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激怒之吻!
苏锦屏坐在一旁,冷眼看着那两人,脑袋里面暂时还没想明白他们在打什么。
而一股又一股的气流在屋内横冲直撞,屋内的陈设没过多久就被打得支离破碎!半晌,两人站定,百里惊鸿后退了二十步,冷子寒站在原地,唇角溢出了些许鲜血。这一局,是两人平手!
清冷孤傲的声线响起:“拔刀吧。”语落,而后,“嘶”的一声,一柄白色的软件从腰间抽出,在空中弯成几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灵敏若蛇。
冷子寒冷笑一声,宽大的袖袍中滑出一禀断刃,比匕首长很多,比剑却短上很多,通体漆黑,造型也极为奇怪,狂傲邪肆的声音响起:“百里惊鸿,你该感到荣幸,你可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能让本尊拔刀的人!”
世人皆以为邪公子冷子寒无刀、无剑,只凭借一身内力,就能秒杀对手,可是谁都不知道,他之所以不拔刀,只是因为从来没有出现过值得他拔刀的对手!
百里惊鸿闻言,一言不发,一道白色的剑气飞快的溢出,直击冷子寒的门面,而冷子寒也不逞多让,抬起黑色的断刃一档,刀剑相碰,火花四溅!两人的眼神也在空中交汇,就像是什么可燃物被点燃,烧的噼啪作响!冷子寒的心头突的一惊,百里惊鸿不是看不见么?这眼神……
而百里惊鸿却是丝毫都不隐藏自己的实力,冷子寒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头,可不是说着玩的,也容不得他藏拙!苏锦屏在一旁看着也有些狐疑,百里惊鸿那小眼神那么犀利,怎么就看不见呢?
刀剑相撞,比拼的又是内力!一股白色的气流和一股黑色的气流在空气中扭曲、蒸腾,两个人的身上都仿佛沾上了不同的剑气,相同的却是杀伤力惊人!
最终,不大不小的“砰!”的一声,两人皆被对方的剑气弹开,后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型!
紧接着,百里惊鸿手中的软件挽出一朵剑花,向冷子寒攻去,而冷子寒的招数却极为简单,只是飞快的伸出断刃去挡,“噼噼啪啪”的声音响起,兵器交汇,打得难分难舍!白色的剑光和黑色的刀光四散,看得人眼花缭乱,然而最后,这两人却还是没有分出胜负,各自手中的都是神兵利器,也无丝毫破损,只是隐隐生出寒光。
两人站定,点漆般的眼眸对上月色般的眼眸,相视冷笑,只是一个将冷笑挂在唇边,一个将冷笑藏在眼底!
忽的,百里惊鸿的身后仿佛飘起了一阵雾气,白色的激流涌动,雪白的袖袍也随风扬起,白色的烟雾缭绕,如同身在幻境之中。
而冷子寒的身后也同样的升起了一股黑色的激流,衣襟半开的胸口被风扯得更开了些,一股强大的杀气充斥在屋内。两人的表情都极为严肃,他们也都知道,对方这是要出杀招了!
“砰!”的一声,两股剑气再次相撞,却已经用上两人的全力!
而此刻,彼此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震惊!一个用的是“麒麟吟”,而一个用的是“御龙归”!这两个招数传闻都是从上古流传而来,知道的人不多,千百年来能练成的人却是一个都没有,而只有他们两人是个例外!原因,不过是世人只知道钻研招数,却不知在剑法中带上自己的风格,融入自己的骨血,所以其他人便都没有成功,独独让他们二人练成了,而这两个招数,千百年前就没有分出过胜负!
这下,除了相憎相杀,他们还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英雄惜英雄惺惺相惜之气!
内力散开,两人的唇角皆溢出了一口鲜血,都有损伤。冷子寒邪肆一笑,狂放的面孔加上唇边的血迹,在暗夜中如同鬼魅般慑人:“百里惊鸿,传闻千年前,麒麟吟和御龙归便没有分出胜负,今日,就在你我的身上判出一个高下!”
百里惊鸿闻言,谪仙般的面容淡漠如常,唇边的血迹衬得他如同堕入凡尘的仙人,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强大冲击,寡薄的唇畔轻扯,四个冷冷清清的字从口中溢出:“乐意奉陪。”
“砰!”又是一阵厮杀!
乒乒乓乓的声音,自然引起了外面巡逻的侍卫的注意,他们很想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皇上在进去之前吩咐过不管发生任何事,也不管听到任何声音,未得传召,都不可得内,所以他们都站在门口,不敢进去!而苏锦屏也只是坐在一旁观战,只感觉一阵一阵的狂风吹得自己脸颊生疼,凤眸中寒光闪烁,没想到古代的武功居然有这么厉害,看来想要在这古代安身立命,内力这种东西,是不学不行了!
在她思虑见,一股一股的气流在空中逆转,然而,当两股内力再次相撞之后,苏锦屏仿佛看到一头黑麒麟,和一条雪白的龙在空中缠斗,场面极其玄幻,两物互相撕咬,最终转化为两道光束,相撞之后,化解了七成力道!可是,最后那三成力道在空中漂移一圈之后,却偏了一下,直直在向呆坐在床上的苏锦屏袭去!
三人皆是一怔!这力道虽是只有三成,但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极端力量混在一起,若是打到了毫无内力的人身上,必死无疑!
苏锦屏有些惊恐的瞪大眼,看着那股气流对着自己袭来,而那力道来势之猛,行进之外,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避开了!再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可是这一刻,她的心中竟然奇迹般的对这个世界还有一分眷恋,那眷恋来自何处,她自己却也说不清,心下也很是郁闷,为什么只是看人家打个架,也会被波及!
正当苏锦屏以为自己死定了时候,忽的,白色的流光一闪,一个略带冰凉之感的怀抱环住了她,紧接着,“嗯!”一声闷哼响起,一口鲜血从那人的口中溢了出来,直直的喷到床上!随之,就是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溢满了全身,像是两股力道在体内撕扯、击撞,他紧紧的抱着她的身子,才堪堪稳住身形!
而慢了一步的冷子寒,呆立在床边,看着眼含震惊的苏锦屏,点漆般的眼底有着庆幸,也有着懊恼,庆幸的,是幸好她没事。而懊恼的,却是自己在这关键时刻有了一瞬间的呆愣,所以终究是慢了他一步!静默了半晌,方才上前,伸出手,运起内力,对着百里惊鸿的背后伸出。
而苏锦屏却忽的惊叫起来:“冷子寒!不许打他!”他为了救自己才伤成这样,他怎么能乘虚而入!
冷子寒闻言,点漆般的眸中划过一抹刺痛,然后伸出手放在百里惊鸿的背后,缓缓的输入力道,为对方将自己的内劲化解出来。
百里惊鸿身上的痛感才有所缓解,抱着苏锦屏,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含着隐忍的痛楚,和满足的笑意,同时也看见了床内侧的皇甫怀寒,所有的事情便串连了起来,心境也豁然开朗。寡薄的唇畔轻扯:“谢了。”
“不必,我该谢谢你!”收回手,邪肆的声音响起。虽然他的伤势仍然严重,但是已经好了许多。
百里惊鸿闻言,却是一言不发。对冷子寒“谢谢”之语的抗拒很是明显。
冷子寒自然也感觉得到,脸上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对着苏锦屏开口:“小锦,在你心中,冷子寒就是趁人之危之人么?”
苏锦屏还没有完全从这乱七八糟的状况中反应过来,短暂的呆愣了一下。而在她呆愣见,冷子寒已经略带失落的往门外走去,这一局,他已经输了!输的惨不忍睹!也许论武功,自己不会输给百里惊鸿,但是自己输的就是那一秒钟的呆愣,所以才错过了救她的时机。还有,他输在……在她的心中,他冷子寒竟然就只如同无耻小人!
直到他走到门口,苏锦屏才反应过来,开口急急的道:“冷子寒,对不起!”
六个字一出,他身上的落寞之气一扫而空,回头一笑,仍是邪魅狂放:“无妨!”
无妨?他不生气了么?苏锦屏有些怔忪。
而冷子寒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疑惑,开口笑道:“小锦,若是你,无论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无条件的原谅,只要是你!
可是苏锦屏却有些怅然,低低的开口喃道:“如果我,不是我呢?”
“你就是你!”冷子寒说完之后,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便大步离开。
苏锦屏还想说什么,却听得一声轻微的咳嗽声响起,转过头一看,只见那人的面色极为苍白,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甚至还偏着透明的色泽!
“百里惊鸿,你没事吧?”她现在脑袋里面完全是乱的,先是皇甫怀寒的莫名闯入,后是这两人莫名其妙的打了起来,当然,最让她惊奇的是这个人竟然会挡在自己的身前!
等了半天,却没听到他回话,她不由得有些急了,推开他,想看看他到底怎么了,但他整个人却虚弱极致,苏锦屏也只得让他靠着自己。看着她有些焦心的脸,他咳嗽了几声,淡薄的声线响起:“没事。”声音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冷清,只是似乎已经虚弱到没有人气。
苏锦屏伸出手,将他唇边的血迹拭去,看着他绝美而又苍白至极的容颜,恍惚间有了一种落泪的冲动:“真不懂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一时冷淡得像从来都不认识我,一时又是这般!总是给一分温柔,又给三分冷漠,让人弄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你!”
他闻言,亦是一言不发,只是转过身子,静静的怀着她的腰,闭上眼调养内息。
看他闭着眼,安静得像是个沉睡的孩子,长长的睫毛盖在脸上,像是一双展翅的蝶。凝视了他半晌,直到他的呼吸慢慢平稳,一滴透明的液体“啪嗒”一声,毫无预兆的砸到了他的脸上,徒然睁开眼,毫无焦距的眼眸落到她的脸上,淡淡的开口:“心疼么?”语气说不得温柔,也说不得淡漠,却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里头。
苏锦屏认真的点了点,又是一滴泪砸了下来,她确定,是心疼,更多的也是心酸,从来没有一个人这般在乎过她,体内冷冰冰的血液,也似乎在这一瞬间回暖,体会到了阳光和温暖的味道。
他闻言,唇畔勾起一抹淡笑,顿时让满天的月光都失了颜色,慢慢坐起身子,紧紧的怀抱着她:“我没事。”声音已经恢复如初,似乎真的没事,只是面色依旧苍白。
苏锦屏精致的小脸搁在他的肩头,有些抱怨般的开口:“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值得的。”三个字,从他的口中溢出,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含着笑意,能让她为自己落泪,伤得再重,也是值得的。
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丢脸,来这破古代,居然都哭了两次了,还两次都是因为他,一次是以为孩子没了,一次是这一次,杀手的血是冷的,可是她却发现在他的面前,她冰凌般的心脏和血液似乎都在慢慢的解冻。冷不防的听见“值得的”这三个字,她顿了半天,才诺诺的开口:“你讲这种话,是会让人误会的!”
