜罗和麦伊娜的友情是如此深厚、如此纯真,他们的故事引起了造物主的注意。像他们这样的无私奉献和自我牺牲精神是难能可贵的,应该得到嘉奖。他俩的伤口奇迹般地愈合了——就像真爱温暖一颗冰冻的心一样,确定无疑、悄无声息。一眨眼,他俩便绕过半个地球,被转移到另一个大洲,这里有新的树林和湖泊。在这过程中,他俩的样貌也发生了变化。麦伊娜的羽毛消失了,翅膀也随着消失,变成了胳膊,全身上下还长出了一层厚厚的绒毛。杜罗的鼻子向前面和左右两侧伸展,变成了像麦伊娜一样的喙,身体也变小巧、变扁平,变得更加紧凑。在这片新大陆上,他俩成了一种新动物,既不是鸟类,也不是哺乳动物,而是介于两者之间。他们的尾巴又宽又扁,皮毛比河狸毛更加柔软,长着像鸭子一样的喙,而且会下蛋。造物主看着自己最新的创造,觉得很满意。

他们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很久,然后他惊叫道,“麦伊娜。”

她也惊叫,“杜罗。”

他们跌入对方毛茸茸的怀中,不在乎自己是如何变成这幅样子,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样子,只是相互拥抱并快乐地翻来滚去。

这,亲爱的读者,便是鸭嘴兽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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