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和颜翘挤在宿舍的小床上,刷着小甜甜的微博,名牌手表包包,限量版口红香水,还去了某旅游胜地,定的总统套房,越发觉得严武头上的绿光亮得惊人。我们俩盖着被子,听着《绿帽子》,笑得肚子疼。
“……绿帽子就扣在你头上,你能把我怎么样,我的心都为你悲伤,你不喜欢但要习惯,她总对你说谎可是你却还上当,她不爱你哦她只爱自己……”
颜翘一不做二不休,花钱给严武办了彩铃,这样,所有人拨打他的电话,都能听见这首神曲。严武是在两个月后才发现的。
“你们都是坏人。”严武坐在课桌上,一只脚架在教室窗台栏杆上,板鞋原来的颜色早已模糊,他摆出幽怨的小眼神,“小甜甜后天飞过来。我觉得她还是爱我的。”
我们把外卖拎得远远的,以免遭受他臭脚的荼毒,对对对,她是爱你的,爱你的傻,爱你提款机的属性,但我肯定她不爱你一个星期洗一次堆积的内裤,一个月洗一次堆积的臭袜子,绝对不爱你一挠就六月飞雪的头皮,和仿佛练习九阴白骨爪的右手小指甲。
临走前严武以学校春游为名,向家里要了500块,对这种小学生行为我们嗤之以鼻。
“兄弟,珍重。你家小甜甜是一匹野马,你当心,不要做失足少年。大家兄弟一场,这几天的点名你就不用操心了。”曲征搂着曼谷谷的腰,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我就不说什么了,看你穷到这个份上了,拿着吧。”我眼睁睁地看着颜翘从包里掏出一盒四四方方的深蓝色小盒子,快速地塞进严武的口袋里。
“你怎么还随身带着啊?”我低声问她。
“哦,上次买多了,他一个晚上用不到这么多,我就给搁这个包里了。后来不是分了么?”颜翘最近正处于空窗期,每天就只能和我们几个厮混,这东西放着也没用。
严武感恩戴德地看着颜翘,继而又看向我。
“别看我,我没什么好给你的,你实在要的话,我只能给你唱首歌了。”我往颜翘背后躲了躲。
“那还是算了吧。”严武好像想起了他长达两个月的彩铃。
当天夜里十一点,我还在宿舍床上和苏长豫微信语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突然被颜翘一个电话打断了。
“长安!快看我们小群,快点!”颜翘的声音像是打了鸡血。
我打开微信,找到我们几个家伙的小群,群名已经从“吃喝嫖赌抽好少年”改为“直播严武和小甜甜的第一次”了。
往上翻四十多条,才翻到严武今晚发的第一条微信。
严武:成功开房,她去洗澡了,哈哈哈哈哈。
下面是颜翘和曲征的各种污表情包。
时隔一小时后。
严武:靠,酒店的套套破了!什么破质量!”
颜翘:你怎么不用我送你的?
严武:外套不知道脱到哪里去了……我顺手拿的床头柜上的……
曲征:嗯,你用牙签它也会破的。还是赶紧下去买药吧。
又隔了十分钟,严武拍了一张照片放在群里。
洁白的被单上,出现了可疑的血迹。而且是,一大片鲜红的血迹。
颜翘:严武!你是不是杀人了!!先奸后杀,你个禽兽!
曲征:什么情况?!!
严武:我趁她去洗澡,问一下你们。她说她是第一次,然后战况就是这个样子,是这样的吗?
群里寂静了一分钟。
严武:人呢?!问你们呢?
颜翘:我已经不想跟你说话了。
曲征:大兄弟,你可以被女人骗,但你不能被女人这么骗。
颜翘:我去喊长安观战。
我:我来了。虽然吧我对这方面没有经验,但是我用脚指头想了想,严武你被骗了。
两天以后,我们再次见到刚把小甜甜送走的严武,他看起来不是很好,浑身上下散发着颓靡的气息,不过也有可能是两天没换衣服的味道。
严武再次把脚架在教室栏杆上,忧伤地九十度仰望天空。
“我很害怕。“
“放心吧,姨妈期间不会怀孕的。“颜翘熟练地端着鸡排霸客的外卖,坐到了倒数第三排。
后来我们才从曲征嘴里知道,该害怕的不是严武,而是小甜甜。她以洪荒之力,浴血奋战,并且连着两天吃了两粒紧急避孕药。
我和颜翘同时竖起了大拇指,这个姑娘,要么就是太傻,要么就是真的不把自己的命当人命。