“呵呵……”一阵轻笑从他的口中溢出,声线若云中歌般飘渺动听,却没有回她这句话。
这一笑,让苏锦屏有些恼火,重重的伸手推开他:“笑什么笑!不要以为你今天帮我挡了这一掌,我就会对你刮目相看,我苏锦屏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曾经被热骗的那么惨!被你当傻子一样的耍,就连一个解释都不肯给,一句道歉也不愿说,最特么离奇的是我竟然还真的对你上了心,百里惊鸿,你说,我对你到底算什么?是你生命中的一道终将成为过客的风景,还是只是你一时兴起的闲暇玩物?”
不知道为何,她就是想寻求一个答案!他们算什么,到底算什么,似是互相在乎,却又保持着若隐若现的距离,像是一道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墙,将两人无情的隔离开来,看不到现在,也看不见未来。但是越说,心中的绝望之感却越是浓重,他这般不染世俗的仙人,怎么可能会凡尘俗世停留,自然也更不可能为她停下脚步。
可,就在她的面色越发灰白之时,他忽然伸出手,按住她的头,狠狠的一吻迎上,重重的咬上了她的唇,带着滔天的怒气!终将成为过客的风景?一时兴起的闲暇玩物?她将他对她的感情,就看得那么不堪么?而且,从一开始,就是她先来招惹自己的,不是么?
唇上的疼痛感让她一个机灵,思绪也慢慢的清明了起来,他身上的雪莲香和口中的血腥味,一阵一阵的充斥着她的鼻翼,让她有些不适。而他却觉得不够,远远不够,在她的唇上辗转留恋,却无半分温柔可言,似乎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直到苏锦屏有些受不住的呼痛出声,才放开她。
红唇张开,正要怒骂,却见对方毫无焦距的眼眸静静的凝视着她,容色依旧淡薄,眼底却是情意缱绻,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这便是,我的答案。”蚀心浓情,缠绵入骨!
这便是,我的答案!
见她有些发呆,好像没有领悟过来,他扬唇浅笑,又将她拥入自己怀中,轻声开口:“若非在意,我何苦如此?若非喜欢,又何苦骗你?”说完这两句话,顿时感觉心下都轻松了不少,确实,他讲不出什么缠绵悱恻的情话,甚至在这方面,连肆意洒脱的冷子寒都不如,可是这却是他独特的表达方式、独特的爱意。
情,不论如何表达,都一样真,不是么?他竟然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讲出这种话来。
而苏锦屏比他更震惊,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有一种伸出手挖一下自己耳朵是冲动,看看自己是不是耳屎多了听错了。半晌,方才咬牙切齿的开口:“老子的眼光果然有问题!”要是她到现在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喜欢他的话,那这一辈子她基本上就是白活了!
“呵呵……”又是一声轻笑,对她的眼光有问题之说不置可否。
“喂,你现在还好吧?”有些担忧的开口问他的伤势,语气却很是不友好,直直的让她自己也有些郁闷,难道她自己本质上也是一个傲娇货?
一言问出,他半晌也没有开口,正当苏锦屏又开始后悔,自己真的看上了这个傲娇的家伙的时候,他云淡风轻的声音才轻轻的传来:“还好。”
又是半晌的静默,苏锦屏想说句什么来化解彼此的尴尬,却听得他开口了,声线仍是清冷孤傲,仿佛自天外传来:“我知道,我的性子,你不喜欢。我会改。”说完之后,白玉般的面庞有些熏红,苍白的近乎透明的容颜,也染上了些许血色。
苏锦屏闻言一怔,随即笑道:“不必,你就是你,不用刻意去改。改了也就不是你了。”更何况,在她喜欢上他的时候,他也就是这幅德行。而跟随了这个人二十多年的性格,若是真要改变,也绝非一朝一夕,若是真心喜欢,又怎会强他所难?
“好。”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容色不变,月色般醉人的眼底却是幸福之感。只是当眼睛扫向床内侧的皇甫怀寒的时候,眼底多了一股诡异莫测的寒气。
过了一会儿,苏锦屏忽然想起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喂,中了春风笑,要是不那个那个,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那个那个?”有些微诧的开口询问。
呃,这要她怎么说?“我的意思就是,就把皇甫怀寒这丫这么晾着,应该没什么事吧?他中的是春风笑,话说,我明天一大早会不会背上弑君的罪名?”
“不会。”淡淡的开口应了一声。春风笑是所有媚药中最安全的,效果不错,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想必是下药那人担心出事,所以没敢用太重的药。不过他还真希望皇甫怀寒死了算了!
只说了“不会”两个字,又不开口解释一下为毛不会!苏锦屏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之后,没有接着盘问,她是真的已经很了解他了,真的!
天色渐明,估摸着那狗皇帝和门口的宫人都快醒了,苏锦屏开口道:“你先回去吧,要是被人看见,麻烦就大了。”她知道他似乎在刻意隐藏着自己的实力,就跟最初的她一样,在这个地方,想要生存,就不能暴露出太多的东西。
“可是……”若是皇甫怀寒醒了之后,又……
“放心,他不会。”跟他交手了这么多次,她也知道皇甫怀寒的脾性,昨日不过是气急了,所以才会有那般举动,等他醒过来,身上的药性也退了,看见一贯令他讨厌的自己,不找点麻烦就已经是奇迹了,怎么可能还想对她做那种事。
百里惊鸿自然也了解皇甫怀寒的个性,只是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犹豫着没动。“我想杀了他,怎么办?”淡淡的开口询问,容色冷漠。半点也不像在讨论一国帝王的生死。
“你可以等我把俸禄领了再杀!”苏锦屏也开起了玩笑,要是真的杀了他,他们绝对逃不掉,百里惊鸿身受重伤,她也自认没有力敌千军万马的本领。
他自然知道她的考量,但他跟她想的却是不同。皇甫怀寒若是真的死了,苏家的人恐怕一个都逃不掉,在他看来,正常人都会在乎自己亲人的性命的。她也应当不例外,所以纵有再多不悦,他也只能隐忍不发。
见他还不走,苏锦屏开口调笑:“喂,再不走皇甫怀寒可要醒了。我说,我可以把这理解为你舍不得我吗?”
这话音一落,那人就像是被刺激了一下,赶紧放开她,头也不回的就出了门。
某女的嘴角有些微抽,果然又是这样!貌似这一招对这个家伙格外管用,只要一刺激,马上走人,百试不爽!而与以往有些不同的是,那人走到门口,忽然顿住,淡淡的开口:“可以。”
说完之后飞快的离开,仿佛后面有狼在追!
——“我可以把这理解为你舍不得我吗?”
——“可以。”
是这样理解的对吧?苏锦屏抓了几下脑袋,这家伙,直接说能死啊?需要走到门口说了赶紧逃命?还要让她回忆一下自己那会儿说了啥,然后拿来串连一番!真是……
“喂,以后若是有空,就教我练功吧!”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不然在这群男人面前只能吃亏!
脚步一顿,一个字淡淡的飘来:“好。”语毕,踏步而去。
而百里惊鸿出去之后,刚踏入梨园,脚步便是一阵踉跄,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原本就伤的极重,只是刚刚在她身边不觉得太难受而已。而且,本是想让她心疼,她太心疼了,自己却又不舍,所以只得隐忍。嫣红的血染上了雪白的锦袍,看起来却如同红梅点在雪上,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也就在同时,风和修的身影,飞快的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虽然知道殿下不喜欢他人触碰,但他们还是忍不住扶住了他,然而,没多久,百里惊鸿就缓了过来,避过了他们的搀扶,一步一步的往梨园而去,脚步虽然还是有些发虚,但却很是平稳。
修和风跟在他的身后,两人犹犹豫豫了半晌,最终,修的脾气火爆,对着百里惊鸿开口就是一句怒吼:“殿下,您疯了!”旁人没有看见,他和风在窗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两道气流好好的为什么会忽然对着苏锦屏冲过去?分明就是他家殿下做的手脚!可怜那个冷子寒啥都没有看出来,还很是沮丧的走了。可是有没有人可以告诉他,既然是殿下一手策划的,他还下那么重的手做什么?让自己伤成这样,要好一段时间调养不说,也极有可能给他们的敌人可乘之机!
“若非伤重,冷子寒,如何会自动退出?若非伤重,她又如何会心疼我呢?”说着,寡薄的唇畔勾起,略有些得意。唇畔似乎还带着她的味道,今日一役,不仅除掉了一个最强劲的情敌,也化解了这些日子两人之间的矛盾,他的心情,自然是极好。
风的嘴角抽了抽,先是那个可怜的皇甫逸,后是这个倒霉的冷子寒,都被自家殿下算计的死死的!一个皇甫逸,最重视的就是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只有保证了自己的名声,才能在江湖中畅行无阻。于是殿下在背后阴了他一手,栽赃嫁祸一番。一个冷子寒,是最不能容忍别人比自己更爱那个苏锦屏,所以看见殿下的动作快了一步,而他短暂的怔忪了一下,便觉得自己不如殿下,事实上哪个正常人突然看见那样的状况不得愣一下?当然,那个苏锦屏也被算计的够惨的了,殿下这是一步一步的把人家骗进自己的情网中!
可是,他还是不能谅解殿下所为:“殿下,您这等于是在自残!”语气中带着不认同,“麒麟吟”和“御龙诀”只是其中一样,就足以让一个普通高手暴血而亡,而殿下却将这两种内力都受住了,这不是自残,又是什么?若是一个力道没有控制好,怕是……
这话一出,他身前的人脚步顿住,一身清冷孤傲之气随风飘散,寡薄的唇畔轻启,开口道:“若是能让她心疼,就是自残致死又如何?”说的虽是情意缱绻之语,声线语调却还是不染世俗,仿佛来自天外,淡然素雅,不染世俗。白玉般的脸庞虽然还有些发白,但却是美若天上仙人,艳胜九秋素菊。
修的嘴角抽了抽:“殿下,属下看您是真的疯了!”半点主仆之别的规矩都没有的开口抱怨!
而对方闻言,也不恼,只是一步一步的往梨园的方向而去。疯了么?也许就是疯了,可是疯了又如何,人这一世,能放任自己这样疯癫几次?而风和修,也不过是出于关心自己,他自然也不会责怪。
风拍了拍满面怒气的修的肩膀,开口道:“好了,好了,你就别生气了,这世间伟大的真爱,你是理解不了的!”
修一巴掌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拍下来,白了他一眼:“不要说的好像你很懂似的!”明明也是个花间浪子,不知道伤了多少秦楼楚馆的姑娘的心。
“比你这个伪和尚,还是要懂一些滴!”风也是毫不留情的伤害对方。
“滚!”……
听着他们的争执,百里惊鸿也不气恼,他自然知道风的那句话,不过是讽刺之言。只是……这世间的真爱,他们两个还真的理解不了。半晌,听他们还在争执,淡淡的开口:“最近,已经忘了规矩么?”
两人面色一禀,就知道自己已经挑战到殿下的底线了,慌忙单膝跪地认错:“属下知错,请殿下责罚!”
“去领二十军棍吧。”这两人,也是该教训一下了。
“是!”……
……
苏锦屏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看了看自己旁边的那个人,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将他的身子翻过来,看着他英俊的脸,扬起拳头,很是认真的思考,要不要揍丫一顿呢?思考良久之后……
“砰!”的一声,精准的砸上了皇甫怀寒的鼻梁,而后,两股红色的液流从他的鼻孔里面流了出来。一路延绵至唇边,看起来相当的滑稽。
又是一拳扬起,正要落下,一双暗紫色的寒眸却忽然睁开,苏锦屏一怔,那拳头就落到了他的脸颊旁边的床板上!
皇甫怀寒一醒来,便看见她对自己举着拳头,昨晚的记忆飞快的回笼,一张冷峻的容颜几变,最终狠狠的扫到她的身上:“苏锦屏,你竟然敢打昏朕?”
“皇上,您也太高估奴婢了吧,奴婢又不会分身术,如何能打昏您?”苏锦屏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很是不耐的开口。
某皇帝深思了半晌,觉着似乎也是那么回事,这个女人昨夜被自己压着,怎么可能从后面敲晕自己,那……会是谁?忽的,感觉自己的鼻子有些不适,伸手一摸,入目便是一片猩红,看这情况应当是刚刚被打的,寒眸中跳动着火焰,转过头看着苏锦屏,咬牙切齿的道:“你竟然敢打朕?”
“皇上,奴婢什么时候打您了,没有证据您可不要信口开河!”苏锦屏镇定自若的开口回话。
某皇帝嘴角一抽,将自己的手上的血伸出去给她看,龇牙咧嘴的开口:“这不是证据么?”
“这算是什么证据,天气这么热,您上了火流点鼻血有什么好奇怪?也不排除您是在梦中看见了一个像我这样美丽的绝代佳人,太过激动,所以才流出了鼻血!”苏锦屏如是说道,说到“像我这样美丽的绝代佳人”的时候,面上是半分羞愧之色也无,语气和神态也是十分认真。
皇甫怀寒闻言,额头上出现了几条粗大的黑线,这个女人这是无耻到了何种境地啊!像她那样美丽的绝代佳人?但是他也不是好糊弄的:“苏锦屏,你以为朕没看见你方才举起手想要打朕?”
“皇上,您误会奴婢了,奴婢是一转过头,见您突然流鼻血,吓得捶胸顿足,顺便揍了一下床板而已!”面不改色的胡诌。
某皇帝嘴角一抽,暗紫色的眸中闪过一道不知是哭还是笑的情愫,开口道:“你还会为朕吓得捶胸顿足?”语气中满是不屑和嘲讽!
苏锦屏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那是当然的,要是皇上因失血过多英年早逝,奴婢岂不是要背上弑君大罪,而且……若是你不幸西去,奴婢这个月中旬的工钱就没人发了!”
“……”他半分之百确定,这个女人最关心的是后一点!“昨夜是谁打的朕?”一双暗紫色的眼眸紧紧的锁着她。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深奥了,奴婢冥思苦想了一整夜也不知道!”苏锦屏很是无所谓的打着哈哈。
“你没看见他?”皇甫怀寒面色发冷,百分之百确定自己面前这个女人是在撒谎!
某女沉思半晌,很是认真的开口道:“皇上,奴婢真的不知道对方是谁,他当时蒙着面,我实在是认不出来啊!但是他透漏出他是江湖有名的采花大盗,是冲着奴婢的美色而来,冷不防的看见了皇上,担心自己被发现,就将您敲晕了!”
听着她漫天胡扯,还一再变着花样强调自己的美貌,某皇帝的嘴角一抽再抽,最终似笑非笑的开口:“哦?那你岂不是没了清白?”说着上上下下的将她打量一番,冷不防的还扫到了床上的那滩鲜血,面色微变。
苏锦屏的眼神也跟他的眼神交汇在了一起,那血正是昨天晚上百里惊鸿吐出的,灵机一动,便开口道:“那怎么可能呢!昨天晚上那采花大盗欲行不轨之时,奴婢义正言辞的将其游说了一番,最终,那人无比羞愧,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万分懊恼,很是生气的将奴婢屋内的陈设都砸了,最终竟然还硬生生的被自己气得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就在您醒来的不久之前,他捂着胸口惭愧的离开了!”同时也是在讽刺着昨晚欲行不轨的皇甫怀寒!
皇甫怀寒听得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脑袋里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问号: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这个女人不能扯的?
“皇上,您也不用太过惊讶,奴婢深明大义,口才好,品德高尚,那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那采花贼在奴婢的潺潺教导下,羞愧的离开,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您就安心的接受这个现实吧!而且那个采花贼说了,以后再也不会随意出现在皇宫扰乱社会秩序,奴婢也算是为皇宫的治安做了贡献,您是否觉得您应该赏赐我一下?比如,一百两……不,一两黄金?”她想起来了,上次找他要一百两黄金就没有成功,这家伙小气的很,不如要一两试试看,反正也是十两银子不是?
还真是三句不离钱!还有,社会秩序和治安是什么东西?一个翻身,坐起来,下床,姿态行云流水,霸气非凡,站在苏锦屏的面前,冷着眼俯视着她:“是你教苏锦秋对朕用春风笑的吧?”寒眸中带着蚀骨的杀意,冷若寒潭冰凌,叫人望而生畏!
“皇上,您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随意污蔑忠臣良将?奴婢何时做过这样的事情了?皇贵妃乃是奴婢的长姐,按理说奴婢应该听她的,何来奴婢教她用春风笑之说?”一番很是合理的论述从苏锦屏的口中吐了出来。
“你最好不要给朕装傻!”说着,一只手已经扣住了她的脖子,“想知道苏锦秋最后怎么了么?”
苏锦屏状似疼痛难忍的摸上自己的脖子,而后一路摸索着,很是精准的扣上了皇甫怀寒手腕处的脉门,满意的看到某皇帝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之后,柔声回话:“回禀皇上,奴婢不知道!”
“哼!”冷哼一声,收回手,彼此的钳制也就此失效。看着她的眼,一字一顿的开口道,“昨夜,朕已经亲手将她杀了,在宫内用擅用媚药,是死罪!”不论如何,苏锦秋也是她的亲姐姐,她也应当有些感触吧!
岂知,苏锦屏闻言,很是理所当然的点点头,用一副很是深沉的语气开口道:“皇上,姐姐也实在是太糊涂了,您做得对啊!”那个贱女人,早就该死了,敢威胁她,借刀杀人什么的最有爱了!“不过皇上,为了东陵的千秋万代,您最好还是少沾染血腥和杀戮,多积些阴德为好!”
第86章 情意缱绻甜宠
见她又出言嘲讽!皇甫怀寒面色一黑,指着对方的鼻尖,一声暴喝:“苏锦屏!你一再不敬,就不怕朕杀了你?”
苏锦屏闻言,眼底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嘲讽,她还真的不怕对方杀了自己,皇甫怀寒对自己一再容忍,势必是因为自己有用,在她还没有为他“效劳”之前,他怎么会杀她呢!但是话是不能这么说滴:“皇上,请恕奴婢斗胆,奴婢如此国色天香,实乃旷古至今少有的绝代佳人,您暂时应该还舍不得杀了奴婢吧?”
某皇帝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这世上还有比她更无耻的人么!沉默了半晌之后,暗紫色的眼眸一闪,从牙缝里面磨出了几个字:“杀不得,朕也打你不得么?来人……”
来人了半天,也没人进来,只因小林子等人都晕倒在门口。某皇帝又是一声高呼:“来人!”
“……”仍然没有反应。
苏锦屏在心底窃笑不已,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状似叹惋的开口道:“皇上,这说明您想打奴婢的念头,已经脱离了民意,大家都认为对这奴婢这般天姿国色的人下毒手,是不正当的行为,您就别叫了,再叫也没有人搭理您的!”
皇甫怀寒气得面色铁青,别说是登上帝位之后了,就是做皇子的时候也没有受过这等气,这个该死的小林子,简直就是不想活了!正想拔高音量,再叫一声“来人”,一个御林军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开口道:“启禀皇上,上官大人有急事求见!”
皇甫怀寒一顿,暗紫色的寒眸一闪,眸中也划过一抹深思,天都没全亮,上官谨睿能有什么事,而且马上就该上朝了,有何事不能在朝堂上说?忽的,眼神扫到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身上,莫不是为了她来的?唇畔勾起一抹冰凉的笑意:“传!”
“是!”那御林军犹豫了一下,复又开口,“皇上,小林子公公和您宫中的下人们,现下都晕倒在门口,是不是要传御医来给他们看看?”
这下皇甫怀寒方才明白了为何自己叫了半天就是没人搭理,面色一冷,开口道:“把那几个没用的东西拖到御医那去!”
“是!”那御林军急急忙忙的出去了,也没忘记再叫几个人过来伺候着。
不多时,一袭蓝衣的上官谨睿,便踏了进来,奇的是今日竟未穿朝服,手上也拿着他的那柄水墨折扇,端得是剑眉星目,俊朗非凡,一张温雅的面孔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一见皇甫怀寒,便弯腰行礼道:“臣见过皇上!”
“爱卿跑到这后宫之中来求见朕,所为何事?”一般说来,外臣若是没有要事或是不得传召,是不能入后宫的。
苏锦屏也有些好奇的看着上官谨睿,经过上次沐月琪来提醒她的事情之后,她便对这只笑面虎的印象不错,再加上今日他这一来,让自己逃脱了一顿好打,所以这一来二去的,在心底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上官谨睿温润的眼眸往屋内一扫,看着站在床边的苏锦屏,眼中划过一抹几不可见的温柔,而后对着皇甫怀寒开口:“皇上,这事,恐怕不能直说!”
得!敢情人家是不信任自己!苏锦屏翻了个白眼,做出一副“我不听”的样子,背对着他们。
上官谨睿有些失笑,自己哪里是不信任她,而是这件事情知道了对她没有好处,很多时候,知道的越多,便越是危险!缓步走到皇甫怀寒的跟前,耳语一番,不多时,皇甫怀寒的面色便是几变,开口道:“即是如此,今日爱卿的早朝就免了吧,这件事就由你去安排!”
“微臣谨遵圣谕!”上官谨睿恭敬的弯腰说完,便踏了出去,让皇甫怀寒有些惊奇的是,对方在走的时候竟然看都没有看苏锦屏一眼,这下饶是他,也有些猜不透上官谨睿的想法了。
听着上官谨睿的脚步声走远,苏锦屏方才转回头来,而皇甫怀寒的怒气,此刻也已经消了一个七七八八,看了看她之后,冷哼一声,一甩袖袍,便要踏出去,只是走到门口,忽然回过头来,对着苏锦屏开口:“这几日,你给朕老实些,若是再像上次得罪北冥皇一般惹上什么事、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朕也懒得再管你!”
“启禀皇上,奴婢本来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实人,您说这话是何意?”典型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心下却在思量他这话的意思,莫非这宫里马上就要来什么人了?
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实人?那全天下还有不老实的人吗?皇甫怀寒面色几变,也知道斗起嘴来,自己不是这个巧言善辩的女人的对手,所以也不与她争执,只是开口警告道:“这几日,少说些话,对你好!”
他并非是担心这个女人的安危,而是除掉百里惊鸿之前,她还不能死!前几日小九就派人传了话来,说百里惊鸿并非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他们这些年的怀疑,也就都落实了,所以自己想要除掉他的决心也更加的坚定!
“皇上,这嘴巴就是用来吃饭和说话的,要是不说话,奴婢会很难受的!”虽说自己也不是特别喜欢说话的人,但是看皇甫怀寒被自己气得半死,她就没来由的特别高兴!
皇甫怀寒闻言,一股怒气瞬间溢满了暗紫色的瞳孔,咬牙开口怒道:“不说话你会死?”
“启禀皇上,不说话奴婢不会死,但是奴婢会生不如死!”苏锦屏很是认真的开口回话。
一阵极其细微的磨牙声,慢慢的从皇甫怀寒的口中传了出来,看了苏锦屏半晌之后,忽然冷笑一声:“既然这样,那朕就杀了你好了,免得你这几日憋得太痛苦!”
苏锦屏一顿,也感觉到了对方是真的动了杀机,在他靠近自己之前,忽然仰头,谄媚的开口:“皇上,就不劳您大驾了,奴婢保证这几日尽量少说话!”
“哦?你就不觉得生不如死了?”冷哼一声,阴郁着一张俊脸开口。
某女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而后很是认真的开口说道:“启禀皇上,比起死,奴婢更喜欢生不如死的活着!”
某皇帝脚下一滑,险些没跌倒!静静的凝视了她半晌之后,面色一变再变,最终一甩袖袍,转身而去。跟这个女人多说几句,自己迟早被气死!
苏锦屏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好似自己也马上就要去上工了,一时间也觉得困意难舒,几个大步走到床边,“噗通”一声倒了上去,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日晒三竿,浅忆有些焦急的站在苏锦屏的旁边,不知道是叫醒她好,还是不叫醒好,现下皇上恐怕已经要下朝了,也不知道小姐就这么死猪似的睡着,最后会不会被责罚。想了想,一咬牙,换了苏锦屏的衣服,就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要是有人问起,就说小姐生病了,自己来代一下吧!
皇甫怀寒踏出了金銮殿,便一路往御书房而来,身边还有一个与之气场相当的黑衣男子,而看见那个黑衣男子的一瞬间,浅忆几乎以为自己看见了冷子寒!
因为这个人的气质确实是和冷子寒有几分相像,但,却又完全不同,都是一身邪肆之气,但这个人却给人一种很森冷的感觉。而且他的瞳孔,是莹绿色的,一闪一闪的泛着幽光,右手的无名指和中指上都带着扳指,上面镶着上好的猫眼石和最名贵的和田玉,整个人给人一种高贵优雅,又残戾狠辣的感觉。
两人一路走到门口,皇甫怀寒瞅见门口的浅忆,嘴角有些微抽,怎么是她?那个该死的女人死到哪里去了?“怎么是你?”冷声开口询问。
浅忆吓得一抖,赶紧跪下,开口道:“皇上,是小姐病了,现下正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奴婢担心御书房门前打扫的人手不够,便自作主张来替小姐代班了!”
皇甫怀寒冷着脸看了她半晌,一大早还张牙舞爪的气自己,现在就生病了?还病的爬不起来?真当他皇甫怀寒是傻子不成?!但是想了想之后,最终也觉得那个该死的女人在此不好,要是在这里,说了几句找死的话得罪了慕容千秋,怕是比得罪了君临渊还难办。这两人虽然个性上面狠毒相当,但是慕容千秋却不若君临渊一般顾忌帝王的颜面,视人命如蝼蚁,随性而为,生杀予夺!想了想,便没有开口责难,对着慕容千秋开口:“慕容兄,请!”
慕容千秋一双莹绿的瞳孔扫到了浅忆的身上,开口道:“怀寒兄,还是叫我梓辰吧。”
皇甫怀寒冰冷的唇角上扬,也明白对方的意思,毕竟慕容千秋是暗访东陵,若是暴露了身份,怕是麻烦不小,遂也开口:“恭敬不如从命。”
“从前在西武的时候,便听说怀寒兄的御书房前有一名御前打扫,深明大义,甚至还得到北冥皇的倾心,不知是哪位,可否让我见识一番?”说着,一双莹绿的眼眸扫向浅忆和夏冬梅,眼中带着探究和戏谑。能被君临渊看上,不论是真的看上还是假的看上,都不会是简单的角色了,他自然也有些许兴趣。
皇甫怀寒闻言,冷声开口:“也是不巧,这丫头就是那个女人的贴身侍婢,看样子今日是病了,梓辰兄也见不到了!”
“哦?那倒还真是有些可惜。”说罢,又看了浅忆一眼,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叹道,“怀寒兄对下人也着实宽厚,连这御前打扫,也能告病了请人代班。”这话一出,浅忆当即面色惨白!要是让苏锦屏听见了这话,铁定要在心中大骂这丫的多管闲事!
皇甫怀寒闻言,冷峻的面色不变,只是开口道:“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梓辰兄请吧!”
慕容千秋闻言,点了点头,跟着皇甫怀寒进了御书房。
而跪在门口的浅忆,冷汗早已浸透了全身,她还说这个人的气质跟冷公子像呢,根本就是完全不一样!冷公子是狂傲邪肆,这个人全是暴戾森冷,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站起身子接着扫地。
……
苏锦屏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迷迷蒙蒙的醒来之后,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忽然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完了,尼玛的,尼玛的,迟到了!完了,这都到了晚上了,为什么浅忆没有来叫醒她啊,皇甫怀寒那个狗皇帝肯定又要借题发挥一番!不会被扣工钱吧?
起身之后,四处看了半晌,也没见着自己的扫把,有些奇怪:“浅忆!浅忆!”叫了好几声浅忆也没人应,有些狐疑的抓了抓脑袋,这是什么情况?没有扫把她肯定不能上工啊,不过奇怪的是自己现在都还没有去御书房的门口,那个狗皇帝就怎么没派人来找茬?
算了,不管了!打了个哈欠,再次挪到床边,恹恹的坐着,等着浅忆回来。
夕阳西下,浅忆终于擦着额头的汗水,扛着扫把回来了,她和苏锦屏不一样,苏锦屏是极尽所能的偷懒,她却是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的扫着地,唯恐一个疏忽,就让小姐跟着自己被责难。一进屋,看见苏锦屏,便笑道:“小姐,您醒了?奴婢看您那会儿睡得正香,所以就没有打搅您,拿着您的扫把去了御书房,好在皇上虽然发现了,倒也没有责难奴婢!”
这话音一落,苏锦屏有些惊讶,那个小肚鸡肠的狗皇帝会有这么大度是时候?难道他最近是受什么刺激了,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可恶了,所以决定痛改前非?不,决不可能!
见苏锦屏没有说话,浅忆又接着开口道:“小姐,奴婢方才见到一个很奇怪的人,他跟皇上在一起,而且是互相称兄道弟的,也是穿着一身黑衣,和冷公子好像,不过他的眼睛是绿色的!”
互相称兄道弟?那个狗皇帝就是对自己的亲弟弟皇甫夜也没有这样过吧?唯一有过的一次,就是和君临渊那个蛇蝎美人,莫非这次来的人和君临渊的身份相当?又想起那会儿皇甫怀寒警告自己的话,心下也越发的确定起来,看样子,应该是真的来了一个大人物!
“是长得像吗?”开口询问。
浅忆思虑了一会儿,很是认真的摇了摇头:“长相倒是不怎么像,就是气质有点相似,可是仔细想起来,好像又有点像!”浅忆说来说去,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最终总结了一句:“不过也是个极品的美男子,丝毫不比冷公子逊色,但是看起来好恐怖的样子!”
苏锦屏一笑,开口道:“算了。别管了,反正不关咱们的事!唉,浅忆,今日真是辛苦你了,你果然是最爱我的!”苏锦屏说着,便站起身,考拉一般挂在对方的身上,话说有个好姐妹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她的这般热情,叫浅忆红了俏脸:“小姐,什么爱不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还以为……”
看她这窘迫的模样,苏锦屏大笑了几声,直直的笑得对方娇嗔的跺了几下脚方才罢休,古代的小丫头片子真好玩!“好了,好了,去领饭吧!”吃完之后她要去梨园学武了,那个家伙的武功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好,奴婢这就去!”浅忆说完,便乖乖的踏了出去。苏锦屏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已经说过让她叫自己姐姐了,她却还是改不过来,也罢,叫什么都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
食不知味的吃过这一顿晚饭,越发的怀念起皇甫怀寒的那罐子“蟹黄虾盅”,那个美味她到现在都难以忘怀,看看她现在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跟猪食差不多了,咬了咬牙,有机会一定要再吃一吃!
吃完之后,待到天黑,便闪进了梨园,而那人,早就在屋内等着她了。
门没关,而那一袭雪白色的人影静静的坐在桌前,月色般醉人的眼眸闭着,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待到苏锦屏走到他的面前,他的眼眸才慢慢的睁开,瞳孔毫无焦距,却能准确的找到苏锦屏的位置,寡薄的唇轻扯:“你……”想说句什么打个招呼,然而半晌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好了,别你呀、我的了,知道你挤不出几句话来,要是有一天你忽然变成了话唠,我才该觉得奇怪了!”但是苏锦屏说完这段话之后,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前世她可是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啊,可是为什么到了古代之后话格外多?难道她已经不知不觉的变成话唠了?
他闻言,有些无语,忽的,修长的手指放至唇边,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唇色也还有些苍白,苏锦屏有些担忧的开口:“你的伤好些了吗?”
“好些了。”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淡漠至极,一点也不像恋人间的缱绻细语。
苏锦屏嘴角抽了抽,在他的身边,她似乎除了学会习惯,就只能习惯!指望对方有一天对着自己温声缭绕的甜言蜜语,恐怕比指望黄河的水干了还要难,而且……想象一下一贯清冷孤傲的他变成那般模样,她只觉得无比恶寒!
正在她思索之间,他又咳嗽了几声,手中隐隐还能看到血迹,苏锦屏有些担忧的上前几步:“你真的没事?”
话音一落,他正想说些什么,但随之而来的却又是一阵咳嗽,面色也越发的苍白,苏锦屏的心中产生了一种浓浓的愧疚、自责、心疼之感,要不是自己无能,就不会让他身受重伤了,想着头也慢慢的低了下来,确实,她的身手了得,可是她现在却发现她原本了得的身手,原来在这些古代武林高手的眼中,什么都不是!
见她低着头,似是有些愧疚,他修长白皙的手伸出,将她轻轻的扯入自己怀中,也在同时为自己的举动微微的熏红了脸,淡淡的开口道:“不必自责,我心甘情愿。”确实是他心甘情愿的,不然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一出。
坐在他的腿上,苏锦屏顿时有了一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甚至觉得自己的屁股有点发烫,而自己脸也和屁股一样,都有发烫的倾向,尼玛的,没谈过恋爱的孩子伤不起!鼻翼飘来他身上淡淡的雪莲香,又听得他清冷的声音自耳畔响起,某女的脸越发的有发烫的倾向,脑海中也开始想些不纯洁的东西。
见她的面色越来越红,表情也越来越诡异,他有些微诧,淡淡的开口问道:“怎么了?”
“那个,你有没有一种不习惯的感觉!”苏锦屏说着眼神左右飘逸,感觉自己的屁股是真心的坐不住。
这句话无疑是点燃了尴尬的导火索,他微微熏红的脸竟然染上了嫣红的色泽,看起来美艳绝伦,好看极了,顿时他也感觉自己的腿有些发烫,更为自己那会的行为抑郁,他是何时开始变得这般主动?
正尴尬间,忽然又是一阵气血上涌,捂着唇又咳嗽了几声,苏锦屏一听这声音,也顾不得尴尬,赶紧抬起头,只见他白玉般的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修长的指尖染上了丝丝血迹,看着他红艳的脸,她也只当他是由于咳嗽引起的,有些着急的开口:“你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拖下去不会出事吧?
“不必。”淡淡的开口回绝,已经缓过了劲来。
一阵风拂起,苏锦屏头上的一缕发丝被风扬到了面颊上,来来回回的划动,让她的脸有些发痒,正要伸出手将那发丝别到耳后,他却抓住了她的手:“别动。”语调冷清,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伸出,将她头上的发钗拔下,那只没有染上血腥的手在她的发间穿梭,冰冰凉凉的触感自头顶传来。
最终,那发只是被他挽成了一个髻,而后将手中的簪子插入她的发间。苏锦屏仰着头,看着他的脸,绝美清冷的面容上淡漠如斯,只是现下却给人一种极其谨慎的感觉,每一个动作都极其认真,直到将那个朴素的簪子插入她的发间之后,方才收了手,面色微红的道:“我只会这一种。”
这种发型,是将头发的一般挽起,另一半披散在背后,在这个朝代是男人惯用的髻发,但也有不少江湖中行走的女子也会用这种发型,但是她们一般都会用两对对簪插在发髻中,而苏锦屏的头上只有一根簪子,所以看起来颇为不伦不类。
苏锦屏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髻,虽是觉得可能有些搞笑,但是一种被人捧在手心里面疼宠的感觉瞬间溢满了全身,开口笑道:“这算是绾青丝吗?”绾青丝,绾情丝!
听她此问,他一顿,静默了半晌,方才开口:“母妃说,若是有了心爱的女子,便当为她簪发。”说完之后,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玉颜,又染上了嫣红的色泽,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在诱人上去咬一口。
“你这算是变相表白吗?”苏锦屏开口调笑,面上是不正经的意味,凤眸却眯成了一条幸福的曲线。
这话一出,他的脸更红了,半晌,直到苏锦屏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方才从薄唇中吐出一个字:“算。”只是声音极小,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
苏锦屏身怀绝技,自当听得到他的话,只是此刻也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于是,很是迷惑的开口道:“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算。”又是一声吐了出来,声音虽然高了些,但还是极小声。
“什么?”继续装聋。
他自然知道她是在逗弄自己,心下也为自己的不自然颇为懊恼,在听见她的又一声“什么”之后,恼羞的低下头,封上了她的唇!
浓郁的雪莲香扑鼻而来,苏锦屏仿佛看见自己的面前升起一股盈白色的雾气,目中一片雾霭,脑海中更是一片白茫茫,甚至似乎能看见自己身处于天山之上,独立于漫山遍地的雪莲之间。
冰冰凉凉,沁人心脾的感觉溢满了全身,他冰凉的唇畔像是夏日中的一缕薄冰,给人一种极其舒心的感觉。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但却是她第一次在舌尖尝到了些许甜味,红唇勾起一抹浅笑,而后伸出自己的舌,疯狂的反攻,他先是一愣,随即唇间的力道加重了些,丝毫也不退让!
一记比法式热吻还要缠绵悠扬的吻,持续了良久,即是难分难舍,也是这两个人之间的一场决斗!
最终,两人的唇畔分开,还有些许银丝挂在唇间,苏锦屏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在心中高声咒骂,这杀千刀的百里惊鸿,尼玛的,肺活量居然比她都强!
“你输了。”他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语气并未见得有多得意,却是十足的霸气。
这三个字一出,一阵怒火就从苏锦屏的心底蒸腾了起来:“放屁!再来!”尼玛的,别的能让着他,这个可不能,这个决定了以后的某些事情谁占主导地位,所以她绝对不能输!
苏锦屏话音一落,便飞快的起身,一个旋转,大力的将他压在桌上,而桌上的茶壶和茶杯也被撞得掉到了地上,砸出一声清脆的巨响,但是这两人谁都没有闲工夫去管那些,苏锦屏俯视着他绝美的容颜,而后,伸出一只手,勾起对方的下巴,开口道:“美人,你输定了!”语气中是十足的自信!
紧接着,不待他开口回话,便饿狼扑羊一般,对着他的唇狠狠的啃咬而下,毫无章法的探入他的口中,逗他情起,诱之缠绵。而他从被迫承受,慢慢的转守为攻,紧接着,便又是激狂缠绵。
这一吻,就像是两军在战场上厮杀,你争我夺,毫不相让!
最终,形式忽然逆转,他的手,扣上她纤细的腰肢,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自己身下,吻,越发的厚重,如火如荼,空气中暧昧的成分也越来越多,整个屋子都仿佛升温了起来。
不远处刚刚赶到的殒和灭,吓得瞠目结舌,看着那大开的门和桌上的那两个人!呆愣了几秒钟之后,两人捂着自己的脸飞奔而去,实在是太让人脸红心跳了,居然门都不关,就做这种事,苍天!身为正常的男人,他们绝对不能在这里自找刺激。
半晌,一吻作罢,苏锦屏不断的翻着白眼,喘着粗气,险些没晕过去!
而伏在她身上的人,月色般醉人的眼底划过一抹不为人知的淡笑,寡薄的唇畔勾起,冷冷清清的声音自口中溢出:“还要么?”声音淡薄,动听胜云中挽歌,但在苏锦屏听来却格外欠抽!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之后,从牙缝里面磨出了几个字:“你给老娘等着,总有一天老娘会找回这个场子!”
“呵呵……”他闻言,有些失笑,又是美得让人头晕目眩,苏锦屏的鼻血也开始酝酿,也死死的忍着。笑完之后,淡漠的开口,“好,我等着。”语气是万分的清冷又十足的宠溺,似乎也在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苏锦屏一把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好了,老娘是来学武功的,被你这个混蛋搅成什么了!”这一场博弈输了,苏锦屏的心情很不好!
他自然也知道她真正生气的原因是为何,也不点破,起身,将一本小册子递给她,并未多言,只是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适合你。”
苏锦屏的身子没有武功底子,而内力这种都是一般来说都是从小就开始修炼的,开始修炼的年纪越小,体内的内力便越是精纯,而她现在已经十八岁了,想要修行什么上乘的内力功法已经是不可能,但却可以学些偏招,避其锋芒,游走而过,然后肆机反攻!
听他说完,苏锦屏便将那小册子翻开,里面的一招一式,和她在现代学的必杀技还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这册子上点出了避开各种内力攻势的招数,从何处可以看出对方是想使用内力,以及会从哪个角度出手,虽对所有的内力统筹并不完全,但也已经算是难得的上等章法了。“谢了!”
他闻言,一顿,一句“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已经到了唇边,却还是没能说出口。最终只是淡淡的坐着,一言不发。
苏锦屏很是不客气的甩了他一个白眼:“难道你就不能说一句:不客气!真是没礼貌!”
“……”嘴角有些微抽。
“这里面的东西,大概多久可以学会?”转过头看着他。
略一思索,开口道:“少则三月,多则三年。也有人一辈子也没有学会。”说着,便起身,预备收拾地上的碎片。
然,正当他的手快要碰到那茶壶的碎片之时,苏锦屏忽的飞快的抓住了他的手:“别捡,小心扎到。我来。”他看不见,自然是极容易被扎到的。
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心尖一暖,本就慢慢回暖的心湖更是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也不坚持,收回手,让她来清理。
苏锦屏利落的将瓷片捡起来,而后在他的屋内看了看,找了块布,把碎片包好,然后从窗口扔了出去。若是不包好,他经过的时候若是不察,也有可能被扎到。难得的细心,让她自己也有些咂舌。
而他,早已快被自己内心的暖意冲击的不知今夕是何夕了,遇上她,真的是他一生的幸运!
苏锦屏却突然开口道:“话说,你眼睛看不见,所以这种高危的东西,我来处理,但是……什么洗衣服,做饭之内的,你最好还是马上学会,老娘对伺候人家的衣食住行可不感兴趣!”
洗衣服?做饭?常言道“君子远庖厨”,一般的妇人是绝对不会让夫君沾手这个的,更匡仑是洗衣服了,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短时间之内,他还有些呆愣,完全没反应过来。
“怎么?你有意见?”苏锦屏的语气忽然恶劣了起来。
她再次开口,也将他从怔忪中叫醒。随即,寡薄的唇畔扬起,开口道:“没有。”紧接着,便是一阵轻笑,然而却很淡,只是一瞬,便消失在那白瓷般的玉颜上。
“没有就好!”粗声粗气的回了一句,而后将自己手中的书又翻了翻,忽的,很是自信的开口道,“你信不信,若是我,一个月便能将这本书上的东西学会?”
他说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她却不以为然。
“信。”淡淡的出声,应了一个字。却没告诉她,当初自己学的时候,只是半月就学会了,而他说的三月到三年,指的是一般人。
“还蛮有眼光的嘛!”一巴掌拍上他的肩头,言语间满是得瑟。忽的,凤眸一眯,容色微禀,眼睛往门外扫去。
听她此言,嘴角有些微抽,她似乎,格外自信。也在同时,感觉到了有些不对,月色般醉人的眼眸也往屋外看了看,随即压低声音开口:“修习心法,便当气居丹田,心无旁骛,否则容易走火入魔。”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是在提醒她。
“好,那我回去了。”说着将那册子踹进怀中,就要走。其实在他这里练功要安全些,不仅不容易被发现,出了什么问题还可以让他指导,但是,她觉得在他的身边练功,真的让人很难做到心无旁骛。还有一点,便是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凤眸斜飞,眼角的余光再次往屋外的西南面扫去,若不是怕打草惊蛇,她还真想直接结果了那个藏匿之人!
而他,亦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不动声色的进屋,递给她一套衣服,暗示意味明显。苏锦屏也不推诿,飞快的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而后换上男装。“说不定,马上满皇宫的人都要开始搜寻我了!”苏锦屏开口说着,语气中却满是嘲讽,她还真有点想不明自己是招谁惹谁了,这宫里为何总是有人找她的麻烦。
“嗯。”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其实若是往常,以他的性子,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不是不关心她的安全,而是对她有信心。
他的“嗯!”字一落,苏锦屏便从后面的窗户闪了出去,巧妙的避过对方的监视点,正准备出了梨园直接回景仁宫,却发现景仁宫和梨园之间的分界处布满了护卫,看来是守株待兔,想等着她出去。而一队一队的人马,正往百里惊鸿的房屋处跑去,目的,自然是为了当场捉拿。
fuck!在心中低咒一声,而后飞快的闪身而起,往梨园的北面而去,预备先出了梨园再迂回到景仁宫。
很快的,在百里惊鸿门前守了良久的那个暗卫,见百里惊鸿慢条斯理的关了门,而屋内半晌也没再生出什么动静,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四处看了看,正好禁卫军也赶了过来,一挥手,便往苏锦屏离开的方向追去。
“毁。”冷冷清清的声线响起。
话音一落,一个黑衣劲装男子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屋内,他,正是百里惊鸿亲自培养的五大暗卫之首——毁!比起其他人,他的隐匿之术已经是高深莫测,除了百里惊鸿,基本上难有人发现他的气息,就连那个苏锦屏也没有发现过!他也是殿下从不离身的保护者:“殿下!”
“去保护她。”虽是相信她的能力,但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
“是!”殿下的命令,不论是对是错,他都只能听从。语毕,就如同暗夜中的一道鬼影,飞快的飘出了窗外,若不是内力极深的人,就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
……
苏锦屏穿着一身男装,头上也梳着男女莫辨的发髻,后面的侍卫也飞快的跟了上来。
凤眸一凝,看见面前不远处的一座宫殿,灯火通明,一个闪身,便从窗口跳了进去。然而一进去,才刚刚落地,一只手便掐上了她的脖子,慕容千秋莹绿色的眼眸凝视着自己面前的男子,一袭白衣,姿容绝艳,面上的肌肤吹弹可破,柳眉细腰,若不是这衣着配上这发型,他还真以为对方是个女子了!
收回放在苏锦屏脖子上的手,扬唇邪笑:“这是东陵皇送给朕的礼物么?”
第87章 矮油!原来是国库的钥匙啊!
听着对方的戏谑之声,苏锦屏先是一怔,随即凝眸开始打量着他,一袭名贵的黑衣锦缎,玉冠束发,一张刀削般的面孔怕只能用“俊美无俦”四个字来形容,轮廓深邃,莹绿色的鹰眸中藏着浓浓的侵略性。
这人身上的狂傲之气和冷子寒确实有几分相似,但却完全不同,一个是叱咤江湖的狂风,一个是纵横天下的猎豹!难道这就是浅忆今日说起的那个人?
东陵皇送给他的礼物?苏锦屏正要反驳,就听得一阵敲门声传来,慕容千秋的唇角勾起一抹残戾的笑:“小东西,是来抓你的?”一双莹绿色的眸中含着强烈的兴味,看着自己面前的男子,明明是个男人,长得居然比东陵的那个夜王还要柔媚三分,最最难得的是,半夜竟然还敢跑进自己的屋子,皇甫怀寒不是已经下令这里任何人不得靠近吗?
“不是!”苏锦屏的音质本身也偏中性,动听若清泉流水,若是刻意伪装,对方也很难听出端倪来。
“哦?”见“他”的眼中竟然半点惧怕之色也无,慕容千秋心中的兴味更浓了,伸出手,抬起苏锦屏的下颚,细细的端详着自己面前的这张男女难辨的脸,苏锦屏正要反抗,他却低声开口:“最好别动,不然,我若是忍不住出声了,你这纤细的脖子,恐怕就要……”
苏锦屏秀眉一拧,也知道对方只要叫一声,外面敲门的人就会冲进来,而自己势必必死无疑!咬了咬牙,识相的没有动。
门外的敲门之声越来越大:“冷公子,冷公子!”
而慕容千秋却置若罔闻,只是静静的端详着自己面前的这张脸,他并无龙阳之癖,也没有养娈童的习惯,但却觉得面前的“男子”长得格外诱人,一张精致小巧的瓜子脸,秀目琼鼻,完美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瑕疵,弯弯的柳眉拧起,凤眸中带着明显的不悦,微微向下的红唇也表明了对方对自己的钳制并不高兴。只是那软嘟嘟的红唇,在灯光的折射下闪闪发亮,看起来格外诱人,似乎是在诱人上去咬一口。
而慕容千秋也确实就这么做了,在他自己都不自觉的情况下,毫无预兆的低下头,封上了她的唇,软软的,和自己碰过的女人基本上没什么两样,也就在同时,“砰!”的一声,大门被推开,苏锦屏一顿,脑中灵光一闪,而后飞快的扯了一下自己的外衫,接着状似醉眼迷蒙的倒在对方怀中。
侍卫们本来是有任务在身,要捉拿那个潜入梨园和南岳三皇子幽会的苏锦屏,再加上皇上今日吩咐过,这间屋子里面住的不是一般的人,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此处,所有的人也务必要保证他的安全。而他们搜查苏锦屏的踪迹,发现似乎是到了此处,所以才来敲门,可是敲了半天门,却没人应,也担心那个“冷公子”出了什么事,所以才会胆大包天的闯进来!
可是闯进来之后他们看见什么了?只见一个黑衣男子,怀中瘫软着一个白衣男子,那白衣男子醉眼惺忪,面容被黑衣男子挡着看不真切,衣襟微乱,想来两人是在做那种事情!可是——这是两个男子啊!
众人赶紧将自己的目光收回,其实大户人家养养娈童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让他们一群大男人,就这样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看见了这么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他们心中的别扭之感,请自行想象吧!
而慕容千秋见他此举,先是有些微愣,随即莹绿色的瞳孔溢满了邪笑,这个小东西,还当真有点意思,竟还知道利用自己来脱险!有些不悦的转过头,残戾的声线带着滔天的怒气:“是谁准你们进来的?东陵的禁卫军,就这般不懂规矩吗?”
一股丝毫不逊于皇甫怀寒的霸气就这么压迫而出,天生的王者之气让那群侍卫不由得腿有些发软,膝盖一弯,便跪倒在地:“冷公子,是宫中遭了刺客,属下们正在彻查,见到那个刺客好像是来了这里,担心您的安危,所以我们才会闯进来!”他们也理解他的不悦,任谁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被打断,都会不悦的。
“你的意思,是本公子是刺客,还是我的美人儿是刺客?”说到“美人儿”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怀中人额角的青筋跳动了一下,唇角一勾,当即也更觉得有意思了。
“不敢!不敢!属下不敢!我们马上就出去,打扰了,冷公子!”那侍卫说着就想退出去。
可慕容千秋岂是那么好说话的,只见他的唇角却勾起一抹阴凉的笑:“胆子倒是大得很,招了本公子这么却轻易就想走?陆毅,去告诉东陵皇,替本公子问问东陵的待客之道!”
“是!”门口一个持剑而立的男子,抱着剑应了一声,便往皇甫怀寒的养心殿而去。
门口的侍卫们瞬间面色惨白,吓得魂不附体,本来他们的行动就不是皇上授意,上面的那位主子说了,出了任何事情她担着,现下要是闹到皇上那里,他们就死定了,正想求情,可是对方明显半点听他们废话的兴趣都没有:“马上滚出去!”现在他心情好,还不想杀人。
“是!”侍卫们乖乖的退了出去。
而苏锦屏忍得身子都僵了,等侍卫们一出去,便飞快的从他身上撤出来,将自己的衣襟一提,整理好,看在他刚才帮了自己一把的份上,这一吻她就大人大量的不计较了。
而慕容千秋却明显的不想放过她,看着她似乎是想走,开口戏谑道:“怎么?小东西,谢谢都不用说一声,就想走?”小东西?尼玛的,叫一声就算了,还叫几声,恶心不恶心?苏锦屏仰起头看着他的脸,若不是那莹绿色的眼眸中,时不时的闪过一簇又一簇带着强烈侵略性的幽光,苏锦屏都要将这个人和皇甫夜那个纨绔子弟联系在一起了!
“你未经允许吻了小爷一下,又帮了小爷一把,扯平了!”无所谓的耸耸肩,对他说的话不以为然。
“哈哈哈……”一阵豪爽的笑意从他的口中溢出,未经允许?他做事何时需要过他人的允许!还小爷?他慕容千秋活到这么大,还真没人敢在他面前自称小爷,这小东西胆子还挺大的嘛!
苏锦屏听着门外的侍卫走远,也懒得再搭理他,转过身正要从窗口出去,一只手却揽上了她的腰,将她拉到他的身前,邪笑着开口:“小东西,本公子对你有兴趣了怎么办?”
某女唇角一僵,转过身看着他俊美无俦的脸,莹绿色的眸中带着些许兴味,似乎是在等她的反应,而苏锦屏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男装,那会儿为了避开侍卫的追击,换上男装的时候,也粗略的将自己的胸部裹了一下,怎么看她都是一个男人啊,他居然说对自己有兴趣?分析完毕之后,一声暴喝从口中溢出:“给老子滚粗!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没看见老子是男人吗?你是断袖,老子可不是!”
这一声怒吼让慕容千秋足足愣了有三秒之久,看着自己面前男子那暴怒的面孔,半晌,忽的爆出一阵豪迈的大笑,笑得屋子似乎都有些摇晃,而门口的侍卫更是极度愕然,陛下可从来没有这么开怀过啊!
最终,在苏锦屏看神经病的嫌恶目光下,笑着开口:“哈哈哈……本公子不是断袖,不过今日,还真想尝尝男人的滋味儿!”说着,又是一吻想要袭上她的唇,“砰!”的一声响起,正中慕容千秋的鼻梁!
正当慕容千秋正呆愣着,想着自己竟然被人揍了之时,她已经飞快的挣开了他的怀抱,一个闪身跃出了窗口,身姿矫健,不消一会儿,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
慕容千秋回过神之后,伸出手抹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入目已经是一片猩红,那无名指上戒指上的宝石一闪一闪的发出一阵一阵的幽光,莹绿色眼底的兴味慢慢的转化为了征服欲,看着苏锦屏离开的方向良久,摸了摸自己的唇畔,似还有那柔软的触感,唇角勾起一抹残戾的笑:“小东西,会再见的!”
……
苏锦屏一路往景仁宫而去,在路上不停的擦着自己的唇,尼玛蛋,还说自己不是断袖,不是断袖亲她搞毛?被一个断袖吻了,还真他妈的恶心,其实她自己本身对**这件事情也很是喜欢,当是自己好好一个女人被一个男的当男人吻了,那感觉……直直的让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唇擦掉一层皮去!
方才听他好像自称了“朕”,莫非也是皇帝?随后又想起其他人都叫他冷公子,君临渊那个皇帝在这里的时候,大家可不是这么称呼的,后来他也自称了冷公子,呃,估计是自己听错了吧,也或许那个家伙的名字叫“真”啊,“政”的,所以自称一下吧。
一路想起,便到了景仁宫的门口,往里面一扫,看见门口站着不少侍卫,而浅忆正挡在门口,正和一个女子争论,那个女子她认识,正是她穿越后的不久,得罪的那个尹美人尹秋月,那个时候她是被皇后下令拖去打了一顿,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过,一个尹秋月只是一个小小的正四品美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势调动宫中这么多人?
眼看浅忆就要挡不住了,她一个闪身,飞快的跃上屋顶,猫着腰一路走到屋檐的中央,而后扒了自己身上外衣,正是百里惊鸿给她的男装,而后将那外衣放在屋顶,揭开几片砖瓦跃了下去。
进了屋,将头上的簪子拔下来,作出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睡眼惺忪的对着门口走去,“吱呀!”一声,门开了。
也就在同时,尹秋月对着浅忆一声怒喝:“好你个贱婢,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拦本宫!”随即扬起手,对着浅忆的脸就挥了过去。
可惜挥到一半,却被一只素白的手截住,尹秋月一愣,而后抬起头,看见了苏锦屏,一时间仿佛见鬼了一般,惊叫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奴婢斗胆请问娘娘,这大半夜的,奴婢不在自己的寝宫,那应当在哪里呢?难道在娘娘的宫中不成?奴婢可没有某些人那般好雅兴,大半夜的不睡觉,带着这么多人跑到他人的宫殿门口大呼小叫,扰人清梦!”苏锦屏语带嘲讽的说完,就将尹秋月的手甩开。
尹秋月气得面色发红,明明是那人对自己说,苏锦屏每天晚上都会偷偷跑到梨园,所以通知了自己来这里发现对方不在的证据,以出了自己心中的那口恶气!可是来了之后,这个贱婢死活不让自己进去,她也更加怀疑苏锦屏一定不在,但……现在是什么状况?
听着苏锦屏的嘲讽之言,本来就恼火,现下更是脸都绿了!“苏锦屏,即便是你在这里又如何,是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讽刺本宫?本宫不过是教训一个小小的侍婢,你竟然也敢拦!”
“尹美人此言差矣,奴婢何时讽刺您了?而这下人没有犯错,不过是衷心护主,有何不妥?奴婢正在安睡,要是要娘娘带着这么多男人闯了进去……虽然奴婢只是一届小小的宫女,也是要名节的吧?”苏锦屏应对如流。
尹秋月被堵得噎了一下,她在自己宫里修养了这些日子,只知道好几个一品妃位的娘娘相继出事,并不知具体情况如何,而她自己曾经和苏锦屏交锋之时,也不过是被对方阴了一把,所以并不知道她还有这般善辩的好口才,冷笑一声:“没有讽刺本宫,那是谁说的本宫大半夜不睡觉带着人来扰人清梦?”
“娘娘,奴婢说的是‘某些人’,并没有说是娘娘您,请您不要随意对号入座!而那被扰了清梦的人,也并不是奴婢,所以奴婢说的就更不可能是娘娘您了。奴婢之所以被吵醒,可不是因为娘娘,而是因为在梦中,听见门口有一只公鸡不停地打鸣,误以为天亮了,所以就爬了起来!”苏锦屏变着花样的羞辱对方。
这话一出,浅忆便赶紧捂着唇,死死的憋着笑意,小姐好会骂人!而跟着尹秋月一起来的侍卫们,以及她身后的侍婢,也都是想笑又不敢笑的站着,憋得面色发红。
“你!”尹秋月气得险些没吐出一口鲜血!“好一张利嘴!哼,别以为能言善辩,本宫就拿你没办法,皇后娘娘殁了,你的亲姐姐苏锦秋也死了,就连那个护着你的淑妃现在也被禁足了,苏锦屏,你以为就凭你,能斗得过本宫?”
“不知娘娘此言何意,奴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中规守矩,为何要与娘娘相斗?”苏锦屏又开始装傻。
“哈哈哈……中规守矩?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和南岳三皇子那点烂事儿!今晚可是有人亲眼看见你去了他那里!你还是赶紧认罪吧,本宫还可以求皇上对你从轻发落。”尹秋月直击中心,等着看对方惊慌失措的表情。
可是苏锦屏面色不变,只是淡淡的开口回道:“娘娘,常言道捉奸捉双,拿贼拿赃,您这一没有证据,二也没有亲眼所见,就要奴婢认罪,您不觉得太荒谬了一些吗?”
“不承认?也无妨,本宫问你们,今日是不是亲眼看见苏锦屏进了梨园?”转过头,问自己身后的一众侍卫。
众侍卫一愣,而后一同点头回话:“是的!全是我等亲眼所见。”说完之后便低下头,不敢看苏锦屏,自古以来便是成王败寇,他们不想诬陷苏锦屏,但是他们也只能听从上面的命令,由不得他们说不想。
“原来你们都看见了吗?可是我真的没有去怎么办?娘娘,到了皇上那里,也是各执一词,而您没有证据,皇上是无法判决的吧?”苏锦屏笑看着她。
“哈哈,那有什么,只要你和这个贱婢一起死在这里,到了明日,皇上问起,也便没有人为你说话了。还有,苏锦屏,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废了这么大的周章,来要了你的命已经是抬举你了,你还希望有谁为你说话?你放心,本宫今日动用的禁卫军,足足有三百人,一定能让你死得安安稳稳的!”尹秋月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自信的笑意,美眸中却满是杀机!这个贱人害得自己被赫连容若打得那么惨,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苏锦屏闻言,冷笑一声,看来对方是想直接围杀了自己了!真是个蠢货,私自调动禁卫军可是死罪,她能断定尹秋月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而背后那人不出面,却让这个蠢货出来,明日查起这件事情来,死的肯定是尹秋月这只出头鸟,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想要她苏锦屏的命,想的倒是挺美好的!
凝眸一扫,尹秋月说有三百人,而院中却一百人不到,其他的人想必还在满皇宫的捉拿自己,凤眸中闪现一抹冷笑,若是皇甫怀寒下令,让千军万马前来对着自己,她还真要觉得害怕,但是就这么一百多个人,也想要她苏锦屏的命,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浅忆却是吓得面色惨白,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苏锦屏开口道:“浅忆,进屋去,我不叫你出来,便不要出来!”浅忆留在这里,只能是拖油瓶。而且她也不想让她看见血腥的一幕。
尹秋月闻言,冷笑一声,也不拦,等杀了苏锦屏,再进去处决了这个丫头,也费不了多少工夫!
浅忆本是有些犹豫,想了想,便老老实实进了屋,也轻轻的攥了一下自己袖袍中的墨竹哨。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动手!”尹秋月开口吩咐。
两个侍卫抽出了刀,就对着苏锦屏而来,尹秋月也带着自己的侍婢飞快的站到一边,等着看血肉横飞的场景!
“噗!”的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确实是血肉横飞,只是横飞的是那两个侍卫的血肉,尹秋月呆呆的睁大眼,看着他们——
本来该是那两个侍卫从那边对着苏锦屏砍去,可是站在他们中间的苏锦屏,却忽然以肉眼无法企及的速度飞快的撤到一边,而那两人的刀却来不及收住,最终砍到了彼此的身上!
其他人却都在惊叹,好快的身手!
尹秋月反应过来之后,方知这个苏锦屏远不止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赶紧对着其他的侍卫开口:“还不给本宫动手!快点!”
侍卫们听到她的话,蜂拥而上,一剑对着苏锦屏的门面袭来,而她却飞快的伸出手,扣住了对方的手腕,而后“卡擦”一声,手腕断裂,那侍卫面容扭曲的惨叫起来。
又是一剑对着自己的后背袭来,而苏锦屏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向后飞出一腿,对方的身体马上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摔出了老远!四面八方也都是杀伐之声传来,苏锦屏站立其间,却面不改色,甚至还闭上了眼眸,听着破空而来的声音。
而后,飞快的伸手,一招一式,皆是对着人的死穴,攻向人最脆弱的地方!前世执行任务的时候,在二十把rpk的扫射,和几百个人的包围的情况下,她都能凭借自己那一手比子弹还快的飞刀取胜,现下虽然没有飞刀,但是对方的手中也没有高科技的武器不是么?这几个人,她“妖孽”还不放在眼里!
这一刻,她仿佛是从地狱来的恶鬼,手上没有刀,却能用那双莹白的手飞快的收割着生命,最让人惊惧的是,他们临死之前,就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而苏锦屏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受人之命,但她现在还是下了杀手,原因,很简单!她要告诉这些人,她苏锦屏不是好欺负的,以后再想出手,先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而得罪她的人,也该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不多时,地上便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数百人只剩下一半不到,众人都拿着刀,瑟缩着后退,已经不敢再靠近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而苏锦屏的凤眸,却在此刻有些突兀的睁开,笑看着众人,红唇勾起,却带着一股嗜血的气息:“还有谁想上?”
众侍卫面面相觑,看了看那一地的尸体,还有那只穿着一身中衣,站在尸体中央的女人,一种凉飕飕的感觉瞬间溢满了全身,只觉得浑身的冷汗都吓了出来,别说是想上了,现在根本就是恨不得掉头逃跑!
苏锦屏一步一步的上前,而侍卫们一步一步的后退,侍卫们后面站着的尹秋月,看着这血腥的场景,终于忍不住捂着嘴狂吐起来,她长这么大,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直直吓得她面色惨白,而她身后的侍婢,早已吓得晕过去了好几个!尹秋月抬起头,惊见苏锦屏对着自己的方向走来,更是将心吓到了嗓子眼!
强自镇定的开口怒喝:“苏锦屏,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杀了这么多人,明日皇上要是追查起来……”
“方才不是娘娘说的吗,只要人都死了,就没有对证了,我要是把这里的人都杀了,当然,还包括娘娘你,然后扒光了你们的衣服,扔到一起,就说是奴婢看见娘娘不甘寂寞,找了一群侍卫通奸,奴婢一见,一时气不过,就将这些人都杀了,您看如何?想必到时候,能为娘娘说话的,也没有几个吧?至于您身后的侍婢,那都是见着主子犯错,也不规劝的,想必皇上也会觉得都是死有余辜!”苏锦屏将自己的主意缓缓的说了出来,而后勾着一抹让人望而生畏的笑意一路走了过去,一袭中衣,配上那衣服上的血迹,在这暗夜中看起来极为渗人!
而尹秋月也慢慢的看出了对方不是跟自己开玩笑,而是说真的!一时间吓得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而比尹秋月面色更难看的则是那群侍卫,和后妃通奸,这可是足以满门抄斩的滔天大罪,他们死了都不是什么大事,但却势必会连累他们的家人,这么一想,本来就瑟瑟发抖的腿,抖得更严重了!
可也就在此时,苏锦屏的凤眸眯起,听声音,正有一队人马从西面而来,距此还有八百米之遥,而人数很多,极有可能是有人发现这边情况不对,而过来视察了!现下杀光这些人,还制造他们通奸的证据是绝对来不及了,而且就一个妃子和这么多人,也确实是离谱至极,她这么说,其实也是吓尹秋月的成分居多。
看了看他们,开口道:“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死在这里,第二,马上滚,当这里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以后有我苏锦屏的地方,便都给老娘退避三舍!”尹秋月不用她动手,明日也是必死无疑,所以她也不着急。
而尹秋月等人,却并不知道有大队人马正在赶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自然要马上滚蛋!开口道:“我们走,我们马上就走!”
尹秋月现下是肠子都悔青了,恨自己不该跑来得罪这么个煞神,现下更是连滚带爬的带着自己的侍婢狂奔而去,众侍卫也准备跟着一起撤离。
然而,刚刚走到门口,却听见苏锦屏的一声冷喝响起:“站住!”
众人一抖,同时回过头,面上都是惊惧之色,这个苏锦屏不会是后悔了吧?
“把这些给我尸体拖走,我数十声,十声之后若是还有人在这里,那就都不用走了!一,二,三,四……”
幽幽的数着,冷眼看着那些人飞快的拖着尸体,而后带着尸体和那几个晕倒的侍婢飞快的遁逃,数到第八声的时候,面前已经一个人影都没有了!不屑的嗤笑一声,自不量力!其实这一点上,她和君临渊很相似——极度讨厌无能至极而又自作聪明的蠢货!
不多时,两千多名侍卫便都出现在此处,天色很暗,还看不清地上的血迹,众人一瞅院内,只看见苏锦屏在伸懒腰,好似正准备回房,呆愣了一会儿之后,估摸着是自己听错了,便又一阵风一般的走了。等到所有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苏锦屏方才对着虚空开口:“出来吧!”
三个字一落,一个黑衣男子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仍是那一袭墨袍,只是唇边那狂放邪肆的笑容却消失不见,看着苏锦屏的眼神都是审视!
“看了多久了?”要不是那会儿闭上眼感觉四方的气流,她还不知道冷子寒也来了,当然,除了冷子寒,暗处还有一个人。闭上眼,并非是小看那些人,而是做杀手,最高的境界便是闭上眼,全凭听觉和直觉来感知周遭的事物,虽然这个身体的灵敏度远没有自己前世的灵敏度高,但是对付这些个人,却是绰绰有余。
冷子寒沉吟了半晌,方才开口道:“从你动手起,我就到了!”心下却是惊涛骇浪,千转百回,她真的是小锦吗?小锦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身手,而且杀了这么多人都面不改色。小锦是温柔善良而又胆怯,而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狠辣果决而又睿智,除却这张脸,她们根本就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话音一落,黑色的袖袍一挥,一阵劲风对着屋顶袭去,不一会儿,毁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此处。冷子寒点漆般的眼眸扫了他半晌,额前的一缕墨发形成一道魅惑的弧度划在脸侧,半晌后方才开口道:“百里惊鸿的人?”
毁闻言,沉默不语。成为暗卫之首,他自然比他的四个手下要严谨一些,冷子寒是敌是友尚且不明,所以他没有必要回他的话。
苏锦屏看了看他,笑了笑:“回去吧,你的主子身受重伤,比我更需要你的保护!”这家伙,又是一个闷葫芦,跟百里惊鸿一个德行,说不是他的人,自己都不信!不过他还会派人来保护她,嗯,不错,这傲娇又闷骚的家伙还有救!
毁闻言,开口道:“殿下让我保护姑娘,就必须寸步不离!”他向来只听殿下一个人的调遣。
“那,你就放心把你们家身受重伤的殿下,一个人扔在梨园,面对皇甫怀寒的刺杀吗?”冷子寒冷笑着开口,皇宫之内的局势,从皇甫逸那里,他也能知道一二。
毁一愣,也知道局势确实是如此,最近皇甫怀寒前前后后派人暗杀不断,殿下昨晚伤了元气还没有调息过来,现下身边又是一个人都没有,也着实危险!而苏锦屏现在也已经安全了,自己似乎也没有在这里的必要了,想着便点了点头:“那我便回去复命了!”说罢,黑影一闪,人影消失不见。
等他走远,冷子寒方才定定的看着苏锦屏,想说什么,却半晌也没有开口,只是剑眉挑起,整个人仿佛隐匿在夜色之中。
“我很好奇,怎么每次我有难,你都能出现的这么及时!”上次是如此,这次又是如此。
话音一落,浅忆便推开了房门,从屋内走了出来,面色还有些惨白,方才她不放心小姐的安全,所以在窗口处偷偷的观望,结果却看见了自家小姐疯狂杀人的一幕,实在是令人胆寒!那样的小姐,和平日里完全不同,仿佛就是从地狱而来,杀人不眨眼的嗜血修罗!
想着将自己手中的墨竹哨摊开,给苏锦屏看:“这个是冷公子的,每次您有难,奴婢都是吹了这个冷公子才来的!”
不过这个哨子也是奇怪,根本就吹不响,她总是在好奇冷公子是如何听到声音的。
而冷子寒也在同时解了她的疑惑,伸出手,将自己腰间的那个看起来像是海螺一般的东西扯起来,开口道:“只要有人吹那个墨竹哨,这个海螺便会响!”
苏锦屏闻言,点了点头,半晌之后,才对着他开口道:“看在你帮了我两次的份上,我们之间的仇怨一笔勾销。”这话,就是已经不再讨厌他了的意思。
冷子寒闻言,一喜,而后开口笑道:“那,可以做朋友吗?”
“可以!”有这么一个强大的朋友帮着自己,何乐而不为!“好了,已经很晚了,回去休息吧!”对朋友,她向来不吝于关心。
“好,你也早点休息!”冷子寒也不多话,说完之后,身型一闪,就消失在此处。
而苏锦屏转过头,看了一眼浅忆,开口道:“怕不怕?”一般的女孩子,看到这样的场面应该害怕吧?
浅忆飞快的摇了摇头,惨白的面色早已恢复正常,开口道:“不怕!小姐好厉害!”说着眼底还出现了些许崇拜之光。苏锦屏淡笑一声,小丫头一个!“好了,去睡吧!”
“嗯!”浅忆点了点头,就回了自己的屋子。而苏锦屏看了看这一地的血迹,现下实在是困意难舒,明天早上再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